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美景這兩個丫頭的忠心,雖說不該質疑,但經歷了兩世,她已經習慣了小心翼翼,每一步都行得異常謹慎。
容暖心微笑著看向良辰和美景,微微頜首,示意她們不必驚慌。
卻在這時,也不知道是誰報了老夫人,一行人匆匆忙忙的朝這里走來,容暖心搖了搖頭,心中開始思量起來,到底是誰,這麼迫不急待的要將她趕盡殺絕?
大夫人?二夫人?還是容秀梅一家?
「惜玉,你這是怎麼了?」容秀梅原本是挽著老夫人的手臂,走近瞧見朱惜玉滿頭滿臉的血,她嚇得臉色一白,立即撲了上去。
眾人皆一怔。
紛紛將疑惑的目光投向了容暖心。
「暖心,惜玉怎麼受傷了?」大夫人出口問道,矛頭立即指向了容暖心。
她能說,是朱惜玉想打她不成,自己摔了個狗吃屎麼?
誰會信?
她原本是替老夫人保留了最後一絲僥幸的心理,如今想來,是自己太過仁心了,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她留有一絲善心。
「惜玉妹妹自己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容暖心挑眉看向大夫人,面上沒有任何波瀾,似乎就是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
老夫人眉心一擰,臉上立即烏雲一片,她雖然不喜朱惜玉,卻因同情容秀梅,對朱惜玉和朱旺這兩個孩子多加的縱容。
「你胡說,明明是你推了我,你怎麼這麼狠惡啊……」朱惜玉頭上的血已經被匆匆趕來的大夫包扎了起來,但她的臉上卻仍舊留有血紅的殘渣。
听了容暖心的解釋,朱惜玉氣得渾身打顫,那張滿是肥肉的臉上閃著陰險的光,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肯放過容暖心。
今兒個事情也鬧大了,她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咬住是容暖心將她推倒才摔成這樣的。
「表小姐說的沒錯,老夫人,奴婢親眼看見是暖心小姐將表小姐推倒的!」櫻桃趕緊幫腔作證。
方才,良辰和美景所在的位置正好是盲點,因此,沒有瞧見那一下到底是不是容暖心推的,她們困惑了一下,而後立即選擇了相信容暖心,義無反顧的跪在老夫人的跟前喊道︰「老夫人,奴婢相信絕不是暖心小姐推的,剛剛明明是表小姐要撲過來打暖心小姐才會摔倒,奴婢以性命保證!」
這兩個丫頭的話,倒是極為一致的,容暖心靜靜的看著這二人。
思緒似乎一下子飄到了上一世,那時的自己听信大夫人的讒言,屢次對良辰和美景心生猜忌,而後更因為莫縴縴的挑拔而一怒之下將美景逐出了皇宮,卻不知,美景竟是這樣被莫縴縴那賤人害死了。
上一世,自己死後,良辰也絕不會有好下場,只怕也會死得慘不忍睹。
容暖心的心被什麼東西揪了一下,胸腔酸澀得厲害。
「真是這樣麼?」老夫人終是不相信良辰和美景的話,回過頭問櫻桃,櫻桃畢竟曾經在老夫人院子里呆過,比起這些新面孔的丫頭,老夫人更念及舊情。
那櫻桃順勢就哭喊了起來︰「老夫人,奴婢句句屬實,昨兒個奴婢去茶水房取水,被怡心院這兩個丫頭戲弄了一番,還被她們二人合力打了一頓,奴婢本來是不想生事的,卻不想今兒個早晨,又有人散布謠言說我們表小姐一家是不要臉的,吃容家的,喝容家的,奴婢氣不過,就來找她們理論,卻不想驚動了老夫人,奴婢真是罪該萬死……」
那櫻桃想必是早已想好了拖詞,這會說的是一個順口啊。
好一個‘氣不過’,多麼義正言辭的話,將人打成這樣,她還能理直氣壯,也不愧是跟了個不要臉的主子。
容暖心嘆著氣,手卻不著痕跡的在紫檀的手腕上拍了一下,紫檀立即不著痕跡的退了出去,那一頭,香巧丫頭正等在那里……
朱惜玉也大哭了起來,抱住容秀梅便大吵大鬧了起來︰「娘啊,既然人家看不慣我們一家,我們就搬出去吧,免得礙了人家的眼,我們可以去討飯,可以去賣藝,反正不要再呆在這里受人欺負了……」
她的嗓門本來就大,這一嚷嚷簡直是震天動地,整個容府的上空都回蕩著她的聲音。
雖然淒慘,卻也十分的難听刺耳。
老夫人煩躁的敲了敲手中的龍頭仗,厲聲喝道︰「瞎鬧什麼?誰敢趕你們出去,我老太婆第一個不饒過她!」
朱惜玉等的就是老夫人的這句話,她趕緊將腦袋從容秀梅的懷里探出來,哪里還有半分淚花,眼角干澀得只差沒長朵花出來。
她欣喜的說道︰「老夫人,您說的都是真的?」
老夫人的話,明顯是針對容暖心說的,今兒個這事,若是容暖心真的找不出理由來證明自己的清白,那麼,她是否要被逐出容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