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急匆匆的一把推開秦氏的房門,喊道︰「娘……」
秦氏正坐在床邊發呆,猛的听到一聲熟悉的呼喚聲,她眼中先是迷茫一片,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待揉干了雙眼,才發現來人真的是自己的寶貝女兒容暖心。
她臉上喜色一閃,而後又立即慌亂的將房門帶上了,瞻前顧後的說道︰「心兒,你怎麼來了?這要是讓人看見……」
容府中有規矩,各房小姐平日里尊嫡母為母,姨娘以及一些沒有名份的女人,地位是在這些小姐之下的,因此,小姐是不能向姨娘等人請安問好的。
秦氏在未拜禮之前,仍舊是無名無份的婦人,在府上也就等同于婆子的地位。
在大夫人未提過抬她做平妻之前,幾乎沒有人給過她好臉色,但即使大夫人提了抬她做平妻的事,府中的下人亦一樣不看好她。
在他們看來,秦氏只是一名上不得台面的村婦,容府能養她安享晚年,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還指望別人能以禮相待麼?
容暖心微微心酸,第一回覺得自己當初執意讓母親回容府的選擇是不是錯了……
她握著母親的手,眼中噙了淡淡的水花。
母女二人好些日子沒有坐在一塊說體已話了,雖然隔幾日便能相見,但每一回都是匆匆一瞥,有好幾回根本連話也沒有說上。
「小姐,您動作快點,大夫人那邊只怕不好交待啊……」
紫檀是個怕事的丫頭,在容暖心與秦氏說話的空檔,她則是倚在窗邊不停的往外瞧,這丫頭很顯然是知道大夫人要對付秦氏的。
她說這話也不見得是為容暖心好,此時,她的性命也系在容暖心的身上,若是大夫人追究起來,只怕她今日出現在這里,也是月兌不了干系的。
因此,她比容暖心更害怕,更慌張。
被紫檀一提點,容暖心這才想起此時過來的正經事,她轉過臉,用袖口抹了一把眼楮,神色肅穆的問道︰「娘,翠兒去哪里了?」
「翠兒?她說去大夫人那里取些東西,只怕一會就要回來了,你還是快些回去吧,被她看見,又要起亂子了!」一說起翠兒,秦氏的臉上閃過一絲懼怕,而後立即意識到容暖心來她這里是不妥的。
因此,她擦干了眼淚,狠著心欲將容暖心推出門外。
容暖心又好氣又好笑,自己也有被母親掃地出門的一天。
「娘,你听我說,一會待翠兒回來,你將她引到你的房中,我有事要問她!」
容暖心也顧不得解釋那麼多了,若是自己此時對娘說,大夫人要害她,只怕以她那單純的性子,是如何也不會相信的,因此,只有在翠兒身上下手了。
說曹操曹操便到,這里剛提到翠兒,門外便傳來翠兒那尖細的嗓音︰「秦主子,大夫人有東西讓我交給你,能開開門麼?」
秦氏心頭一慌,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被翠兒看見容暖心在這里,只怕又要去大夫人那里嚼舌根了,干脆就信自己的女兒一回,她把心一橫,沖容暖心點了點頭,將她推到了屏風後頭。
門‘吱嘎’一聲打開了,翠兒大搖大擺了走了進來,將手中捧著的一個精致盒子‘啪’的一聲擲在桌子上,雙腿一蹺,自顧自的倒了杯茶喝了起來。
秦氏上前一瞧,這盒子可是眼熟的很,若是沒有記錯,竟是大夫人今兒個早上給她看過的那對裝著御賜耳墜的盒子。
里頭的東西,秦氏沒敢細看,但這盒子,她還是認得的。
「這……這是大夫人給我的?」秦氏顯得有些受寵若驚,不敢置信的指了指那盒了,雕刻精巧的花開富貴圖案,配上大朵大朵金黃色的花瓣,一看就知道價值連城……
大夫人對她確實不錯,但也不會私下里送這麼名貴的禮物給她吧?秦氏的心中也起了絲絲疑惑。
翠兒冷哼一聲,鄙夷的說道︰「收好了,丟了可是死罪!」
說罷,將自己手中的杯盞一擲,又大搖大擺了走了出去。
待翠兒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外,容暖心一個健步跳了出來,上前急切的打開那盒子,里頭裝著的確定是大夫人號稱是御賜之物的紅寶石耳墜。
她心中的疑惑一下子全解了。
大夫人這是要玩一場‘賊喊捉賊’的老把戲了,之前她善心的提秦氏做平妻的提議只不過是在眾人面前做做樣子,博取老夫人和容定遠的信任。
若是容暖心沒有猜錯的話,不出半盞茶的功夫大夫人便會帶著容定遠過來搜查失蹤的御賜之物。
秦氏心思單純,鐵定會將東西拿出來,而翠兒則一口咬定這東西是秦氏偷拿的,自己毫不知情,秦氏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她恍然大悟,之前在怡滿院,大夫人是故意不將東西收好,而二夫人又先行離去,因此,那御賜之物若是不易而飛,便只有容暖心母女有嫌疑了。
大夫人要陷害的是秦氏,因此,在容暖心那里便不會多下功夫。
她臉色沉重的看著秦氏,認真且不容拒絕的說道︰「娘,一會若是大夫人過來,你把盒子交給她,但是……里頭卻只是一只普通的玉鐲子,知道嗎?」
說罷,容暖心迅速的將里頭的耳墜取了出來,又將紫檀手腕上戴著的一只普通的玉鐲子放進去。
秦氏十分不解,卻也知道事態嚴重,她點了點頭,急忙將容暖心往外推︰「我明白了,你快些回去吧!」
但是,卻已經來不及了,外頭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整個院子的角燈都亮了起來。
大夫人已經帶著容定遠,以及被請進府來的三皇子、七皇子和莫氏兄妹氣勢洶洶的闖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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