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不見了!」
白笙看著阿雲的表情就知道發生大事了,青青之于阿雲,說不定比他白笙的位置都重要,他非常能夠理解阿雲現在的心情。「別著急!慢慢說,青青怎麼了?」
「青青被我放出去監視那個打傷師兄的人了,可是這麼晚了青青還沒有回來,我已經感應不到它了。」
「是不是它……!」阿雲的眼楮一瞬間瞪得渾圓,不,不可能的!
「別激動!」白笙死死的抓住慌亂到不知所措的阿雲「我去找,你別激動。我去找!」
白笙撒腿就跑,也顧不上什麼泄露不泄露身份的事情了,萬一就差那麼一會會那條小青蛇被人給害了,受苦的可是阿雲。
一溜打听清楚之後,白笙模到了那個叫柴德的弟子房里,漆黑的環境里一道光芒一閃而逝。
只留下在指尖的一道劍的殘影。
劃破漆黑的空間,柴德頸邊的氣息微微顫動。剎那間,他就睜開了一直緊閉的雙眼。
「你是誰?」面上不動聲色,暗地里卻在聚集靈氣被白笙看的一清二楚。
「青青呢?」聲音似真似幻,讓人猜不到年齡。
「誰?我不知道誰是青青。」
「一條小蛇,竹葉青。」
「我知道了,你是……」
唰的一道劍訣,飛劍緊緊地挨著柴德的脖子,一股有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脖子上傳來,柴德嗤笑「那麼個小玩意兒,死了。被我一只手就碾死了。」
「什麼?你!」趁著白笙分神的剎那間,柴德發動了攻勢,飛劍他也會,這麼躲躲藏藏不肯露面的能是什麼高手,不過就是故弄玄虛罷了。
白笙雖然極度震驚,但是也不會因為這麼一點事情就失了防備,果斷直接把他敲暈,清除了關于剛才發生事情的記憶,開始飛速的思考,青青死了?是真還是假?听他剛才說話的樣子不像是假的,而青青那點小毒他們一向是不放在眼里的,而且青青和阿雲感情一向要好,是因為它是和阿雲一起長大的,論其他方面其實都不如小黑和小粉出色。
白笙糾結的返回去,阿雲就呆呆的坐在門口等著他。
「怎……怎麼樣了?」嗓子就好像幾天沒喝過水一樣干澀,就說了這麼一句話,卻有著撕裂般的疼痛。
「情況不太好,但是也沒有確定死亡,沒有尸體。」
眼看著阿雲像是瞬間失去了生命力的樣子,白笙立刻接住了她。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了,沒有青青的尸體,說不定它逃走了,正在什麼地方養傷,過不了多久就會回來的。」
「受傷?是誰?是不是他?」
「听語氣應該是他。」
阿雲握緊了拳頭,自己戲弄了他的師弟也是情有可原,他不分青紅皂白把師兄傷成這個樣子,竟然連青青都不放過!阿雲的身體開始發出不自覺的顫抖,感覺真的很冷,難道實力就代表一切嗎?
力量強的人就可以隨便智取別人的生命嗎?五毒教是這樣,現在就連同門的師兄都是這樣?這就是修真的殘酷?
為人不易,修仙更不易?又有什麼是容易的。
「阿雲,別多想,今天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白笙拉著一直沒有回神的阿雲往會走,心中無奈至極。
他雖然很想殺掉柴德,可是下山的一剎那間有些猶豫,如果自己動手的話,阿雲心中的憤懣又靠什麼來抒發?
這樣的人渣,還是應該留給阿雲自己來處理才好,而且如果一旦自己動了手,身份立刻被發現不說,說不定還會連累師傅和阿雲,更嚴重的,這是白家和容山的爭斗。
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讓阿雲自己在生死無眼的擂台上殺掉他!
給阿雲蓋上被子,白笙緩緩的出了門,躺在院子里的大樹上,以天地為席,白笙想,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做了呢?好像很久都是安逸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安逸,最是消磨人志。
白笙出門的剎那間,阿雲做了起來,目光依舊听著虛空中的某個點,腦中一片混亂,這就是自己魯莽的代價嗎?可是為什麼是青青,當時如果她放出去的是小黑或者是小粉是不是就不會是現在的這種情況。
是的,她忘了,青青就是再通人性,再修煉認真,它之前不過也就是個普通的小蛇,而對手可是金丹期比她都厲害的修士,阿雲想不通當初自己是怎麼想的,為什麼就會讓青青去了?
她揪著自己的頭發,死死的咬著自己的嘴唇,不願意發出聲音,可是她的心里在滴血,如果有可能,她寧願當初沒有救師兄,是的,她自私,她寧願是師兄,人有親疏遠近,師兄帶她好,她心里明白,不想讓師兄受傷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
阿雲狂躁的不得了,一頭栽倒枕頭上,她後悔了,她後悔了行不行,她後悔和青青一起修煉,她後悔上了容山,她後悔受了師兄那麼多的關愛。
一夜無眠,阿雲整個人都處在一種神經很衰弱的狀態,窗外的大樹上躺著一個身影,眼楮始終沒有離開窗戶里的她,白笙知道青青對于阿雲很重要,可是沒有料到對她的影響這麼大,竟然一晚上都讓她陷于這種自毀的情緒中。
可是他沒有阻止,他相信,阿雲一定可以扛過來,然後替青青報仇。
天亮了,小小的院落,石忠正在調息,薄野還是昏睡不醒,白笙焦慮的坐在樹上,阿雲還陷入崩潰的情緒中。
「阿雲,我可以進來嗎?」白笙跳下去,準備去喊阿雲,畢竟今天上午是第三輪,之前費勁了功夫,尤其是薄野師兄,還連帶著青青都消失了,就算阿雲現在不想參加,不願意說話,可是等日後回想起來,一定會後悔。
「阿雲,我可以進來嗎?」白笙輕輕的敲著門,他知道,阿雲根本就沒有睡覺。
「阿雲,我可以進來嗎?」一連問了三遍,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白笙直接推開了門。
阿雲還是保持著一個環抱自己的狀態,讓人見之生涼。
「阿雲,天亮了。」白笙把手伸到阿雲眼前晃了晃,擔憂的看著她,他從來沒有講過阿雲這個樣子,哪怕是碧姬去世的時候。
阿雲的眸子漸漸恢復了生氣,她想努力的沖白笙笑笑,可是卻怎麼也笑不出來。白笙看她的樣子突然覺得一陣陣的心酸「笑不出來就別笑了,照顧自己要緊,我才不會關心你。」
听著白笙故作輕松的話,阿雲慢慢的抬起頭,用沙啞的聲音道「水。」
白笙立刻給她倒了一杯溫水,阿雲咕咚咕咚的兩口就喝完了「還要!」
一連喝了三大杯,總算緩過來了。「今天上午不是還有比賽嗎?梳洗一下我們走吧。」
白笙緊張得盯著阿雲「好。」現在是沒事了嗎?剛才不還是……
「總不能讓大家的心血白白浪費了才是。」
「嗯。」
「再說,我總得給青青報仇啊。」說道青青,阿雲又一次的眼楮涌出淚水,聲音也飄得厲害,全然不像平日里的她。
白笙攥緊了阿雲的手「放心,有我呢。」白笙一遍又一遍的跟阿雲說這句話,不嫌煩,也不嫌膩,好像他能說的就只有這一句話。
收拾好之後,兩人再次來到演武場。
從柴德出現的剎那間,阿雲的眼楮就再也沒有離開過,對手不是自己,也不是白笙,有些灰心,但是希望他贏,只有在希望離自己最近的時候打碎它才會痛徹心扉,只有他贏了,阿雲才有在最後和他一決雌雄的機會。
柴德今天早上醒來,只是覺得脖子和腦袋異常的酸痛,至于發生了什麼,則全然沒有印象。他當然開間阿雲在看著他,不過一個小女孩,又能有什麼用?她戲弄自己的師弟,自己不過是還了她師兄一個教訓,他都還沒有針對她呢,她到盯著自己不放了,真是好笑。
柴德入門已經八年,屬于新人里面的老人了,關于一些事情他看的很清楚,演武場根本不論生死,只要你下手夠隱蔽,讓人無話可說,這個世界,哪怕是有容乃大的容山,照樣是強者為尊。
伸展了幾下胳膊,他就大踏步的上了台子,一對一,他從來不懼誰?大家水平都差不多了,就看誰運氣好,誰能堅持到最後。
現在看來運氣不錯,那兩個元嬰期的妖孽和他並不在一組,那他還有什麼顧忌的?沒有像對薄野一樣故作心機,而是干脆利落的顯示了自己的實力,和對手斗得虎虎生風。
阿雲看的仔細,似乎要從他的一招一式之中找出破綻,她原本就能從劍的指向看出劍將要走的軌跡,現在注意力異常的集中,更是看的清晰。就連上面看不到的劍氣外漏程度她都能感受到。
白笙看著阿雲專心的樣子沒有打擾,有個盼頭總是好的,如果真的陷入黑暗之中,那沒有人能夠救贖她,除了她自己。
阿雲看著場地里的他,白笙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