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隱情?
她的話剛說完,二夫人便掩著唇‘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這話說的,難不成還是別人陷害了你?你這剛回府呢,沒人與你結仇吧?」
容定遠原本只是將信將疑,這會听了二夫人的話,劍眉一擰,雙目寒光一閃。
如果說他剛剛還對容暖心母女心存愧疚,那麼,此刻長壽龜的莫名歸天,卻讓他失了理智,隱含仇憤。
他冷冷的看著容暖心,似乎在責怪他一回府便弄出了這麼大的岔子,對二夫人的瘋言瘋語也信了幾分。
容暖心冷冷一笑,正要開口,卻被大夫人輕輕按了一下手背。
她抬頭一瞧,只見大夫人正親切的沖她點頭,似乎要為她出頭。
好戲真是無處不在,賊喊捉賊的戲碼,上一世,大夫人可是演得爐火純青,拈手即來。
這一出戲,容暖心自然知道她耍得什麼花樣,她微微一笑,故作感激的半咬住下唇,任大夫人將戲繼續演下去。
「老爺,我看這事並不能全怪暖心,您看,這丫頭都被你們給嚇壞了,下人們的照料也該擋些責任……」
容暖心冷冷的笑了‘不能全怪暖心’,這句話穩穩當當的坐實了她‘克星’的名號,大夫人這哪里在替她說情,明明就是落井下石,但偏偏她又給人一種做了善事的錯覺。
這才是大夫人的高明之處,比起成天只會胡說亂嚷的二夫人來說,手腕是何等的高超。
容暖心並不搭話,任由她將戲做個全套。
「來人,去請紫山道長!」容定遠的劍眉越擰越攏,如果說方才他只對二夫人的話信了三分,那麼,大夫人的附和和猜疑便讓他信了七分。
此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拿異樣的眼光看著容暖心,似乎她真是二夫人嘴里所說的‘克星’,會給府上帶來災難。
容定遠的話一落,容暖心這才緩緩的走了出來,她掃了一眼那跪在地上的袁媽媽,而後規矩有禮的沖容定遠福了福,聲音雖輕,卻足以讓在場的每個人听得清清楚楚︰「父親,暖心有話要說!」
這是她第一回開口喊容定遠父親,畢竟血濃于水,容定遠此刻再怎麼憎惡她,這一聲父親也喚回了他幾分暖意。
他眼神一怔,波光流轉中,滲過一絲復雜。
而後不由自主的月兌口而出︰「說吧!」
大夫人看著他面色的變化,知道容定遠是動了骨肉親情,她暗暗朝那袁媽媽使了個眼色,兩人微微頜首。
「父親,暖心初回府,定有很多欠妥當的地方,先在此向眾位長輩道歉了!」她溫文有禮的一一行禮,恰到好處的微笑掛在她清秀的小臉上,仿如一朵開在極地的嬌女敕小花,明明是弱不經風,明明是瘦削可憐的模樣。
明明是剛從鄉下出來的鄉野丫頭,但是,此刻,她的身上卻散播出一種耀眼的高貴,那張秀氣的小臉也因為她這微微一笑,而散發出別樣的美……
直閃了眾人的眼。
對于別人古怪的眼神,容暖心一概不去理會,行完禮她輕輕轉身,眼中的溫順和柔和一一散去,取之而來的是一抹讓人心驚的銳利。
她的臉上仍舊掛著或輕或淺的笑意,只不過那笑容卻是冷的,冷得直讓人發顫。
「父親,您可否命人牽頭牛過來,若是沒有,馬也行!」
話音剛落,眾人皆面面相覷,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甚至有人拿看白痴的眼光看著她,以為她定是腦子有問題。
只有大夫人微微一怔,不過很快便放松了下來,即使容暖心如何的知書識禮,也不過是個鄉野丫頭,哪里來的本事識穿這場精心安排的見面禮……
容定遠雖然不解,卻是顧念了父女之情,不忍一見面便將她一棍子打死,因此,他輕點了頭。
不出半盞茶的功夫,便有人牽了一頭高頭大馬過來。
那馬生得一身棗紅色的棕毛,打著響鼻,一看便是匹難以馴服的烈馬,容暖心上前輕輕的撫模著馬的鬢毛,而後上前取了一瓢水喂到馬的嘴邊……
那馬聞了聞,剛要張嘴喝,只見大夫人一聲大喝,面色不妥的擰眉急忙攔住了她︰「暖心,你這是做什麼?你是要表現鄉下人是怎麼喂牲畜麼?真是太不像話了!」
這麼一試,大夫人立即露出了狐狸尾巴,容暖心抬頭看著她,臉上掛著親和的笑意,眼中卻像是一把利刺一般刺得大夫人無處無處遁形,她一把拂開她的手,卻是柔和的說道︰「母親,難不成您怕這水里有毒?還是……這毒是您下的?」
大夫人嚇得花容失色,驚叫一聲放開了握住容暖心手中水瓢,卻在這時,馬兒噗哧一聲,飲下了瓢中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