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晟睿眉頭一皺,本能的,似乎就要吐出來。
剛離開慕容晟睿唇瓣的冷言諾急忙又用唇一堵,舌尖在其齒間移動,慕容晟睿似乎終有感應,不再往外吐,但是同樣不上不下。
冷言諾心下焦急,這解藥再不吞下去,萬一失了藥性怎麼辦,感受著慕容晟睿冰涼而無死氣的臉,冷言諾一怒,直接用手抬高慕容晟睿的頭,一手捏著慕容晟睿精顏如玉的下顎,「你吐吧,全吐出來吧,一會毒發身亡,將來幾十年後可別怪我身後拖著十七八個相公來笑你,你不是想洞房嗎,你現在死了,別說洞房,房洞都沒一個。」眼看那藥就又要被慕容晟睿給頂出來,冷言諾一怒之後,隨即又覆上那張唇。
這下當真是輾轉磨柔,又輕輕誘哄,而慕容晟睿不知是被冷言諾剛才的話影響到了還是被冷言諾輕柔的動作所折服,終于薄唇輕啟,開始輕輕吞咽。
冷言諾吻繼續,舌尖使勁將藥往慕容晟睿嘴里深處頂,生怕這家伙一會又出什麼ど蛾子。
待慕容晟睿將藥盡數吞咽,冷言諾也有些喘息微微,順勢倚在慕容晟睿肩膀上呼氣,心頭暗誹,從來不知道喂個藥還這麼麻煩良久,良久,感受著鼻間溫滑與男子特有的氣息,冷言諾方才抬起一張微紅的臉看著慕容晟睿,心頭立馬一顫,看著那在眼前放大的精致一線鎖骨與肌骨分明,看似閰卻健挺如玉樹的雙肩,以及那如玉如竹修長可攬山河的雙臂,再添如玉容顏,終還是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偏了偏頭。
不過……。冷言諾面色又是紅了紅,獨屬于慕容晟睿那如雪似花般清雅的好聞的氣息在自己唇齒間蔓延,加之,方才情急而沒細看,現在手已經不自覺的搭在了他那溫滑如玉的肌膚上,方知這世間美好為何物,男人的皮膚竟然也可以這般好,可以在水中盈澤如光。
雖然此時此刻過于白了些,不過,還是忍不住讓人流連不忍移視。
直到感覺到身旁溫泉又有變冷現象,冷言諾才反應過來,心下一惱,什麼時候了,沒想到自己竟然也能犯花痴。
抬起頭看著慕容晟睿,解藥是服了,可是面色依舊沒多大變化,她曾經向山老打听過,這藥服用之手必須要用內力引導,于是,下一瞬,再度打量一眼四周,冷言諾方才抬起慕容晟睿的手。
四掌相對,內力源源不絕游走于慕容晟睿體內,絲絲縷縷,這一次,內力不再受阻,直接通往四肢百骸,那層之前橫亙的雪山也已經在慢慢退化,冷言諾此時方才終是舒了舒心,果然解藥就是不一樣。
只不過,下一個秒冷言諾就松不下心來了,將自己的內力與慕容晟睿橫亙的雪山寒冷竟隱有回原之勢,冷言諾心驀的一驚,她算無遺策,難道,這次錯了,這不是解藥,仔細想一想,若不是解藥也不會是毒藥,否則慕容晟睿早就該吐血身亡了。
想來還是因為自己內力不夠雄厚?冷言諾當下深呼吸,聚神調息,一瞬間靈台清明,看能不能沖破當初師傅所下的那道禁制,把那一半內力給釋放出來。
四周溫泉此時已經不再冰冷,暖暖水汽隔著薄薄衣衫浸透進來,冷言諾感覺到自身內力流暢如水流,可是心中那五成內力卻還是釋放不開來,總覺得身體深處有一團輕輕的如雲般的東西蜷縮在那里而無法動彈,幾輕尋試,冷言諾終于放棄,時間不多,若是她當真置之死地將內力全部輸入慕容晟睿體內想必可能會成功,可是如果失敗了呢,此時身處未知境地,不知前路機關何處,外面楚浴染既然能堂而無顧的過來,那說明南木宸也會很快處理好事情,萬一也來了,那…。至時自己若又像上次那般暈過去了,慕容晟睿又沒有醒過來,那才是叫天不應,叫地不靈。
眼看著慕容晟睿白玉的一般的容顏,冷言諾終是輕嘆一口氣,她方才都已經做了人生最難選擇,如今,還有什麼不能選的。
慕容晟睿不是說過嗎,生不同時,死願同寢。
雖然她並不想死,可是與心愛之人死在一起,這人生也極屬難得了,冷言諾輕聲一笑,沒想到曾經冷酷叱詫商界的冷言諾有一天竟也會這般愛情。
再次提起內力,輸入進慕容晟睿體內,一次又一次,不知是冷言諾的努力,還是慕容晟睿服用的解藥終于發生作用,冷言諾睜眼間,見到慕容晟睿面上極薄的霜花也漸漸退去,睫毛上也已經化了水珠落進溫泉池里,眉心處一抹舒然,面色也微微紅潤起來,四周溫泉池水熱氣又開始繚繞而升,如置仙境。
直到慕容晟睿的掌心傳來那熟悉的溫度,冷言諾這才當真放下心來,嘴角終于扯出一抹笑,又用內力在其周身走了一遍,那橫亙的雪山終是一點一點化去,留一方心清明朗,就如同此刻她終于松開的心,笑容越扯越大,就要放下手,為其把脈,可是動了動,手竟然抽不開,不僅抽不開,下一刻,慕容晟睿竟然在反噬自己的內力。
剛開始只是一點點,後面越來越急涌,如雪山一瞬間奔塌,更如江水猛流,讓冷言諾心驚之時更是倒抽一口氣。
眼下之景太過熟悉,冷言諾突然想到那一次她為慕容晟睿渡內力壓制寒毒時也遇到這種景象,不過後來自己暈迷了,醒來之後,見慕容晟睿不僅情毒解了,人也沒什麼大變化,她也就當是巧合,就沒問,可是無論如何分析,也不會出現眼前這種內力被吸的情況。
冷言諾面色一變,照這吸法,她不死也該廢了,況且這里又沒有山老,冷言諾實在無法,干脆站起身,腳直接用力向慕容晟睿踢去,剛踢到一半,又覺得不妥,于是平心凜息,讓自己內力盡量平息下去,而不受對方吸納。
于是冷言諾陷入了痛苦的拉拔戰,眼看慕容晟睿面色越來越紅,而自己面色卻越來越白,五髒六腑越來越空。
明明是救慕容晟睿,現在反過來倒把自己給搭了進去,那到時該是慕容晟睿他日身後跟著十七八個美人兒來笑話她了。
冷言諾心里急轉思量對策,突然心中又覺灼熱,似被放在烈火里煎烤般,眼神也開始迷糊,然後又似乎有一陣風飄來,心中灼熱又盡數退下,換一方清涼。
心頭一時間開始暈暈沉沉,暈暈噩噩,下一瞬,冷言諾似乎進入一個春暖花天的地方,可是春暖花開之地卻有著紛飛的飄雪,只是好過方才那灼心之感。
那雪影映著萬物四花朦朧而不清。
「你來了,我等你好久,我救了你,可是你卻走了,不理我。」朦朧中響起一個女子的聲音,有些幽怨卻又好听如悅鈴,深深追究其深意,似乎還有著淡淡的算計卻並無壞意。
冷言諾極度想要睜開眼楮看看,可是睜不開,極重極沉,又似乎受著某種壓力,醒不過來。
「這里是哪里?」冷言諾許久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輕聲問,一出口竟發現自己的聲音竟似飄在雲里般。
「我也不知道,我這是在哪里呀?」女子突然有些愁結苦悶。
冷言諾努力想要看清女子的面容,可是無論如何睜眼卻只感受到身旁有著淡淡輕靈的氣息,除此之外又是暈暈糊糊,像是夢,又不像。
「我好像又來錯了地方,呀,你眉心凝而不散,你還是處子,搞錯了,搞錯了。」那女子聲音突然驀然一消。
冷言諾心神一震,回過神來,待睜開眼楮,看著此時此地,依然是溫泉,身旁依然是緊閉雙目正吸取她內力的慕容晟睿,一切都沒變,就連那繚繞霧氣升騰的空間高度都與閉眼之前一模一樣,她似乎做了個夢,可是這個夢卻並沒有讓時間流逝。
可是這到底是夢還是什麼,那個女子是誰,什麼搞錯了,為什麼知道她是處子,她那般驚訝,思緒突然一亂,終于冷言諾心肺一痛,一口鮮血噴灑在溫泉里。
而隨著鮮血一吐,慕容晟睿的手也一松,整個人就這般向池中倒去,水花一聲。
抬手抹唇的冷言諾終月兌桎梏,半彎著身子不停喘息,順氣,眼底眸光一瞟身後,咦,人呢。
再一看池里若隱若現的雪白肌理,冷言諾趕緊下手一撈,將慕容晟睿自池中給扶起坐下。
見其雙眸緊閉,依然一幅渾然不覺之態,看其眉心松然凝結,觀其如玉容顏似天水潔淨過般的柔和微潤,再把其脈,平穩有力。
呵,總算沒事,現在的情形應該是山老說過的服用解藥之後的平復之法吧。
山老曾經與他說過,慕容晟睿所習的功法有些特別,而且這寒毒又陪其近二十年,他日若當真毒除,想必會立馬進入平復之期,也就是內力自轉,撫平那些寒毒所留下的千瘡白孔。
說白了就跟歸息差不多,人對外界無物無知,可是身體內部卻極快的調整。
冷言諾終于大舒一口氣,手一拖慕容晟睿腳尖一點就要將他給帶上池邊,可是腳剛一動,卻一軟。
「噗通。」嘩啦水聲,冷言諾從水里抬起頭,看著慕容晟睿那張如天然雪雕不染塵詬的玉顏,心里一時來氣,可是,打不得,不舍,揍不得,心疼。
冷言諾狂亂一拂水,看著慕容晟睿,伸出小手在慕容晟睿臉上一頓亂捏,這才覺得出了氣,帶著滿頭濕發濕衣拖著慕容晟睿上了池邊。
一落地,冷言諾安頓好慕容晟睿,便倒在地上大大的舒了一口氣。
累死姐了。
別人戀愛都那麼幸福,為什麼她這麼累。
不過嘮叨與失神經不過一時,冷言諾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起來,還好內力沒被吸干,多少還有些力氣,直接又烘干慕容晟睿的褲子和其身旁方才被她解開的散亂一地的里衣外袍。
又烘干自己的,不過做完這些,冷言諾是當真沒了力氣,直接靠在石壁邊順氣,看了眼四周,她得在楚浴染未進來之前趕緊恢復些體力,尋到機關出去。
「還沒有找到?」頭頂突然傳來楚浴染那魅惑濃重卻又微帶不耐煩的聲音。
聲音清晰猶如在耳邊低語。
冷言諾一怔,下意識的心中一緊,可是,馬上她又反應過來,周圍分明沒有楚浴染的氣息,如果真被他發現,還會這般對其屬下說話。
「屬下四處看了,也在那機關處研究許久,那機關似乎是隨機而開。」
「隨機而開?什麼意思。」楚興染的語氣里明顯不悅。
「就是說這機關根本不可能打開,真若能開,必定是有一個時間的契合。」楚浴染面前一男子恭敬跪地,言辭鑿鑿。
「契和?耶魯,你開玩笑吧。」一旁的天媚此時走了過來,滿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男子。
「耶魯世代鑽研機關之術,自然不會自毀其譽。」跪在地上的名叫耶魯的男子似乎生了怒,看了眼天媚,眼底有著厭惡卻又不能表達出來的情緒。
契合?冷言諾頗為費解,什麼契合,不就是那按鈕旁邊有一個極亂的圖案,說白了,看上去還有點像是現代的東西,只要照著那圖案飛快游形幾步就能開機關了?可是照上面看來,楚浴染那個耶魯手下很善于機關術術,可是卻沒有看破?不可能吧,那圖案以楚浴染的智商最多一個里辰也能拆分吧。
楚浴染卻不理會,只是徑自走至那石凳旁看著那個花形凹凸,再次用腳踩了踩當真是紋絲不動,契合?他親眼見到冷言諾那般輕松的打開而跳下去。
當真有這般巧的契合。
他開始還以為是那花形旁邊的亂形圖案,可是待他歸了圖案,這機關卻依然未開。
「搜,把這地道翻個天,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楚浴染手一揮,身後天媚與耶魯還有一直站在一旁的黑棍便開始四處尋找。
听著上面傳來輕輕踫踫翻找的聲音,冷言諾突然凝眉,想著腦中方才那個女子的聲音,她再三確定以及肯定,她從來沒听過這個聲音,而且,雖然她未見其人,但是人活兩世,于某些方面卻極為通透,那女子雖有算計,可是卻並無敵意,她甚至可以感覺到其心底深深于某些事情的糾結。
到底怎麼回事,冷言諾又偏過頭,天然溫泉頭上聲音如在耳邊,而且,明顯外面之人根本發現不了她們,她此時吸呼微微不穩,以楚浴染的功力定然是能感覺到的。
這世界怎麼了,真玄幻。
想不通透,冷言諾也干脆不想了,雖然內力可謂盡失,但是好歹,歇也歇夠了有了力氣,干脆起身去找機關。
不過,眼楮瞟了眼慕容晟睿那光luo的美好的,讓人忍不住揉虐采擷的一線鎖骨,精致面容,風情雪膚,真是……
果然,她也有色的本性,可是現在這個平日里鬧騰她調戲她家伙,對外界一幅不知的,倒顯得她猥瑣了。
嗯,這樣光著不好,冷言諾模了模慕容晟睿的胸口,輕嘆一口氣,想著,要不,把他褲子也月兌了?
下一秒,冷言諾快手快腳給將衣衫給慕容晟睿穿好,月兌是不可能的。
眼下生死是大事,風流快活等等來。
不過做完這些,冷言諾又是面色紅紅氣喘吁吁了,好不容易恢復的力氣。
「母後,你真是我的好母後。」
「你不也是我的好兒子。」
冷言諾正要起身,卻又聞听宗蕪皇後與南木宸的對話聲,蹙了蹙眉,冷言諾覺得奇怪,皇後的淑儀殿就在這座廢棄的宮殿旁邊,能听到聲音自然正常,可問題,還是太清楚了。
清楚到,冷言諾都能感覺到宗蕪皇後那此時因為激動而憤怒加快的心跳呼吸,甚至于能模模糊糊看到對方此時薄怒而不甘的面色,就像是一種感知,一種隔著一層輕紗看雲際,隔著薄霧望綠樹。
「我方才已經召告天下,母後因思念父皇成疾,導至神智不清,誤食中毒,自此在本宮未登基立後之前就安置于淑儀殿。」南木宸看著面前一直冷視他的宗蕪皇後道,聲音一度的冰冷而沒有絲毫感情。
宗蕪皇後聞言,卻譏諷的一哼,「宸兒不是最重孝道嗎,如今為了大權還不是一樣…。哈哈哈…。」
地底下的石室里傳來宗蕪皇後不絕于耳的大笑聲,帶著不甘,帶著嘲諷,帶著冷情,帶著凌厲。
南木宸似乎轉身,杏黃袍角微微圈起一個弧度…。
冷言諾突然捂住頭,一下子,疑惑,費解沖斥了她的神經,太清楚了,感知的太清楚了,就像是宗蕪皇後與南木宸就站在她面前對話,而對方看不見她似的。
這情境與事實太過詭異,冷言諾自問自己的功力可沒提得這般高,而且,現在幾乎可以說是內力全失,如果說方才她能感知到頭頂上楚浴染與其下屬清晰的說話聲,她可能還覺得只是因為只因頭頂一牆之隔的原因,可是現在,她竟有些毛骨悚然。
回頭,慕容晟睿依舊如睡美人般,面上已經溫潤而生機,四周靜,只聞溫泉里熱氣繚繞。
難道是這溫泉的效用?冷言諾起身,向溫泉池走去,這溫泉如平常一樣,沒什麼異常,無毒,無味。
冷言諾心中一喜,無毒,無味,溫泉繚繞,下一刻身子猛然扎進了溫泉。
不一會兒,溫泉水便如海平面退潮減低般,傾數流泄向著某一處,方才還滿滿一池氤氳泉水,須臾,就成了一個空池,只留光滑池底。
然後,周圍原先那看似平整無痕的石牆「轟」然一聲,自下而上打開,露出前方隱隱光亮。
冷言諾起身,沒想到機關在池里,是啊,天然溫泉極為難得,誰會想到,只是,可惜了這池泉水。
感受到身後目光的注視,冷言諾轉身,對上那雙清潤似納萬物而此時只存她一人身影的眼眸,慕容晟睿不知何時醒來,依舊芝蘭玉樹,雅人深致,雲端高陽,墨華流彩,此時正笑盈盈的看著她,目光溫柔而不染塵埃,那一刻的眼里似乎沒了天地,僅就面前一人。
冷言諾愣了愣,雖然那目光太過溫柔,但是她依然可以看出慕容晟睿有些地方不一樣,那眉心處或多或少受寒毒影響的冰冷似乎于此時全部成了溫風化雨。
是愷愷雪山上的萬年風景遇上了彩霞,是群山迷疊里群樹遇上新雨,是遠山雲端里的一抹風華月兌了桎梏似懸泉瀑布終飛漱其下三千里,是碧水清破潭水倒影綺麗寧遠。
觀這世間山水,不再苦痛折磨。
慕容晟睿笑得有些迷暈,「冷言諾,你好美。」
不過淺淺溫溫六個字,冷言諾心下一舒,方才覺得,天地廣袤,能听得他的聲音,不論何時何地,竟似花開,真好,曾怕失去,如今安得,生之幸也。
只是慕容晟睿的目光一直未曾移動,那雙清潤的雙眸如巨大的漩渦似要將冷言諾給吸過去般,甚至于有著情動如霧的現象,直看得冷言諾面紅心跳,身子猛然一顫,想到什麼一低頭,再抬起時,對著慕容晟睿大怒,「慕容晟睿,你這個大**。」
------題外話------
∼∼嗯∼下一章一定洞房∼∼這一章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