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的話听上去,似乎是二人一塊贊了,但細細想來,容暖心不禁暗笑,‘自然天成’,她在暗罵她是鄉野丫頭呢。
而屬于惠茹的‘渾然天成’意義卻大不同,讓人挑不出任何反面的意義來,暗諭她容暖心無論在哪一方面,都永遠別想比得過容惠茹。
大夫人的心機一向是深不見底的,剛才她按住老夫人那一下,容暖心是看在眼中的,老夫人並不見得怕她,只怕眼下是被她的寬厚仁義所蒙蔽了,以至于,一直被她牽著鼻子走呢。
二夫人見自己的話又被駁了去,心中自然不高興,但她也不傻,心中自然對這個從鄉下來的嫡佷女估量了三分,斷定容暖心也絕不會是盞省油的燈。
大夫人一向對她們母女頗為記恨,若不是皇上賜婚在即,恐怕她也容不下秦彩芸母女回府吧。
這般想著,二夫人的嘴角微微揚了起來,似乎是在為即將到來的一場好戲而暗自歡喜著。
「暖心,你一路上也辛苦了,就下去休息吧!」老夫人見這二人又斗起嘴來,臉上微微不悅。
她有心護著容暖心,便走了下來,拉起她的手,一雙慈愛的眸子親切的凝視著她,千言萬語似乎都寫在了里面。
容暖心只覺得手心一陣溫熱,似乎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鋒芒都被老夫人這一記不含任何虛偽的關心深深的壓了下去,此時,她只覺得心頭酸澀,似有千言萬語,卻又感覺對方已然明白。
上一世,她對大夫人言听計從,也因此與老夫人隔亥了不少,以至于,祖孫二人到後來,連句體已話也說不上了。
想到這里,容暖心微微有些愧疚,雙眼也濕潤了起來,她悄悄的吸了一口氣,垂下雙眸以掩飾自己此刻的不安,點了點頭,輕道︰「好,暖心先下去了!」
正要走,那一頭的二夫人袁氏卻又出奇的熱情起來︰「暖心,今兒個二嬸也算是頭一回見你,這見面禮自然不能少,來,這可是二嬸珍藏的寶貝,連蕙喬那丫頭我都舍不得給呢,今兒個就賞給你了!」
說罷,二夫人故作大方的將一對翡翠綠寶石耳墜塞到了她的手上,末了,還拿眼角的余光帶著幾分挑釁的掃了大夫人一眼。
大夫人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她看著容暖心手中的那對耳墜,如果沒有記錯的話,耳墜上的那對綠寶石可是西域進供來的珍品,這份見面禮真是價值連城啊,她自然也備了見面禮給容暖心,卻只是一對極為普通的玉鐲子,此刻見二夫人故意給她下絆子,她氣得胸口發漲,但面上仍舊沒有半絲不悅。
「暖心,母親也備了見面禮給你,既然二夫人開了頭,母親也就一並送了你吧,來,這支鳳頭釵可是母親的寶貝,戴上頭上都不曾摘過,今兒個就送給你了,你既然喊我一聲母親,也算是我的女兒,來,母親給你戴上!」
大夫人的戲演的果然是一套一套的,她胸口發漲,以至于從頭上摘下那支鳳頭釵的時候,手指微微的顫動,心口只怕已經心痛的在滴血了。
但她的面上仍舊維持著當家主母的風範。、
容暖心不禁暗笑,這支釵子若是沒記錯的話,上一世可是給了容惠茹作嫁妝的,今兒個贈與她,怕是門面上的功夫,他日大夫人定要尋個機會給拿回去的,但如今的容暖心又豈是軟柿子,她想捏便捏的主?
「這……女兒不敢要,太貴重了!」容暖心左手捏著二夫人送的耳墜子,右手拿著大夫人塞的金頭釵,面露難色的推拖著。
老夫人卻笑著將自己手上的一只翠青的鐲子戴在了容暖心的手上,笑意盈盈的說道︰「暖心啊,你就收下吧,這可是你母親和你二嬸的一番好意,他日你好好孝敬她們便是!」
容暖心又假意推拖了幾下,這才誠惶誠恐的將東西收好,正兒八經的說道︰「是,他日我一定會好好的孝敬母親和二嬸」
她自然會‘好好孝敬’她們,將上一世加注在她們母女身上的仇恨十倍奉還。
想到這里,容暖心笑得格外的燦爛,幾人又笑著說了些虛偽的話,便放了容暖心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