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雲默默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師兄,腦子里回憶的是和青青相處的點點滴滴,縱使也算是替師兄和青青報了仇,可是阿雲還是難以排遣心中的自責,因為自己的天真,不僅害了師兄,還害了青青……
「好了,過去的事情就先過去吧。」白笙從後面拉著阿雲的手。
阿雲看著白笙,眼楮里流露出各種情緒,可是沒有一種語言能夠表達出她此刻的想法。
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該做些什麼,真想回到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時候,就不會難過,也不會有這許多悲傷的情緒。
「好了,我們好歹也是進了十個的名單了,不是嗎?也算是完成了師兄的心願,你說對不對。」
阿雲想笑卻怎麼也笑不出來「也許吧。」
「師兄,我們贏了。你高興嗎?」阿雲緩緩走到躺在病床上的薄野跟前,輕聲道。
躺在床上的病人沒有一點反應。
「讓師兄好好休息吧。」白笙也有些無奈,縱使他的良藥再多,可是面對這種傷勢,也有種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尷尬,主要是他還沒有醒過來,如果今後的修煉真的受影響的話,白笙大可以豁出去把薄野帶回白家,給長老們看看,也好過他自己在這瞎琢磨。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他得先恢復一些,現在的這種情況,根本不適合趕路或者移動。
「好。」阿雲感覺好像自己一瞬間就變老了似得,也許是從知道娘親去世那一刻開始,她就真正開始長大了,沒有什麼人可以依靠,也沒有什麼人能給她庇護。
看著差不多同樣年紀的師兄師姐們,恍然覺得那樣的他們離自己已經好遠好遠。
漫步回到自己的房間,當裁判的山茶還在,觀戰的小粉也在,參與比斗的小黑也在,可是青青不在了,青青不在了,一切都不復存在了,沒有比斗,不需要裁判,觀戰的小粉就更沒有存在的必要。
阿雲隨手一招,面前出現了一群飛蟲,阿雲下命令讓它們變成青青的模樣,它們立刻重重疊疊的變成了小蛇的樣子,然後盤旋在阿雲的手腕上,一瞬間,阿雲像回到了和青青相伴的日子,沒有什麼煩惱,每天都很開心,什麼也不用想。
忽然間,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不!這不是青青!這是一群黑色的蟲子,阿雲怒及,一道靈氣激出,把它們都化成了齏粉。
它們不是青青,也永遠代替不了青青。
白笙就在一旁靜靜的坐著,看著阿雲或喜或怒,或悲傷或惆悵。
他的表情也跟著變化。
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要怎麼樣做才能讓阿雲好受一點,他也沒有經歷過這種事情,不知道要怎麼安慰人,說是感同身受都有些牽強,但是他真的很擔心阿雲。
「不如,等這次的事情一完,我們去找花間吧?」也許,失去一個朋友的悲傷只能用另一個朋友的存在來彌補了。
「花間?」阿雲猛地抬頭,但是神色掙扎了一會才恢復了正常,許是因為久久不願相信青青離去的事實,就連之前心心念念的花花都給忘掉了。
「好啊,我也有些想她了,不知道她怎麼樣了。」阿雲緩緩轉著手上的戒指,腦中浮現出她滿臉烏黑的的樣子,是個張狂又可愛的小女子呢,張口閉口都是小娘很絕色,小娘很厲害的花花。
自己真的要去看看她了。
看著阿雲暫時轉移了注意力,白笙也是很開心,立馬再接再厲。
「阿雲你知道嗎?內閣人選的十個名單也出來了。」
「嗯?」
「里面有個人你一定想不到。」
「是誰?」
「寧皓啊。」
阿雲腦中立刻浮現出一道蒼白的身影,雖然只見過兩次,阿雲對他的影響可是非常深,第一次是因為放煙花好像導致了他沖關失敗,但是第二次見他的時候,在大殿,明顯他已經是元嬰期了,第一次見他就差點被弄死,阿雲覺得他肯定也不會對自己有什麼好感。
不過另外一件事情才是更讓她心驚的,不是說入門十年的弟子才可以參加嗎?寧皓?元嬰期?十年?
「他真的入門才十年?」
「不,是還沒有十年。」
阿雲倒吸一口氣「這麼厲害。」雖然明知道白笙也是,可就是對白笙提不起一點敬意來,也許是因為白笙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和尋常人一樣,若是和尋常人一樣,反倒是不正常的事情了。
「听說是拿丹藥堆出來的,但是既然能拿丹藥堆出來,說明弟子還是不錯的,之前我們和他有過摩擦,這次倒是要多注意一點了。」
「哦,知道了。」
「听說這次五大閣比試,分單人和組合,組合則是雙人,五人和二十人的。二人有三組,錦繡和錦榮肯定會算一個的,听說從她們拜師起就一直在修煉組合的劍術,至于其它兩個一般是從內閣出。五人和二十人的則是要求每個人都要參與。所以在最終的比試來臨之前的這段時間,還要好好練功。」
「怎麼,你想偷懶?」看著白笙長途短嘆的樣子,阿雲就覺得好笑。
「沒有啦,怎麼會,就是這樣我們和內閣的人一起練劍陣,他們整體的水平都比我們高,我們估計也就是個陪襯,但是還是那種少了就不行的陪襯。」
「你想當主角?」
「人人都相當主角啊?那可是揚名立萬的好機會?」
「你真的想?」真的出名了你的家人不是會找來嗎?「你想回家了?」
白笙一開始就是順著阿雲的話說,倒也沒有神思什麼,如今被阿雲的話警醒,突然發現當陪襯才是最好的選擇,容山雖然沒有什麼認識自己的人,但是不見得其他四閣沒有,尤其是青木閣,和白家平日里關于藥草方面的事情聯系的不少,保不齊就有人在自己不經意的時候見過自己。
倒時候自己被抓回去,揣著提梁壺離家出走,逃婚,盜藥,可真是數罪並罰,真的沒有出頭之日了,想到這兒,白笙就狠狠的打了個激靈「不,不想,一點也不想。」
阿雲笑他小孩子氣,卻被白笙一把就拉了起來「走,我們去看他們練劍吧。」主要是白笙害怕阿雲一個人的時候會胡思亂想,所以總會纏著她做一些事情。
阿雲大約也知道白笙的想法,雖然她想一個人呆著,可是也知道自己這樣只能讓別人更擔心。
便跟著白笙一起出了門。
這時候的演武場倒是清靜了不少,也許弟子們都會去回味這十年一次的盛會的前奏了。
十個人,清一色的飛劍在空中縱橫交錯,或者指向一出,或者各自守衛不同的方向,每一次換陣,飛劍的軌跡都異常詭譎,連阿雲這個能感應到劍軌的人都有些模不到頭腦,歲詭譎,但卻給人一種井井有條的感覺,沒有絲毫的錯亂,散發出一種磅礡的力量,阿雲看著往復的飛劍,心中嘆服不已,也感慨世事的奇妙,為什麼每次給她震撼最大的都是飛劍呢。
從第一次看見飛劍劃過長空,她以為那是仙人,現在看著劍陣,她突然覺得自己很渺小。
想著自己費盡心思才能控制飛劍飛到一點點的高度,阿雲就非常汗顏,和師兄們這樣的人一起布劍陣,確實是自己會拖累到人家。
「別灰心,他們既然能被挑出來,那肯定是內閣資質最好的一批了。各個都是天之驕子,我們只要努力配合好就行。」
阿雲看著十道翩翩起舞的身影,目光定格到唯一一個她認識的人身上。
寧皓,看起來手有余力,阿雲第一次覺得他不討厭了,有這樣天分和實力的人是不是有資格抒發一下自己的情緒呢?
阿雲有些極端的想。
繼而又想到了青青,覺得心里很矛盾,她可以原諒寧皓差點殺了自己,卻一點也不能容忍輕輕受委屈。
是自己害了青青吧。
白笙看著原本還驚嘆的阿雲又變了神色,知道她又開始亂想,立馬拉著她往別處走「我們去找青溪吧好不好,不是說藏經閣有寶貝嗎?我們偷偷去看一眼好不好?」
寶貝?阿雲當時在青溪神神秘秘說這個事情的時候確實好奇過,反正也沒什麼事,不如真的去看看好了。
「好啊,那我們去吧。」
兩人像模像樣的站在了藏經閣門口,不過沒有找青溪,主要是怕萬一被發現了青溪會受到拖累。
兩人對視一眼,直接登樓,藏經閣共五樓,一層比一層的書要少,但是要珍貴不少。
毋庸置疑,寶貝在五樓。第一層基本上容山記名的弟子都可以去,用來參詳道理或者修煉基礎的法術,二層的話,像在閣中記載的比較又名氣的弟子,比如哪次考核得了第一名這種,或者就是像白笙阿雲這種要代表容山參加五大閣比試的弟子也可以進去。
第三層就有些麻煩了,需要內閣弟子的身份,第四層則是長老,各個部分的管事才可以進去。
第五層,那自然是只有閣主一個人才能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