沒有絲毫的停歇穿過這一片毒瘴之後,葉依雲和白笙開始大口的喘氣,主要還是因為怕吸入的瘴氣太多影響了修為,所以奔跑的途中很少呼吸,讓人感覺愈加的疲累。
「阿雲,你說青青能找回來嗎?」
「能的。」阿雲從項鏈取出來鈴鐺,搖了搖,示意白笙自己有這個。
可是就這麼一搖,卻發生了一件讓他們意想不到的事情,鈴鐺響了。
很清脆的聲音,鈴鈴鈴鈴鈴鈴……不絕于耳。
阿雲驚訝的看著它,要知道它只是在自己遇到危險的時候或者是起印的時候才會響,現在……
難道是因為娘親留下的那個不明金屬物的原因?
阿雲把簪子重新插入發間,發現隨著走動時的顫動,它都會發生清脆的響聲,雖然好是好听,可是再遇到危險需要隱蔽的時候,這樣是不是太過招搖了一下。
心念一動,鈴鐺竟然又停止了響聲。
記憶中浮現出那日娘親交給自己鈴鐺時說的話「總會響的。」
是的它響了,只是讓人意料不到的,是在這種情況下響了,如果知道是這個樣子。阿雲寧願從來沒有收到過這個鈴鐺。
兩人停在一片茂密的林子後,阿雲再次感應不到母親的氣息,無奈只能在原地稍微走一點點,等待下一次能夠感應到母親氣息的時候。
白笙間阿雲望著自己,也給出了一個比較為難的臉色,他之前根本沒有來過這地方,所以什麼也不知道。至于找人之類的法術他倒是會一些,可惜他根本沒有見過阿雲的母親,所以……
「不如歇歇等青青回來吧。」
白笙說完,率先坐到一個粗壯的樹墩上。
阿雲看他耍賴的樣子,也就听了他的話,和他一起坐著休息,只不過休息的途徑是在擦劍,劍光凌然,透出絲絲的冷意。
而白笙,則也是放出了神識開始探查,之前之所以沒跟阿雲說的原因也是自己不確定到底能不能找到,如果不能找到但是自己卻暴露了自己實力的話……
其實這事白笙倒是多慮了,自從知道他的身份以後,阿雲就再也沒有拿他當原來那個白笙過,現在的他,可是十大世家之一的白家的少主,跟別人不能沒有什麼異常的,怕的就是跟別人一模一樣。
「白笙。」
「嗯。」
「我能問你一件事情嗎?」
看著阿雲以一種從未有過的凝重表情看著他,白笙霎時間有一種不妙的感覺。「你,你說……」
「好,我問你,你怎麼知道我的項鏈能阻隔秘法探查的。」
「感覺的。」白笙如實回答。
「就這樣?」看著白笙真誠的樣子,阿雲差點忍不住破功。
「嗯。其實……我覺得你的項鏈像記載的一件仙器。」
舉著項鏈的手抖了抖「仙器?」
「它?」
「是的,記載是世上有一件仙器,是吊墜的樣子,圖就跟你的這個差不多,叫做十方。傳說有十種神秘莫測的功能,前幾天還比較場間,就是引毒物,放毒,儲物空間。剩下的七種,則是幻化,飛行,潛水,土遁,至于最後三種,則沒有記載。」
「我覺得你的項鏈前幾樣都符合了,所以就大膽的猜測了一下。」
阿雲嗤笑一聲「確實很大膽。」一個不小心可能就被押回去了。
「它確實叫十方。」
「但是,這是我給它取得名字。」阿雲眉頭微蹙,難道真的這麼巧?
「要說之前我還不確定,可是它也確實抵擋住了蕭颯颯的探查,所以我才確定它真的是仙器。」
阿雲這次拿的穩穩的,只是听見白笙說的話心里還是狠狠地抽動了一下,要知道她很寶貝的青月劍只是一把連靈氣都算不上的劍,可是現在竟然就這麼平靜的告訴她,他從小帶大的墜子是一個仙器,那個像仙人一樣在器物之中也是仙的的存在。
說不清是激動還是震撼,阿雲只覺得一個縈繞在自己心頭許久的真相就快要揭露了,她等這一天,等的太久。
「十方,是屬于哪一位仙人的?」
「沒有明確記載。」
「沒有?」
「是的,它一直就是以仙器的形式記載著,並沒有被冠上誰的名字。」
「無主之物?」剛剛激動起來的心情卻突然像被潑了冷水般的,事情若真的那麼容易解決,那也不會讓自己困惑這許久。
「是的。」
「你說第四層是幻化?」阿雲突然想起來白笙剛才說的話,說起來離第三層解鎖已經過去很久了,不知道現在第四層能不能使用,若是可以的話,倒是為這次救爹爹娘親提供不少便利。
保不齊五毒教中就有能認出自己身份的人來,而且現在就連白笙都收起輕視之心,能在這種地方開宗立派必定不是那種虛有其表的門派。
要不,在等青青的這段時間里,看看?
誰看就看。
白笙利用提梁壺在原地劃了個禁制,隔絕兩人的氣息。
阿雲就開始鑽研這個十方的第四層。
開始先緩緩的諸如一股靈力,靈力隨著第一層開始往上游走,穿過第三層後就開始變得遲緩,像是有什麼東西阻隔住了,阿雲閉著眼楮,仔細的操控著靈氣,然後一點一點的加大靈氣,直到最後!狠狠地朝著那扇最後的大門狠狠的撞擊了進去。
然後,阿雲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她突然能理解花花當初為了救她用隨侯珠時噴出一口鮮血時的情況,花花當時的功力甚至比現在的她還要差。
「阿雲,你有沒有事。」白笙快速的沖出,扶起倒地的阿雲,然後幫她順氣「這事不要操之過急,反正東西是你的,又沒有人知道,慢慢來,不急。」
只是阿雲心中一股執拗的氣上來了,她就不信了,自己沒保護好爹娘沒保護好花花,現在就連一個墜子都制服不了了麼?
當下也不顧本已受到震動的根基,又開始了第二次的沖擊,靈力匯成的溪流一次比一次大,一次比一次裝機的厲害,受到的反擊也一次比一次厲害。
阿雲接連嘔了好幾口血,就連白笙都看不下去了,直接伸手開始劃禁制,想要阻斷阿雲從空氣中攝取靈氣。
阿雲氣血兩空,已經根本阻止不了白笙,可是看著自己嘔出的一灘血,一瞬間想入了執念似得,她把身上所有的靈力一瞬間全部抽空,然後一起用來沖擊。
白笙禁止落成的那一剎那,也是阿雲破釜沉舟的最後一刻。
幸運的是,沒有發生那個最慘烈的結局。關卡竟然就在那千鈞一發的時候,沖開了。
阿雲笑著看著白笙,然後眼一閉,昏了過去。
白笙簡直要嚇死了,他不知道為什麼平時看起來溫柔可親的阿雲會有這麼偏執的一面,這要是出點什麼差錯……簡直……
他扶起暈倒的阿雲,輕輕的喚了兩身,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查探了一下脈搏之後,確定只是氣血虧空,倒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喂了一顆丹藥之後,看了看天色,無奈只能抱著阿雲坐在地上等她醒來。
現在她這個樣子,就是隨便來個什麼野獸都可能把她吃掉,他是別想去探路或者是找吃的了。
夜幕降臨,阿雲始終沒有醒來,白笙保持著讓阿雲枕在他腿上的那個姿勢保持了很久,倒也不覺得多麼累。
不過,夜晚的花坡真是極美。
林間透出星星點點的光芒,是一些夜晚反光的花,還有飛舞的螢火蟲,一派靜謐祥和,不似白天步步殺機,說道白天,白笙突然想起來青青好像還沒有回來。
然後猛地一拍腦袋,阿雲說要研究十方的時候他下了禁制,直接割斷了氣息,它們要是能找到還真是不可能。
禁制撤下後,冷意從四面八方浸透而來,白笙摟緊了阿雲,腦中回想出第一次看見她的場景,那時候,她在殺狸力吧?
他第一次見那麼笨的人,用那麼野蠻的方式來學習殺野獸,只是沒想到當時他覺得根本不可能有交集的兩個人竟然如今變成了很親密的伙伴,他知道了她的秘密,她也知道了他的身份,嗯……雖然還是有一些隱瞞著的。
想著他一路喊她阿雲姐姐,她一直拿自己當弟弟看,直到後來,他明明不再想騙她,可是這種相處模式已經成了習慣,改都改不過來。
葉依雲?阿雲?
長得也沒有蕭颯颯好看,也沒有蕭颯颯厲害,更沒有蕭颯颯天資高,可是為什麼他就是不喜歡蕭颯颯呢?
想到這兒,白笙又有點憂愁,要是有一天阿雲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根本不是蕭颯颯的什麼妹妹而就是蕭颯颯的時候,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很震驚?但更多的是惱怒吧,她討厭自己騙人的。
自己還騙她自己很小呢,其實自己比她大一歲……這也是個事情,可是,這又不是自己願意的,那是功法導致的,他也是受害者啊?對,就這麼說,說不定阿雲還能心疼自己呢。
就這麼或憂或喜間,白笙竟然睡著了。
睡夢之間,他夢見自己終于拜托了這個限制他成長的軀殼,變成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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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晚了些,紅豆正要發功的時候突然姥姥姥爺來了,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