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沒人注意到,那白衣老者悄沒聲跡的悻悻然的隱至一邊然後悄沒聲響的離開。
「璃王妃在冰室里待這一夜竟然無事?」此時一中年醫正方走了過來,看樣子若不是因為冷言諾的身份,估計就要直按探手過來把脈了。
冷言諾聞言看向醫正,道,「說不定,本妃于這瘟疫確有了解決之法。」話落,冷言諾與玉無憂朝著遠處一所帳篷走去,那處帳篷里正好住著之前南湘儀身邊的侍衛與丫鬟。
冷言諾聲音微微擴散,周圍百姓聞听冷言諾言,紛紛聚攏來,那些已嚴重到不能行走,躺臥在床榻上原本面色灰暗已經準備安排後事的人此時更是眼光明亮,驟然有神。
「璃王妃,此處瘟疫區,若是感染……還是戴上這個吧。」一旁醫正給冷言諾遞過一個用毛巾所作的簡易類似于口罩的東西。
冷言諾偏頭看看四周那些在這瘟疫區里依舊還是只穿著粗衣衣衫的普通百姓,眸光一閃恍忽,若不是這里面有達官顯貴,有些富戶子弟,這些普通百姓早已成了朝廷的棄子,全朝文臣浩浩,不能說他們自私,于政治利益面前,若是三日內這瘟疫無法可解,那……幸好,冷言諾最終搖搖頭,「不必了。」話落,撩開已至近前的帳篷,緩步入內。
不必了,三個字,卻沉而重又如緩流般瞬間滑過那些身受瘟疫苦痛所折磨的人,他們看到那想像中高高在上永遠無法可及的璃王與醫官官們商量藥方,看到本該身居閣山,信手作畫,婉言成詩,明珠璀璃的璃王妃與他們一樣,吃一樣的飯,走一樣的路,一樣沒有戴上據醫正們所說,時間緊迫無法趕制出來的防制瘟疫感染的遮罩物。
帳篷里,那些丫鬟與侍衛還是分居于兩邊,畢竟男女有別,普一見冷言諾進來,目光疑惑的互相望望。
「這是我們璃王與璃王妃,還不快行禮。」負責守衛的御林軍守領此時跟在冷言諾身後對著帳篷里面人道,听語氣,似乎對這些人極其不滿。
自然不滿,這里面百姓中被感染的就有他的親人。
聞听守領之言,這些人似乎才反應過來。
「見過璃王與璃王妃。」
「齊王。」一陣請禮聲中,突然一個丫鬟看著最後進來的南郁北驚喜開口。
那種驚喜太過喜形于色,說白了就是一幅他國遇救兵的模樣。
南郁北看了眼那丫頭,心道這怎麼這麼沒規矩,同樣的面上也無任何好情緒,他與南湘儀交情本就不深,此次若不是因為距離這天慕最近,南木宸又怎麼會派他來,況且他與南皇後的關系……
那欣喜的丫頭見齊王無任何反應,遂低下了頭。
「你們都是湘儀公主身邊的丫頭與侍衛?」冷言諾抬眼輕輕一掃,將目光落在眾人身上,語聲輕緩,看不出是何情緒。
「奴婢是。」
「屬下是。」
一人丫鬟與侍衛模不準冷言諾是何意,又偷偷瞟了眼一旁同樣費思疑猜,一幅就看你璃王妃如何處理的齊王,然後低著頭。
帳篷里突然很是安靜,冷言諾看著面前可謂無任何瘟疫之態模樣的丫鬟與侍衛,偏回頭笑看了眼南郁北。
那笑容明亮如華日初升,更如九天霜雪盡退,可是南郁北卻覺得這笑容背後怪異滲滲。
「那就借各位一樣東西吧。」冷言諾與玉無憂相視一笑,她之前已經傳音入秘將自己的打算告訴了玉無憂,此刻,玉無憂手朝身後一揮,自有一名黑衣男子現身。
「將他們拉去藥鍋旁。」一句話沒什麼情緒。
那些丫鬟與侍女猛然一驚,身後一眾醫正與趕過來的成王與內閣學士也同樣心驚,這……
難不成璃王妃要報復南國這瘟疫,所以要當眾煮人?
有這種想法的不止是他們,還有南郁北,但是隨後南郁北眸光一閃,覺得冷言諾之行為遠不可能如此簡單,心頭同樣凝思。
黑衣男子直拉一手一個提著一男一女可謂毫不客氣的將人給丟在了藥鍋邊。
「璃王饒命啊……璃王妃饒命啊……」
看著面前滾水沸沸的濃黑的藥湯,丫鬟當先哭喊著求饒。
「我們是南國的侍衛,是公主身邊的近身侍衛,璃王妃這般做,不怕到時引起兩國兵交?」地上那名侍衛比起那丫鬟倒是鎮定不少,一段話倒是讓冷言諾眸光一閃,然後道,「你們齊王在此,你們齊王都不說話,還有你們說話的份兒,還是你們不把你們的齊王放于心上,僭越至此,南國當真是好管教。」冷言諾一句話意落不明,然後沖那黑衣男子點點頭。
一旁南郁北此時面色卻不怎麼好,接收到那侍衛與丫鬟看過來的目光,那目光竟然寫著,我們是公主近侍,你齊王竟如此不管不聞,難不成與天慕國璃王與璃王妃達成了什麼共識?
冷言諾這一句模稜兩可的話不可謂不狠,他此時若是開口為這兩名侍衛救情,如今自己身陷這天慕,後果難言……不求情,聲音之大,估計身後帳篷里那些丫鬟侍衛包括百姓也都能听清冷言諾話中之意,待瘟疫當真盡除,回國之後,他……畢竟這些人是最受寵的公主身邊的近侍,無論公主死活,至少也得回去有個交待。
冷言諾瞟了眼南郁北,自然知曉其心中想法,卻是不露聲色的對著一旁黑衣男子點點頭。
黑衣男子領命,上前一步,眾人中覺空中一道亮光一閃,幾抹血線傾然而注入藥鍋中。
再一看那丫鬟與侍衛手中的胳膊上的細長傷口,眾人大跌眼鏡原來不是……
寒霜看著早嚇得呆若木雞的丫鬟與佳衛,心中掩不住好笑,小姐啊,總是有能將人心平地而起,再從高空而落,跋然而轉的本事。
那兩抹細長血線注入藥鍋中,不一會兒就會那濃濃藥湯掩蓋。
「醫正,把這些藥湯,分發給每人飲用。」冷言諾話落,又道,「不管身分,不管富貴,嚴重者先得。」
一句話又將那些想著等一會兒這些貴人用完,自己再解這瘟疫……的人們心思如溫泉在滌蕩,更如突然一下子至死地走出前方天高海闊竟不止,還有遠遠山變微風,揮手相迎。
而冷言諾前一句話,一旁當先一名醫正首先反應過來,一拍自己腦袋,是啊,他們是有研究過,可是卻沒想到這解藥有可能是這血液。
因為南國公主身邊的那些丫鬟侍衛們,病情不但不加重,竟似有好轉現象,他們之前一直以為是配制的藥方有效,可是人一樣相繼死去……
而這個間隙,有人上前在玉無憂身邊耳語幾句,玉無憂聞言,偏頭看了眼那于眾人中如一團紫雲,永遠于一眼被看見光彩照人的女子,轉身走開。
當藥湯終于發放在所有人手中後,眾人靜靜等待。
連冷言諾都無法的凝眉飲盡那帶著血的藥湯,雖然血味已經不聞。
呃,真他媽惡心,前輩子被綁架,被追殺,被那些權益所算計都沒如此刻這般窩囊,明知帶血,卻不得不喝,誰讓她同樣身染這瘟疫之毒呢。
寒霜此時端那著藥湯同樣皺著眉頭,最終在看到自家小姐一飲而盡後,同樣閉著眼楮飲盡。
一旁南郁北看著眾人,他自一進這瘟疫區自然有自己防抑的本事,又沒接觸過南湘儀,自然沒被感染,所以面色悠哉游哉,很是愜意。
「本王看齊王身處這瘟疫區一日一夜,雖眼下沒發現有病情之癥,可就怕時日太短,而沒有顯現,來人去給齊王也端一碗來,不能讓人覺得我天慕薄待他國王爺。」此時慕容晟睿走上前來看了眼南郁北對其後一聲吩咐。
冷言諾剛覺得這南郁北表情太過松然,想對這南郁北實行什麼讓他惡心之策,沒曾想這玉無憂就出來了,可是就覺得哪里有些不對勁,偏頭看看,一樣的衣衫,一樣的如玉無憂那般遠如高山止水的表情,連身邊跟著的人都是之前那個黑衣男子,再說,慕容晟睿也可能于此時此刻出現在此。
而南郁北聞听慕容晟睿之言,瞬間抬起頭看著這位天慕國的唯一皇氏親王,眼光瞬間如火,喝血湯,讓他喝血湯,這是在開玩笑吧,本想拒絕,可是人家話說得滴絲不漏,處處為你著想之態,再一看周圍那目光,意思竟是,若這真是解藥,到時我們好了,你齊王再傳染,那……
眼看一碗濃濃的藥湯送至自己面前,南郁北心里憋屈,郁悶,那藥濃濃的散著發異味,顏色如九溝里的髒穢物,味如一年腐蝕之味,那碗也是簡單粗糙,前一刻不知何人所用…。
冷言諾瞧著南郁北的面色,心底同樣好笑,這潔癖成好的人她可是知道的,看什麼只要不是自己同意或滿意的,都能往深度是想去,明明一個簡單的物什,他卻能從中看出污跡,看出這曾經幾人接手過,幾人品鑒過……總之越想越慘。
當日南郁北故意暴露自己的短處,以求迷惑自己,引自己上當,可是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沒捉到她,反倒讓她以這弱點相整。
可是冷言諾卻自動忽略了這南郁北曾經欲想輕薄于她的行為。
但是有人卻記住了,記得深深的,牢牢的。
又是一夜過去,意外又不意外的,在眾人欣喜的目光中與面色中,病情果然有所控制,不僅有好轉跡像,更無人發作。
于是,冷言諾又讓人帶出南國公主身邊的丫鬟佳衛,依次放血。
眼見這些南國佳衛丫鬟手腕上一人一刀一個傷口,南郁北心抽得緊得發慌,倒不是怕,也更不是惡心,而是對冷言諾的手段開始有些汗然。
如果說最之前因為從南宮玉兒口中聞听冷言諾之美,之特別,讓他對冷言諾她還有親這美人香澤的打算,那現在,他發誓,如果離開天慕,他死也不願與這冷言諾打交道。
他自小愛于美好,美人,美事,可是美人應該是妖嬈的,可以手斷陰狠但是內心必得是善良的不忍的,再不然就如綠妖,自有嫵媚的本事,可這冷言諾……竟然有讓他毛骨悚然的本事。尤其是看冷言諾那眼神,又不給個正解,讓南湘儀身邊的這些丫鬟與侍衛因模不準冷言諾的真實想法,而神思焦慮。
可是毛骨悚然,並不代表他齊王就甘願受制。
入夜,綠妖身子一旋,衣袖一掃,空氣中若有若無的氣味直入地上。
不大一會兒,一條細而青綠的小蛇爬了來,綠妖見此,輕蹲,將一帛極細極透明的東西放于其上面,然後,見那細蛇極快消失,又偏于一旁躲避,緊盯半響,直至確定無人發現,方才離去。
而綠妖剛走遠,暗影中有人身姿玉立的走了出來,手中細細長長似乎還抓著什麼東西。
「王爺,這東西如何處理?」男子自然是慕容晟睿,聞言,掌中突然運氣,傾刻間,那細細長長的小蛇化為烏有,消散于空氣中。
從來無人真正見識過璃王的武功,可是同樣也無人知曉,已到如此臻化極致的地步,毀物于無形。
……
而雲谷郡自傳出藩王之死後,卻再無任何異樣消息傳出。
冷言諾對于慕容晟睿的大手筆沒有發表任何言辭,只是對于楚浴染如今這般安靜而有所疑,若這瘟疫若當真是楚浴染未雨綢繆,以她與楚浴染數度交手來看,對方心機智謀遠不可謀劃至此而停步。
可是這般手段的確有些下作,當真是楚浴染。
冥冥中總感覺有些怪異,可是又說不上來。
「雲谷郡這幾日有何動靜?」帳篷里,冷言諾對著「玉無憂」相詢,語氣自然不如與慕容晟睿親熟。
「玉無憂」鳳眸細細看了眼冷言諾,此時她正伏于桌岸,燈水流映下,更是顏色如畫,如彼岸青青幽蘭于空氣中默默綻放,別人道她溫柔善良,道她心狠詭計,可他卻道,她之心最是琉璃易碎,搖晃不得。
冷言諾抬起頭,正巧對上「玉無憂」那帶著絲情暖的眸光,面色一正,「大閣主,你這樣盯著我看,是不是太失禮了些。」一句話微帶呵斥又板著臉,竟讓「玉無憂」微微後退一步,似乎極為不熟悉這樣的面色這樣的語氣,同時心中又有些懊惱。
「小姐,小姐。」瘟疫隔離區大門口,一聲聲傳來。
冷言諾與「玉無憂」同時邁出步子,走了過去。
看著香葉那滿心焦慮又化為欣喜的模樣,冷言諾微笑,「放心吧,無事了,估計,再過兩三日就可以回府了,你也不用再日夜鑽研解藥了。」
「小姐就是厲害,真真是世間最好最聰明的女子。」
「當然啦。」一旁寒霜露出腦袋應和。
「早就說了,王妃不會有事的,王爺又怎麼允許王妃有事嘛,你偏不信。」香葉身後,月色下,一男子走了過來,俊朗如月,鼻翼秀挺,唇紅齒白,帶著些呵寵的語氣模了模香葉的頭,同時對著冷言諾與玉王點頭問禮,正是秦清,山才綿徒弟,似乎一陣子不見,竟退卻些青澀,眉目更為俊清。
冷言諾微笑點頭,然後與寒霜目光在秦清與香葉身上,來回梭視,這兩人之間感情升溫極快嘛。
「哎呀,有人思春了。」寒霜突然掩唇,一幅嬉笑。
「啊,寒霜你這個死蹄子,竟然嘲笑我。」原本因為秦清的出現,面色剎紅的香葉被寒霜一打趣,開始反駁,作勢就要去掐寒霜的嘴,寒霜立馬退後,可是一門之隔,數步之遠,哪里真能掐到。
被兩活寶逗笑的冷言諾又再看向秦清,然後笑起來。
可是卻不知道身旁某人清潤眸光微微搖了搖,凝了凝,看了眼秦清。
「咦,小姐,你笑什麼?」寒霜突然停下來,看著冷言諾好奇道。
冷言諾目光落在秦清身上,「我是笑,有人墜入情網了。」
寒霜順著冷言諾的目光看向秦清,搖搖頭,不覺哪里有些不同,何至于小姐笑成這般。
「再看看。」冷言諾留下三個字,然後沖香葉曖昧莫明的笑笑與「玉無憂」轉身離開。
寒霜細盯秦清半響,良久,才長「哦」一聲,恍然大悟。
香葉也向秦清看去,她沒發現哪里不同啊。
寒霜搖頭憋笑,「王爺看小姐時也是這種眼神呀。」留下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轉身悠然而去。
而剛走不完的冷言諾與「玉無憂」自然听到,冷言諾抿唇一笑沒有停步,而身旁「玉無憂」看著腳步不停的冷言諾,更見得那笑容,晃而凝的眸光一松,突然于月空中綻顏一笑,他的諾兒,永遠是最聰明的。
二人剛走一路,突听前方帳篷里傳來嘔吐之聲,二人倏然停住腳步,相視一笑,竟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算計得逞的眸光,然後繼續朝前走去。
帳篷里,南郁北堂堂一國親王,自小享受金尊玉貴,錦上琉璃,也是第一次如此刻般沉落,那帶血的藥湯,自他不得不飲之後,始終忍不住那莫須有的惡心感,吐得是唏里嘩啦,就差把心肝肺全給吐出來。
一旁綠妖一邊給自家主子拍背順氣,一邊道,「王爺,這鬼地方,不如我們直接出去了吧,也免你忍得辛苦,反正消息傳出去了,估計明白,玉書他們就會帶人直闖這隔離區,讓冷言諾給個交待。」聲音無時無刻不是媚若無骨,可是此刻縱然身邊站著天女下凡,南郁北都不會有任何興趣,這次他當真是得不償失,來這天慕一趟,什麼沒做成不說,還把自己弄得苦不堪言,怪只怪他這個無法根除的怪癖,怪也只怪他遇到的都不是正常人。
放血,喝血,一思考慮都不給的就殺了他心愛的婢女,完然不顧忌他的身份,這哪是一個正常的王妃能做的。
「這璃王……與璃王妃……本王當真是倒霉……嘔……」
而長長街道上,兩旁燈光微暗,有兩身影長長投影于地,剪裁如水,身姿秀美,相攜而行。
「香葉,待王爺與王妃解決此般事情,我就向他們提親可好。」
「提親?」香葉面色一紅,然後頭一偏,「我還沒想好呢,你…。」
「你早嫁給我,就可以早點得到更多山老的獨家秘方啦。」秦清給著誘餌。
香葉微低頭,誰真在意那些個秘方到可以嫁人的地步呢,這秦清,心中月復誹,卻抬起頭對著秦清板著臉色道,「反正,我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魂,小姐同意了,我無可奈何……。唔……秦……」
秦清溫唇直接印上那朝思夜想的小嘴,深吻良久,直至香葉喘息吁吁,方才離那唇一絲半縫兒,竟帶著討好道,「好好好,反正你家小姐可是樂見其成呢。」
月光下,香葉本就長得清透白淨,此時臉上更是醉上雲霞胭脂色,誘人不想禁食。
「秦清,你又不老實,我……唔……」秦清頭低下,唇繼續深落。
兩人溫情蔓延,為這微暗的街道似乎都灑上一層情意脈脈。
果不其然,二日過去,幾乎病情全部穩定下來,那些癥狀稍輕的也如正常人般。
而之前死去那些尸體,世間瘟疫之行最是害人,以防感染,早就被傾數火化。
眾人面上因為瘟疫之去而終于倏然,隔離區大門口,那些早聞風聲,自己親人于此的百姓早早擁了過來相互寒喧,喜淚交加。
天下本無透風的牆,而且如此大面積的隔離,最初能瞞一日,終會有走漏之時,百姓自然心中惶惶,甚至足不出戶,而一時間瘟疫解決之法一經相傳,百姓們紛紛喜笑出門。
而隔離區最正中那帳篷里,冷言諾聲音擲地有聲不任反駁的響起,「燒了這冰室,請南公主升天安息。」
「什麼?」南郁北因為嘔吐一整晚,此時面色早已失了那風彩,雖不減其俊美,可是卻失色不少,听著冷言諾的話,當先疑問。
「我說,請南公主升天安息。」冷言諾自動理解為是南郁北沒有听清而再度細細說上一遍。
南郁北突然冷然,此時幾人身處帳篷里本就這瘟疫後緒問題而商議。
成王與內閣學士還有京兆尹,這些個朝中重臣縱然平日風精鋼骨,可是在這瘟疫之行漏處幾日,面光同樣不如往常光彩,聞听冷言諾之話紛紛又將目光看向璃王,這……最初被徹下去的火燒之法又再度搬上桌面商議,這可不是尋常的阿貓阿狗,燒了就沒事了。
而這幾日間,縱然有齊王在此,南國同樣傳來手書,要早日將南國公主遺體迎接回國。
皇宮里整夜整夜燈光未停歇。
可是此時,眾人卻見璃王只是溫柔的看著璃王妃,不言一語。
「璃王妃這膽子似乎太大了吧,火燒他國公主遺體,這是想點燃江山?」張于,南郁北聲辭言正道。
「齊王扣的帽子太大了,我不過一介女子,哪里有王爺這般雄心壯志,那依你看,你是要把公主遺體帶出天慕嗎?然後讓瘟疫一路再度傳染?」冷言諾突然冷笑,「南國之公主身帶瘟疫,讓我天慕百姓受苦,還讓天慕肱骨同樣困頓于此,這本身就讓天慕有追討南國之錯的義務。」
南郁北同樣冷笑,「王妃就能確定這是在南國攜帶過來的瘟疫之毒,而不是在天慕所生。」
冷言諾不置可否,而是徑自幽然而笑,「湘儀公主死後就被封于冰棺,本王妃趕到前,婦手們雖然檢查,可是畢竟一國公主貴體,進入定然只一兩人,直到本王妃到達時,同去幾人,人的體溫一刺激這瘟疫方才發作傳染,最後,本王妃幾紅琢磨方才得這以血之解藥,這人身之血非一日而養成……」冷言諾突然撩開帳篷,看著外面喜悅聲聲中突然而至的那日與南郁北一同進京的儀隊,勾唇一笑,「本王妃是應該上繳國書,說是南國想要暗害本王妃,還是說,南國不惜以寵之公主身體為毒,妄想傾覆我天慕泱泱大國。」最後一句話,冷言諾一貫溫婉的面容一正,聲音微高而沉重。
南郁北被冷言諾一句話威震間,同樣看著帳篷外面的儀隊,眸光恍惚片刻,在人群中穿視半響,凝惑間,偏頭正對上慕容晟睿與冷言諾那了然之目光,心中突然解意,偏頭看了眼綠妖。
綠妖跟著自家主子那麼長時間,一個眼神定然明其意,心中惱恨,自己如此小心,竟還是被這璃王與璃王妃給發現了。
「這的確是要向南國要一個交待的。」一旁成王突然開口。
「呵呵,真是賊喊捉賊,倒打一耙,本王初至天慕,就于這瘟疫所困……」南郁北自然明白這瘟疫定然是不知誰利用南湘儀而下,可是眼下此等情況,如何也不能月兌南國下水。
「倒打一耙?」冷言諾冷笑,就連一旁內閣學士此時都穩不住氣,從凳子一上起身,他本是迂腐,最看不得女子鋒芒綻放,可是此時也不得不反駁南郁北,「南國公主至此,我天慕奉若上賓,可是卻受此等迫害,南國不給一個交待,還胡言我天慕倒打一耙,這是什麼意思。」
南郁北眼見外面自己想要來的人沒來,外面又是百姓人聲沸沸,心中又憂又郁……
眼見南郁北的猶豫,冷言諾突然對著身後成王道,「之前已經將消息傳回皇宮,本王妃想,不一會兒,皇上的親隨估計會來慰問幾位重臣,不如早早出去迎接吧。」
成王聞言,思際一會兒,一點頭,對身後道,「也對,我等在此幾日,家事朝事丟至一旁,不如……」
「也好。」內閣學士與京兆尹看了眼冷言諾,又看了眼璃王,雖然二人對冷言諾的處事手法頗為不太贊同,但是不得不承認,自這瘟疫起,是璃王妃阻這瘟疫蔓延,若不是這女子心思玲瓏,發現異常,取得解藥,那此刻,他們…。最後幾人出了帳篷。
南郁北看著成王等人出去,方才挑眉看著冷言諾,「怎麼,璃王妃是要與我做交易麼?可以,那得看籌碼是否夠。」
冷言諾看著南郁北,然後一笑,笑得極為好心而無辜,「齊王真是會順桿爬,這些日,吐得不清吧。」
「你……」南郁北不怒,他身後的綠妖卻怒了,一手直指冷言諾。
「唰。」空中似有什麼光束一閃,有玉蘭花線一飄,又仿若做夢般,只見一截手指突然血淋淋落地。
綠妖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血淋淋的手指,連痛都來不及呼一聲。
半響,回復心神,快手幾點穴位,止血。
南郁北看著慕容晟睿,對方出手太快,他本就因這幾晚嘔吐,體虛力乏,來不及阻止,當然,縱然自己全盛之力,也不可能來得及阻止,目光凝沉的看了眼綠妖的手,然後又怒沉的看著慕容晟睿,「璃王這是何意。」語聲已經沒了基本的相互客套與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