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59,還有一分鐘。」
黑木圓喃喃自語著,搖搖晃晃地走到窗台邊拉起了窗簾,看著窗外的景色,低頭,看著樓下還在嬉鬧的女生,「你向神許了什麼願望呢?」
「黑木同學你冷靜一點!」未塵怕緊緊跟在她後面生怕黑木圓一時想不開就這麼直接跳下去什麼的,「我說,誰會向神許願說,殺人之類的。要是你向夜斗說出正確的願望的話,說不定他會幫你呢?事情或許沒有你想的那麼糟糕啊!」
「哈哈?你說什麼?沒有我想的那麼糟糕?」黑木圓笑了起來,轉過身來狠狠瞪著未塵,「你又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有多糟糕!都怪你!這一切都怪你!她們不會放過我的,除非!除非!」黑木圓連忙抓住未塵的手,「殺掉她們!或者,我死掉就好了!」
「開什麼玩笑啊!」未塵緊皺著眉頭看著黑木圓,縮回手,「且不說怪我這件事,殺人本來就是錯的吧!這樣只會讓事情越變越糟糕!」
「糟糕…?」黑木圓倒退了幾步,扶住窗沿,目光呆滯地盯著地面,「對了,你事實上也並不是真的想救我,只是覺得我擾亂了這里的秩序而已啊……」
听黑木圓這麼說,未塵張了張嘴也不知道說什麼好。確實,她並不想要摻和這種事情,只是純粹的想要維護圖書館的安靜。要是,剛才她只是在這里看書的話,她應該會坐在一旁看熱鬧吧……未塵搖了搖頭,耳邊突然想起了或刺耳或陰沉的聲音,像之前在馬路上听見過那些妖怪的聲音一樣!
「23,24,25,26……」黑木圓喃喃地數著數字,然後緩緩爬上了窗台,站在上面。這個舉動嚇慘了未塵,她連忙跑過去想要把她她回來,可跑到時她已經數到59,縱身從四樓的窗口躍了下去。緊接著,樓下傳來一陣尖叫聲。
「千萬,別…松手啊……」
未塵抓緊了黑木圓的手,吃力地想要把她拉上來,但是…好重,一個初中生為什麼這麼重……
「好煩啊,讓我死啊。」
誒?
未塵愣愣地看著樓下正在和她搶人的妖怪,連忙更加用力地把黑木圓往樓上拉。但是黑木圓一點都不領會未塵的用意,也不知道從哪里模出一把小刀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劃。
「不要!」未塵吼著,握住了黑木圓的手腕,鋒利的刀片直直插j□j入她的手背狠狠劃下。感覺是會皮開肉綻的節奏啊!未塵簡直不敢看自己的手,強忍著痛繼續將黑木圓往樓上拉。漸入黑夜,附近也想起了警笛聲,樓下的路燈也慢慢亮起,救護人員張開了氣墊床,但是死活都鼓不進氣。太邪門了。
夜斗說過,在這種時候,那些白天躲在陰暗處不敢出來的東西會很活躍。夜斗也說過,不要去管黑木圓…要是,剛才真的沒有管這家伙就好了!但是…不能就這樣再次眼睜睜的…
「我不要…黑木圓!清醒一點啊!!快給我清醒一點!不要放棄自己的人生啊!」
「那,管理員姐姐也一起死掉就好了。」
「什麼?」未塵一愣,睜大了眼楮看著咧著嘴朝她笑著的黑木圓,感覺自己中心向前一傾,整個人也跟著向下栽去。
騙人吧…不要……我還不想死……
「啊——!!!!」
未塵重新恢復知覺的時候感覺手背一疼,皺了皺眉頭睜開了眼楮看著亮堂堂的房間。白色的,消毒水的味道…她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動了動身體準備坐起身來,房門就被打開了。
「小塵,你還好吧?」房東井上阿姨連忙放下了水杯走過來扶起未塵,欣慰地松了口氣,「小塵很棒呢,挽救了一條人命呢。」
「黑木同學怎麼樣了?」未塵淡淡地問道,她只記得,掉下來的那一瞬間人群中突然竄出來一個人,他手里握著一把刀,狠狠地將踩住氣墊床的妖怪砍成兩半…接住了她們。
夜斗有特殊的臂力……
「那孩子還處在昏迷的狀態中。」井上阿姨微笑著撫模著未塵的頭發,「沒事就好沒事就好,真是嚇死阿姨了。」
「嗯…對不起。」未塵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敢看還不斷滲出血水的手…傷口一定很深……一定很深……醫生一定下了麻醉劑了,一點都不感覺到痛但是還有血qaq
「叩叩——」
門口,夜斗偷偷打開了門,探頭進來看了一眼,「伯母,我可以進來嗎?」
「夜斗先生嗎?可以可以。」井上阿姨起身笑了笑,「你們先聊著,我先出去打個電話,順便買點吃的進來。」
「四份嗎?」夜斗貪心地指了指旁邊的音,嘿嘿地笑著。井上阿姨眯著眼笑著,點了點頭,「伯母不吃了,我給你們買進來吧。」
「yes!萬歲!!!」
看著夜斗這一得意得瑟的模樣,未塵不禁在心里狠狠罵了句簡直可恥!可是,井上阿姨離開之後,夜斗連忙就換上了一副嚴肅的表情大跨步走過來瞪著未塵,本以為夜斗會大發雷霆順便給她一頓暴打,誰知他只是長嘆一聲,坐下來,「不是告訴過你不要去管那孩子嗎?差點趕不上了啊…」
「如果誰都不管她的話,會死的。」未塵無奈地聳了聳肩膀,亮出自己受傷的手,一臉自豪,「看,沒死就還有希望!」
「你這家伙真是。」夜斗抓住未塵的手,嚴肅,「你知道傷口有多深,補了多少針嗎?四樓到一樓的距離有多高你知道嗎?」
听夜斗這麼一說,未塵渾身一顫,咬了咬嘴唇就要哭出來了,抄起被子蒙住頭,在被子里默默抽泣起來。尼瑪她一直在轉移注意力,這家伙一說她現在是渾身都痛好嗎!夜斗無奈的嘆了口氣,看了音一眼,「那一臉不爽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沒什麼。」音搖了搖頭,靠著牆而站,「我知道神器和神之間是心意相連的,所以,我在想什麼你應該知道。」
「你這家伙……」夜斗嘆了口氣,誰讓他撿了個過去當過別人神器的神器呢,比起以前那些神器,顯得有種神反而被神器制約的感覺orz,他伸手拍了拍躲在被窩里未塵,無奈地開口,「別哭了,把剛才那股剛強的氣息亮出來啊。我和音都很擔心你啊…」
「我……沒事啦!」未塵蠕動了身子換了個姿勢拉下被子仰躺著,擦了擦眼淚笑出來,「我只是,稍微激動了一下下嘛!從那麼高的地方掉下來什麼的。」
「夜斗不是說過不要管那個女孩嗎?」音環著手冷冷地說道,「像那樣的孩子,不需要你救她吧。」
「我很討厭,別人輕易就放棄生命啊。」未塵坐起來微笑著看著音,「她之所以想死,都是因為一直被欺負啊。要放任她因為這種原因就死掉的嘛?如果我不知道的話確實是可以放任她啊,但是我看見了,而且就在我觸手可及的地方什麼……」
「啊!!!」
隔壁病房突然傳來尖叫聲,醫生護士都紛紛往那個房間跑去,未塵連忙拔掉手上的輸液管,奪門跑出,站在門口看著被幾個醫生制服下來的黑木圓。黑木圓一見到趕過來的未塵,立刻大叫起來,「你為什麼連死都不讓我死啊!讓我死啊!!為什麼要多管閑事啊!」
「吵死了。」
「嘖,听說是□□女吧,前陣子在網站上看到帖子了。啊啊啊對了,還有些洗白的帖子,好像是被同學陷害什麼的。」
「啥?不是吧?」
「嘁,但是很快那些洗白帖子就沒了,看來貌似是想以死解月兌吧,也不知道救她干什麼。」
……
旁邊的病人和病人家屬都嘰嘰喳喳地議論著,這些未塵根本不知道的信息像一股無形的壓力,壓得未塵無法呼吸,只能無力地倚著門框。
我……做錯了什麼嗎?
「看吧,你完全不需要去救她。」
「她,請求過夜斗對不對。」未塵擰緊了拳頭,「那時候,黑木同學的精神狀態就已經是這樣了嗎?真的是□□……?」
夜斗搖了搖頭,雙手插在口袋里,站在未塵旁邊,神色嚴峻地看著黑木圓,「那種事情怎麼可能啊!只是被早上那幾個女生陷害來著,她的父母知道了這種事情之後很氣憤,雖然不怎麼管,但是私底下還是有在處理這些事。相比之下,學校的老師倒是被誤導嚴重了吧。所以,她曾經請求過我殺掉那幾個女孩,但是被我拒絕了,我告訴過她選擇其他方式,但是她執意要那幾個女孩死。所以……喂,你要過去干嘛啊。」
「讓她清醒清醒啊!」未塵甩開了夜斗的手,大步朝黑木圓走過去,揚起手一巴掌甩黑木圓臉上,剛剛縫的傷口裂開來,撕心裂肺的痛讓她渾身微顫,她抓住了自己的手,看著完全愣住的黑木圓,「死了就能解決問題嗎!被陷害被誣陷的話,就想辦法擺月兌這種狀況啊!你想死,你覺得死了一了百了對吧?你死了網絡上也只會多出一張新帖子而已!你說我為什麼不讓你死,就是因為我想救你啊,我想幫你啊!」未塵跪倒下來,抓住黑木圓的肩膀,「像你這種家伙,我最討厭了…明明還有其他方式可以解決的…選擇這麼極端的方式,難道,真的,以為別人不會心痛嗎……你有沒有考慮相信著你的家人和朋友啊!!」
「沒有人…相信我……」黑木圓喃喃道,「他們都,不相信我……」
「找到了!圓姐姐!」門口,一個小男孩背著書包跑進來,一見到黑木圓便立刻跑過來抱住了她的手,「圓姐姐,我看到新聞說有人跳樓,圖片上竟然有姐姐!小志好害怕,就馬上和爸爸媽媽跑過來了!姐姐的臉怎麼了?誰打你了!小志保護你!」
「小……志……」黑木圓怔怔的看著抱著她的手臂笑著看著她的小男孩,連忙抱住他狠狠地哭了出來。並不是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她的弟弟,黑木志一直相信她,被父母責罵也好,從學校回來被折磨得身心俱疲也好…她的弟弟一直一直都很關心她,一直都相信她……如果,真的死掉的話,小志會很傷心的。
「好啦好啦沒事啦,姐姐不哭姐姐不哭……」
眼前上演起來的姐弟情深終于讓未塵松了口氣,她無奈地看著哭得歇斯底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