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作死的愛 第五章

作者 ︰ 斯是之

經歷了「迷醉」事件,米顏是徹底老實了,一方面不想再麻煩藍兆東;一方面也是突然就覺得玩膩了,不想再玩了。從大二開始玩,到現在有三年了,她累了。

米顏每天在家里查美國的學校,連來照顧她的王姐都覺得驚訝,她以前只有睡覺才回家。藍兆東不再像以前一樣,每天給她打電話,她是徹底的自由了。

有天朱莉來找她,看到她在查學校,她異常驚訝,問︰「你還想逃?」

她沒好氣的說︰「藍兆東現在不管我了,我有什麼好逃的。」

朱莉抱著個圓枕站在她身後說︰「你那天到底做什麼了?按著我老板的性格,就算你把他房子燒了,他也絕對不可能不管你的啊。」

米顏想了想,到底說︰「我給他寫了封情書。」

米顏從電腦屏幕里看到朱莉張大的嘴巴,不禁翻了個白眼,她永遠都是這麼夸張。她于是耐心的跟她解釋了情書的由來,朱莉抱著枕頭坐在床上,一語不發。過了很久,把枕頭往米顏身上一扔,大叫道︰「我靠,我老板喜歡你!」

米顏又給她一個白眼,「他要是喜歡我還能那樣對我?他就是看不上我,又因為性格虛偽,怕對不起我爸,所以不得不當我是他的責任。」

「不,不,米顏,你沒搞懂,他不是那種普通的喜歡你,他就是真的喜歡你,男人對女人的那種喜歡。」

米顏覺得朱莉一定是瘋了,她撿起抱枕仍在她身上,笑說︰「男人對女人的喜歡啊,我看他喜歡你還差不多。」朱莉個子高,人美,典型的「大妞兒」範兒,米顏覺得她完全是藍兆東的菜。當初是她介紹他們認識的,想的就是朱莉能夠把藍兆東收伏,讓他不再煩她。可是卻沒想到,朱莉男朋友談了一個又一個,從來不考慮藍兆東。朱莉是這麼說︰「我老板其實就是‘穿阿瑪尼的男魔頭’,如果哪個下屬愛上他,那麼一定是天生M體質。」

這會兒朱莉不管米顏的話,繼續說︰「現在讓我們先來假設一個前提,他喜歡你。雖然他喜歡你,但是以他那種具有高度責任感的性格來說,他一定不會讓自己對你有進一步的想法,但是太過壓抑就很難過,所以就只能用其他身份想方設法的來控制你。要不然,你想想,你爸跟他不過是朋友罷了,你交給他的時候已經十五歲,住校就可以了,他一周來看你一次已是仁至義盡。可是他呢,把你接到她家里,幫你復習功課,教你人生道理,這都是你跟我說的吧,你生病他也沒日沒夜的照顧你。」

「然後那件事之後,你不是對他越來越逆反嘛,要是只把你當‘朋友的女兒’,說你兩句也就罷了,可是他呢,每天除了工作心就在你身上了,米顏今天去哪里了?米顏快把我氣死了!米顏今天好像听話了!這些話天天掛在嘴邊啊。我以前還想不通,就算對自己女兒也不帶這樣的啊,現在終于通了!」

「還有還有,這一次!他看到你的情書,立即就取消婚禮了。我猜他之前之所以想結婚,也是因為想趕緊把自己交代出去,怕對你有行動。可是你的情書一定讓他心思又活絡了,所以才取消了婚禮。他居然不知道那封情書是我從網上找的模板,恐怕你就加了個名字吧。」朱莉說著仰天感嘆,「啊,我的男魔頭,我可憐的老板,原來你是個這麼多情的人,我以前錯怪你了啊!」

米顏開始听的時候還有點緊張,可是朱莉最後幾句話讓她徹底出戲,她一把將她按倒在床上,兩人大鬧起來。鬧著鬧著米顏忽然想起一件事來,連忙問朱莉︰「彭丹怎麼樣了?」雖然在她心里認為朱莉說的絕無可能,可是彭丹對她不錯,她不能不問一句。

朱莉說︰「這個你還用擔心?我老板是分手達人,他的女朋友們從來不會在跟他分手後怨恨他。再說了,我要是彭丹,高興還來不及。白得了一個大鑽戒和一輛小跑,還不用給男人做牛做馬,簡直就是中彩票嘛。」

米顏想了想也對,之前不是給他那些前女友打過電話,一個一個听了藍兆東的名字,幾乎都沒有任何反應。

「她們都沒愛過他?」

朱莉笑了笑說︰「女人最靈敏,他們才不會愛一個絕無可能愛上自己的人。」朱莉比米顏大四歲,從大學開始男朋友就沒斷過,所以她總能說出一些感情「真理」。

不過米顏對她嗤之以鼻,「才怪!愛一個人不會計較他是不是愛自己。」

朱莉問︰「那你愛過嗎?你個沒心沒肺的家伙!唉,我可憐的老板!」

米顏又跟她鬧了起來。

或者是因為白天跟朱莉鬧的太厲害,這天夜里,米顏之前闌尾炎開過刀的傷口居然疼了起來,開始還是隱隱的疼,後來根本無法入睡,冷汗一陣一陣的出。她沒有辦法,起來叫王姐,王姐一看她滿頭是汗,嚇的去模她額頭,是滾燙的;王姐嚇壞了,立即給藍兆東打電話。

藍兆東過來用了不到半個小時,米顏已經燒的有些糊涂了。藍兆東找來毯子一把將她裹住,抱著下樓,直接送去醫院。米顏迷迷糊糊覺得有一個聲音在她耳邊不停說︰「不要怕,我在這里!」听著听著她就徹底睡過去了。

米顏再次醒來時已經是早晨,身上是清爽的,燒應該是退了。她睜開眼楮看到藍兆東趴在病床邊上睡著,五官英挺,微微的打鼾。米顏想起自己15歲那年,也是半夜發高燒,當時還住在藍兆東家里,他起來抱著她送醫院,同樣是第二天早晨醒來,看到他睡在她的病床邊。當時覺得溫暖極了,立即對這個「叔叔」產生了一種異樣感覺。所以後來才會為了不讓他失望,努力念書;卻沒想到最終還是讓他失望,于是漸漸成為仇人。

米顏忘神的盯著藍兆東,冷不防他卻突然睜開眼楮,米顏躲避不及,兩人四目相對,藍兆東的眼神異常幽深,仿佛有千言萬語堆在心頭,誰知米顏卻忽然來了句,「你老了。」

藍兆東表情扭曲,月兌口大罵,「他媽的別總說我老了,我今年三十六,不是四十!」

米顏突然就笑了,這才是他們習慣的相處方式。

醫生說米顏之所以會高燒,是因為手術傷口感染;而手術傷口之所以感染,是由于劇烈運動造成的。藍兆東臉色非常難看,他認為去夜店跳舞絕對算是「劇烈運動」。米顏沒敢告訴他,也許是由于昨天跟朱莉玩的太瘋。

其實在米顏看來,這根本不叫個事兒,可是很明顯,藍兆東緊張了,喋喋不休的詢問醫生到底應該怎麼保養。醫生說至少應該在三個月之內保持生活輕松心情愉快飲食健康,身體機能才能完全恢復。

米顏說︰「我听出來了,您就是想讓我過老年人的生活。」

藍兆東狠狠瞅她一眼,沒好氣的說︰「你真以為年輕就能揮霍一切?」

上一次照顧米顏的護士程姐也在,她這次倒附和藍兆東,說︰「越年輕越不能掉以輕心,要不然落下病根,三十歲以後就難過了。」

米顏無話可說,想這些人大概說的都是切身經驗吧。不過令她慶幸的是,這次藍兆東沒有讓她去他家里住。但是他又開始行使他的「監管權」了,每天都打電話過來,不過是打給王姐。米顏听到王姐跟他說︰「今天睡夠八個鐘頭了,她沒要吃辣的,正在看動畫片……」

這事兒讓米顏有點煩躁,她並非不感激他為自己做的一切,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朱莉說的對,她只是「朋友的女兒」,可他對她的關心遠超過這一切。

而每天除了吃就是睡,且不用跟藍兆東作對的日子讓她無所適從,所以當有男生來約她的時候,她就跟人家出去了。

男生叫黃迪然,是一個大三的學生,就在米顏住的這個學校讀書,可能比米顏還大一歲,不過米顏卻覺得他是小孩子。有一回米顏走在路上他跑來搭訕,雖然她不擅長跟陌生人說話,但是如果陌生人跟她說話,她還是會很高興。

黃迪然之前約過她幾次,可那時候她總在「忙」。現在她終于有空,于是跟他出去吃飯,看電影。在電影院里,當米顏正全情投入的為男女主角的命運擔心時,突然感覺到一只手搭在了她的手上,她當時有點被嚇到,全身汗毛都立起來,本能的抽回手。黃迪然並沒有說什麼,米顏後來想他大概只是不小心。可是看完電影,他送她回家,到了她家樓下,他居然伸出手要抱她。她一下把他推開,說︰「我要走了。」

他拉住她的胳膊說︰「米顏,我喜歡你。你能做我女朋友嗎?」

米顏並不討厭黃迪然,他長的高大,身材勻稱,五官突出,皮膚很白,像個外國人,他們走在路上,也會有女孩子目不轉楮的看著他。但是他們不過只是吃了一頓,看了一場電影,他就提這樣的要求讓她覺得很不舒服。而且米顏之前從未被表白過,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回應。她抽出自己的胳膊,沒說什麼就跑進了樓里。

誰知道第二天黃迪然又給米顏打電話,她沒有接;他的短信她也沒回。米顏想自己的意思應該很清楚了。

可是有天王姐出去買菜,回來突然跟米顏說︰「連著好幾天了,老是有個人在我們樓下轉。我出去買菜,他總看我,我今天特意留心了一下,才發現那人長的怪怪的,不像是個好人的樣子。」

米顏問那人具體長什麼樣。王姐稍微描述了一下,米顏立即知道是黃迪然。可是她偶爾下樓,並沒有看見他。她想王姐也許只是夸張,畢竟黃迪然是在這里讀書,踫到也並不奇怪。

可是晚上王姐下樓倒垃圾,上來整個人臉色發白,驚魂未定的拍著自己胸口說︰「嚇死了,還是那個人,剛才一直跟我到門口。顏顏,這里我們不能住了。我要打電話給藍先生。」

米顏連忙攔住她,跟她說了自己跟黃迪然的事兒,說他是個學生,還很單純,也許只是一時不甘心所以多過來看了幾次。

可王姐社會新聞看太多,听到米顏的說法更是擔心,她說︰「學生也很嚇人啊,不是有那個誰殺了室友,還有那個誰把室友毒死了。千萬不能小看學生,我得給藍先生打電話。」說著電話已經撥了出去。

藍兆東很快趕到,問米顏到底發生什麼事。不知道為什麼,對著他,米顏竟有一種做錯事的感覺,坐在那里說不出話。王姐卻已經添油加醋的將事情描述了一遍。

藍兆東並沒有發表其他意見,只是說︰「收拾東西去我家吧!」

米顏掙扎著說了句︰「我覺得他沒有惡意。」

藍兆東說︰「可能你是對的,不過你為王姐想想。」他的語氣是平和的,除了直接冒犯到他,他真的不再對她發火了。

米顏看了看王姐,只見她依舊一臉害怕的樣子,她無法,只得收拾東西,重新住進了藍兆東的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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