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作死的愛 第十一章

作者 ︰ 斯是之

對照朱莉的說法,米顏真的開始一條一條的算起來。看到他會開心?有一點吧。看不到他會想?好像沒有。他為自己做事會高興,想要再多一點?貌似是這樣的。自己為他做事會心甘情願,不求回報?好像還沒為他做過什麼。最後兩條?好吧,今天剛剛被證實了。

「我中了一半多吧。」米顏老實的跟朱莉說,真的當她是愛情導師。

朱莉說︰「那也算是喜歡了。反正就算你現在不喜歡他,以後也會喜歡他,我老板這人真的要追什麼人,應該沒有追不到的。」

「問你等于白問,一個勁兒的替他說話。還自譽為我的愛情導師!」米顏沒好氣的說。

朱莉叫屈,「一,我沒有替他說話,只是說出客觀事實,讓你了解更多信息。二︰我不想給你暗示,我不信你對他什麼感覺自己不知道。」

「知道我還問你!」

「你就是還在迷糊著唄,你們以前關系那麼糟糕,你一時轉變不過來。」

米顏心亂如麻,吐槽朱莉︰「說那麼多沒有一句有用的!」

朱莉說︰「愛情也是一門學問,要自己學的,你想速成?那可不行!」

米顏一怒之下掛了她的電話,真的是問了她比沒問之前還亂。不過她總算還記得她說的那幾個喜歡一個人的表現;米顏想見不到藍兆東的時候會想他嗎?反正以前肯定不想,恨不得不用見到他。那最近呢,貌似總能見到他。至于為他做事,自己能為他做什麼呢?也做飯?老套,而且恐怕到時候會拆了廚房。洗衣服?算了,有洗衣機。按摩捶背?好吧,跟對老爸一樣。這樣胡思亂想著,米顏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米顏還沒醒,電話就響,居然是老爸!

「顏顏,爸爸回來了。你今兒回家吧。」

米顏以為自己在夢中,也太突然了,回來都不事先電話通知一聲。她連忙起床,到了客廳一看,藍兆東已經上班去了。

她收拾了東西,跟王姐說一聲就打算回家,可是進電梯的時候忽然有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是害怕見不到藍兆東了。她給他電話,說︰「我爸回來了,我要回家了。」

他停了一會兒才說︰「我知道了,我跟你爸通過電話。有空我請你和你爸吃飯。」

藍兆東的話讓米顏感覺和他之間的距離突然變的好遠,她不甘心的說︰「你今晚來我家吃飯不行嗎?」

他說︰「我今晚有個應酬可能趕不過去了。」

她異常失落說︰「哦。」

米顏回到家米宗沛正在客廳整理行李,米顏想起上一次見爸爸還是在過年的時候,他比那時候黑了也瘦了,他看到她有些愣愣的,她叫了一聲︰「爸。」他才反應過來,說︰「顏顏越長越像大姑娘了。」語氣有點哽咽。

米顏過去擁抱爸爸,他有些小心翼翼,不知道為什麼,米顏總覺得爸爸跟她親近不起來,他能給她寫好幾千字的郵件,可是當著她的面,卻難得說一句話。她幫著他收拾行李,其實不過幾件換洗的衣服,剩下的都是書和材料,他是個不折不扣的學者。

因為米顏最近不在家里住,家里並不是很干淨,她正要打電話叫小時工,王姐卻來了,她說是藍兆東讓她過來幫他們兩父女。米顏這才發現,原來藍兆東做事是這麼周到。

米宗沛跟米顏聊了幾句,就進屋去了;米顏在外面幫著王姐一起打掃房間,然後商量著給爸爸弄點什麼好吃的。王姐笑說︰「顏顏還是對親爸好。」

米顏問︰「干嘛這麼說?」

王姐說︰「從來也沒見過你操心藍先生吃什麼。」

米顏心里不禁一沉,意識到王姐說的是真的,跟藍兆東在一起,她才更像是一個小孩子。她跟他吵架斗嘴,提各種要求,無止境的給他添麻煩。可是卻從來都沒有關心過他,她突然內疚起來。

這一天,米顏都在想藍兆東,終于晚上吃了飯,她回到自己的屋里,拿起電話給他打電話。他聲音溫柔問︰「今天過的怎麼樣?」

她大聲跟他抱怨,「累死了,收拾了一天屋子,還跟王姐一起去買了一堆菜回來,總夠吃一個星期了。」

他笑,「你也會買菜?」

「基本上我就是個搬運工。」她說。

他又笑,不知道為什麼,米顏覺得他們之間的氣氛突然變的怪怪的。她問藍兆東︰「你今天過的怎麼樣?」

藍兆東說︰「這會兒挺高興的,記得以前你爸一回來你順理成章不理我,難得今天還惦記著給我打個電話。」

米顏心里一動,問︰「你回家了嗎?」

他說︰「在路上。」

「你記得安貞橋那家冰淇凌店嗎,我現在過去吃冰淇凌,你過來嗎?」米顏知道這是一個約會,她不過是臨時起意,不知道他會是什麼答案。

藍兆東那邊沉默了一會兒說︰「這麼晚你別過去了,我買了帶你家去。」

不過半個鐘頭,藍兆東果然打米顏電話說︰「下樓來拿冰淇凌吧。」

米顏說︰「你不上來嗎?」

「你爸應該正寫東西呢,不打擾他了。」

下去之前,米顏突然照了照鏡子,這才發現自己一天沒洗頭,頭發油油的,臉上也是油,而且身上穿著睡衣,看著很沒精神的樣子。她第一次大罵自己,怎麼可以這麼邋遢!她去洗手間洗了把臉,又用吹風機吹了吹頭發,然後回屋換了一條淺粉色的裙子,是她為數不多的裙子之一,應該還是某年生日,藍兆東送給她的。

要出門了,米顏還是覺得哪里不對,她又回屋,翻出朱莉送的一管口紅來,擦了一點在嘴上,努力抿了抿自己的嘴唇,從鏡子里看上去,總覺得嘴巴變的特別大,不過她想朱莉平時也這麼干,應該是男人喜歡的吧。

米顏下樓,藍兆東站在樓前的葡萄架子下面,手里拿著一盒冰欺凌,她過去喊他︰「藍兆東。」

他在燈下回頭看她,忽然就笑了,說︰「這樣挺好看的!」

米顏一邊覺得不好意思,一邊又覺得他可能早就希望自己這麼打扮了,她動了動胳膊,有些生氣的說︰「這裙子穿著難受死了,你還說好看!」

藍兆東說︰「這麼穿才像個大姑娘,不能總是個沒長大的猴子樣兒。」

米顏從他手里接過冰淇凌在葡萄架下面坐下說︰「你才是猴子!」

藍兆東也在她旁邊坐下,又看了看她說︰「真是女大十八變,這才一天沒見,你就變了。」

米顏說︰「我覺得你也變了,你今天說話老是怪怪的。」

藍兆東說︰「以前你爸回來,我都會松一口氣,想著總算可以暫時不負責了。可是今天早上你爸給我打電話說讓你回家住,我突然意識到你到底還是別人的女兒,在我那兒不過是借住罷了。」

米顏突然想起她昨天也在想,那間公寓到底是他的,她在那里不過是借住罷了。她想他此刻心境應該跟自己昨天差不多吧,雖然起因不一樣。她不禁安慰他說︰「我爸這次在家待兩個月。」說完又覺得對不起爸爸,好像是盼著他走一樣。

藍兆東沒有接米顏的話,而是站起來說︰「晚了,你上去休息吧,我也回家了。」

米顏也起來站在他面前說︰「那你明天晚上過來吃飯唄,我讓王姐做你愛吃的菜。我爸今天也說要請你吃飯。」

藍兆東笑說︰「你知道我愛吃什麼?」

「當然知道啊!今天都買了,牛肉,鱸魚,番茄,木耳,茄子……」米顏扳著手開始數起來。

他說︰「好了,我知道了!明天過來。」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開心。

他們站在葡萄架下分別,米顏不知道為什麼用「分別」,好像以前從來都沒有分別的概念,可是此時此刻,卻又真的是分別。他說︰「你上去吧,我走了。」

她說︰「你走唄,我待一會兒。」

他又抬眼看了看她說︰「好。」然後轉頭向門口他停車的地方走去,她看著他的背影,滿心的念念不舍,同時又覺得自己傻透了,明明不到二十四小時就可以再見到,到底在不舍什麼啊!

終于,藍兆東上了車,車子很快的開走了,米顏又覺得滿心失落,恨不得立即給他打電話,可是到底忍住,怕自己像個神經病。

第二天下午,米顏跟爸爸在學校散步,米宗沛問她有沒有想好以後要做什麼,她說還沒想好,米宗沛說不著急,只要過的開心,什麼都不做都行。米顏听了特別高興,她覺得在這一點上,她爸絕對是親爸,比藍兆東好多了。

他們正在路上走,米顏忽然听到有人叫她名字,回頭一看居然是黃迪然,他一沖一沖的跑到他們身邊;米顏喊他︰「小黃。」他卻不理她,而是先給米宗沛鞠了躬,恭恭敬敬的叫︰「米教授。」

米顏都驚呆了,怎麼不知道他怎麼可以這麼禮貌!米顏介紹黃迪然給爸爸認識,米宗沛非常高興,當即叫他來家里吃飯。

米顏一個勁兒的對黃迪然使眼色,他完全看不見,拉著米宗沛聊考古和人類學,米顏簡直瘋了!雖然她之前一直利用他想讓藍兆東吃醋,可是現在不需要了啊!晚上藍兆東來吃飯,他也來吃飯,藍兆東萬一不高興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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