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他的大踏步,地上又撲簌簌的往外鑽一些蜈蚣和蠍子,生生的讓白笙起了一種才出虎穴,又入狼窩的感覺。
他懊惱的看著阿雲,然後不斷運功抖落往身上爬行的小蟲子,因著有青青和小黑傍身,阿雲身上倒是並沒有沾染什麼毒物,她笑著把青青遞給白笙,白笙撇撇嘴,身上的毒物倒也快速的消散了。
「看來我們是得把五毒都過一遍才能到。」
「我看也是。但是就這個威力來看,除了有點惡心人,倒也沒有多麼厲害。」白笙接道。
「那也是,不過他們的陣可能只是用來對付普通人的吧,所以我們不曾覺得棘手,不知道他們有沒有修真的大能坐鎮,若是有的話,那才是我們應該關心的事情。」
白笙最不耐煩這些事情,直接劃了好幾道禁止,索性阿雲也知道他的身份了,不必在躲躲藏藏,又一個紅色的綾狀法寶出現,白笙拉著阿雲佔了上去,紅色的法寶就開始低空飛行,不少蟲子沖著發光的地方往前沖,只是還沒等撲上去,就被禁制給彈到一邊去了。
如此,周而復始,兩個終于來到了一處刻著五毒教三個血紅陰森大字的山洞前,說是山洞,其實比山洞要霸氣的多,應該是把整個山都掏空了。
外面只有兩個人站崗,不知道是對他們的五毒陣太自信還是對自身實力的過大估量。
阿雲和白笙兩人掐著隱身決在那兩站崗的人面前晃了好幾圈,都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只是阿雲在開始幻化的時候,那人鼎里的小蟲子似乎察覺到了什麼,開始出現移動。
阿雲立刻釋放出小黑的一縷氣息,它們乖乖的停止了動靜。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前一後,進入了「山洞」。
門口站崗的兩人都不自覺的搓了搓胳膊,好像有一陣冷風吹過似得。
阿雲和白笙兩人小心翼翼的往前走,一開始並沒有遇見什麼人,盡是些台階,道很窄,兩邊的峭壁上還有滴落的水。
間或還能看見幾只趴在洞頂的蝙蝠,除了撲扇翅膀和水珠滴落的聲音,整個地方靜到阿雲幾乎能听見自己心跳的聲音。
不知道走了多遠,終于出現了聲音,只不過不是人聲,而是蟲子的聲音。
印入眼簾的是一座由漆黑的大石堆成的小池,里面,爬著密密麻麻的蠍子,池子的邊緣劃著一道紅線,盡管在底下斗得你死我活盡顯嗜血的蟲子卻沒有一個越過那道紅線的。
阿雲手里夾著一個小石子,射向那道紅線,在剛剛接觸的剎那,石子就湮滅成粉。
兩人對視了一眼,皆感到不可思議,那道紅線……是什麼東西?
而于此同時,一直消失的聯系又驟然恢復了「白笙,跟我走。」
兩人小心翼翼的略過蟲池,馬上要拐彎的時候,阿雲突然心有感應,扭頭看了一眼,那蟲池,似乎有白色的東西閃現。
阿雲順著路往前走,走了好一會才終于想起來之前看見的東西是什麼,應該是死人的骨頭吧,這是給擅闖者一個下馬威嗎?
「阿雲姐姐,走到現在還沒有看見人,不覺得奇怪嗎?」
「是有點奇怪。對了,白笙,你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了嗎?」
「今天?五月初五?」
「五月初五!怪不得沒人,恐怕都是去參加斗蠱大會了。」
「斗蠱大會?」
「是的,我啊爹去年就是因為這個大會才被抓走。」
阿雲看著小黑,語氣幽幽的「都是你啊。」
「如果人們都去參加這個大會的話,對我們應該有好處。」
「嗯。」
阿雲又路過幾個大小不一的蟲池,心中的感應越來越強烈,她就要找到娘親了。
又轉過一個拐角,阿雲和白笙被迎面而來的氣浪打了個趔趄,目之所及,竟然全都是人,穿著各種民族服飾的,養著各種蠱的,把一個大大的石廳擠得滿滿當當。
「原來人都在這兒啊。可是你啊娘為什麼會在這個方向?不會是走錯了吧」中途有好幾個岔道口,都是阿雲根據感應選擇的方向。
「應該,不會吧。」
兩人悄悄的潛入人群,無暇關心這五毒教一年一度最大的盛會。
擠過擁擠的人群,白笙搖了搖頭,表示一無所獲。
遠遠的有一個身著正統苗家服飾的女子坐在整個大廳的最高位,看樣子,應該是五毒教的首領人物,是這次斗蠱大會的領導者。
而兩人現在站立的地方在大廳的最深處,兩人繞著邊緣走了走,並沒有發現第二個出口,看來要走的話,只能從進來的地方了。
「你阿娘在這兒嗎?」
阿雲搖了搖頭,感應又不見了,可是剛才明明就是在這,如果這個大廳沒有第二個出口的話,那只能是在這里了。
「再找找看。」
「好。」
……
隨著時間的進行,一些實力比較弱的蠱已經分出了勝負,已經開始圍觀那些比較厲害的。而阿雲和白笙始終沒有發現要找的人的蹤跡。
而看這情況,分散的人越來越少,暴露的危險也就越來越大,不得已,兩人決定靠在洞壁,等待著這次大會的完結。
也許,變數就在這之後呢?
確定了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白笙倒是放輕松了很多,接著掐著他的隱身訣,開始往人群中擠,他也挺想看看,傳說中的斗蠱是什麼樣子,而且,也想看看每年所謂的蠱王能有多厲害。
和阿雲的小黑和青青比起來又是孰強孰弱呢?
現在人們圍著的,正好是一個蠍子蠱和一個蜈蚣蠱,白笙對蟲子的毒性不了解,可是對生命的氣息體悟還是比較深,明顯的,紅蠍子的生命力很旺盛,而蜈蚣看似凶猛,其實已似人之暮年,垂垂老矣。
果不其然,一刻鐘不到,勝負已分。白笙正準備向阿雲自夸一番卻發現阿雲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出現在了自己身邊,眼楮正直勾勾的看著那個蠍子,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
「怎麼了?」
「它好像是去年我們丟的那只。」
「怎麼會,你不是說被人偷去了麼?」
「是啊,我也不知道它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而且明年去年初五之前就被偷走了,怎麼現在才拿出來參加斗蠱大會?而且阿幼朵大人不會是需要這種東西撐場面的人吧。」
「對了,阿幼朵大人?」阿雲四處看了看,發現都是寫普通教眾,並沒有大人的身影。
兩人快速的傳音入密,你來我往,覺得這事情是越來越詭異了。
那個貌不驚人的男人是如何能從阿幼朵大人手里取來這只原本屬于阿雲的蠱參加大會的,他是阿幼朵大人的什麼人?還是……阿幼朵大人出現了什麼意外?
不,這不可能。
阿幼朵大人是五毒教的聖蠍使,地位崇高,所御毒蠍幾乎難有敵手,下毒于無形之中,現在……
啊娘的氣息盤旋在這個地方,而且還發現了去年自家家制成的蠍子蠱,可是啊爹呢?會不會也在這兒?
想到這兒,阿雲又仔仔細細的抬頭看坐在高台上上的女人,然後仔細回想阿爹曾經對五毒教高層的描述……這人是玉蟾使鳳瑤?
對,應該就是她。
可是以前听阿爹說,玉蟾使毒功在五毒聖使中派第三,而以前每次主持大會的人都是教主,可是現在這麼大的盛會教主都不在,聖蠍使阿幼朵和天蛛使容夏也都不在,是發生什麼變故了嗎?
對了,阿雲想起來去年自己從家出逃以後遇見的余老大,自己還有從他手里得來金蠶一轉的鞘殼,听爹爹說,金蠶蠱是五毒教的至寶,蠱中至尊。
而自己出逃和阿爹阿娘被抓的原因是因為好像是小黑把金蠶蠱給毒死了。
這麼一想,事情似乎能連成線了,小黑把金蠶毒死了,教中大亂,而就在這個時候,余老三伙同一些人殺進了五毒教,趁著教中大亂,奪走了金蠶的鞘殼,而自己手中的五毒寶典,想來也是那時候得到了。
而在此之前,听說玉蟾使鳳瑤一直就在山外修煉,從不參與教中日常事務,可是現在是她在坐鎮五毒教,想必教主和幾位聖使受傷不輕。
那下令帶走阿娘的,應該不是受傷的教主和幾位聖使,也不是那時候尚未歸山的玉蟾使。
那又是誰?在教中有這般的威信?阿娘和阿爹又被藏到哪里去了?
阿雲在原地走了幾圈,又想起來一個人。教中唯一一位長老孫照。
听說年紀很輕,但是和教主是莫逆之交,雖然並不與教眾打交道,但是以為教主的原因,在教中的地位非常崇高,實力深不可測,並沒有听說有關于他負傷的消息。
那麼,是他?
自己和他無冤無仇,他為什麼會盯上阿娘?
許是以為盯著上空的時間太久,一直端坐著沒有絲毫晃動的鳳瑤也開始把目光投向場地中央。
掃視了一圈,沒有發現異常,這才更讓她緊張,听教主說,去年出事之前就是這樣,敵人來無影,去無蹤,恐怕是修真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