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湛傾容醫館的開張,那些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傳聞也漸漸消散了,像是過眼的雲煙。
湛傾容坐在醫館的中央,周圍來看診的女病人一個個不知道看見了什麼,變得羞怯,臉紅,還不斷的瞟著一個方向,以至于湛傾容喊了大半天下一個,都沒有人理睬她。
「請問這位小姐可是湛傾容?」溫潤如玉的聲音,像和煦的春風,吹過人的心田。
「嗯。」湛傾容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有一抹一閃而過的驚艷,眼前的男子臉上掛著溫暖的微笑,給人的感覺很真,沒有官宦哪種讓人惡心的感覺,很純淨,皮膚白皙,三千黑絲用一根碧玉簪子束起,一身銀白的長袍,腰間掛著一塊玉佩,是上好的羊脂玉,再無其他的裝飾,身上有一股讓人安心的味道。或許是上輩子見過的帥哥美男太多,湛傾容很快恢復了常態。
「在下暮雲澤,家中祖母總是頭痛,請了許多的大夫,可都不見好,由于身體不便,也只好差遣我請湛小姐去看一看。」暮雲澤看著眼前淡定的少女,沒有胭脂水粉的香味,只有一股淡淡的白蓮清雅的氣息,眼前的少女很特別。
「可是我這里還有這麼多的病人,想必先來後到這個簡單的道理暮公子是知道的。」湛傾容又低下了頭。
「你知道我們公子是誰嗎?」身後的小廝不滿的嚷嚷道。
湛傾容皺了皺眉頭。暮雲澤冷冷的訓斥了一聲。
「我知道。」湛傾容抬起頭看著小廝,眼里是滿滿的冷意,「暮家的嫡長子。難道你們想要仗勢欺人嗎?」
「你!」身後的小廝剛要出聲,便接到了暮雲澤警告的眼神。
「湛小姐,在下不是這個意思。小姐不想壞了規矩,那我便在這里等好了。」暮雲澤笑了笑。
湛傾容沒有再說話,淡定的喊下一個病人,這一等便是兩個時辰。
「暮公子,走吧。」湛傾容看完了最後一個病人,喝了一口水。
「嗯。」暮雲澤看著正在收拾東西的湛傾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個女子很特別。
暮府……
「請。」暮雲澤伸出了一只手,顯示出良好的修養,並沒有絲毫的怠慢。
湛傾容跟著暮雲澤走了進去,暮家是第一大世家,財力雄厚,府邸很大,各種各樣的奇花異草,但湛傾容只是淡淡的看著,沒有一絲的驚訝。
暮雲澤看著湛傾容,沒有說話,她的反應太奇怪了。
「喲!這不是君傾容嗎?不,是湛傾容!」尖銳的聲音傳入湛傾容的耳朵,湛傾容皺了皺眉頭。抬頭看去。
是君茗,君敏,暮雲冪,還有一些湛傾容不認識的小姐。
「君茗,這是你那個被掃地出門的妹妹吧!」一個貴女看著湛傾容,眼里滿滿的不屑。
「是啊,現在在做大夫呢。」又一個貴女說道。
「被十三王爺退了親,現在又來勾*暮公子了,你當暮公子是你這種人配得上的嗎?」一個貴女說道。
君茗就這麼靜靜的坐著,眼里是喜悅,君敏卻沒有任何的隱藏。
「夠了!雲冪,下次不要什麼人都往家里帶,湛小姐使我們暮家請的!」暮雲澤冷冷的掃了一眼那群女人,第一次,他發火。
「是啊,你們別這麼說傾容了。」君茗笑盈盈的開了口,看了一眼暮雲澤,但發現對方只是淡淡的掃了自己一眼,心里有些不爽,自己可是京城第一美女。
湛傾容冷冷的看了一眼君茗,心里冷笑,一點面子都沒有給君茗︰「君茗,似乎我們不熟。」
「不知好歹,君小姐有你這樣的妹妹真是丟臉!」
「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姐姐?我母親可就生了我一個!暮公子,帶我去見老婦人,我沒有功夫在這里听一群瘋狗亂吠!」冰冷的聲音里透著一股氣勢,在場的人都微微一愣,忘記了發怒。
「我也一起去!」暮雲冪立刻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大大的眼楮眨了眨,看了看自家哥哥,又看了看湛傾容。
「你不是還有客人嗎?你想把客人獨自晾在這里?」暮雲澤笑了笑「是看病,又不是玩。」說完轉過身「湛小姐,請。」
湛傾容也沒有任何回禮,快步跟了上去,嘴角的冷笑,讓君茗渾身一顫,那是惡魔的笑容。
湛傾容跟著暮雲澤進了一件簡樸的屋子,看得出來住在這里的人也必將好相處。
「祖母,爹,湛小姐來了。」暮雲澤微微欠了欠身子。
「來了,快點請進來。」渾厚的男聲里有著一絲急切,沒有問為什麼這麼晚,也沒有任何的責備,湛傾容對他們家的好感又增加了一分。
湛傾容走進內室,一個身著素服的老人躺在床上,緊緊的皺著眉頭,丫鬟給她揉著頭。
湛傾容沒有說什麼,直接走到了老婦人的面前,輕輕地說道︰「老太太,可把手給我?」
老人睜開了眼楮,有些疲倦,看上去已經好久沒有休息好了。
湛傾容的手指搭在老婦人的手腕上,對著丫鬟說道︰「你讓開。」她走到老婦人的身後,拿出了一排銀針,淡淡地說道︰「可能有點痛。」
「無礙,孩子,你弄吧。」慈愛的聲音,讓湛傾容愣了一下,似乎從來都沒有人對自己這麼說話。她自嘲的笑了笑,拿出銀針。
暮雲澤看著湛傾容,她的一抹苦笑自然沒有逃過他的眼楮,心里愣了一下,她,到底又怎麼樣的過往,難道真的如外界傳聞的那樣,是因為十三王爺退婚,才月兌離君府的嗎?他不相信。
「好了。」湛傾容拔了針。
「好了?」暮家家主暮青華愣了一下,喜笑顏開。「母親,你怎麼樣?」
「好多了。」老人從床榻上坐了起來,湛傾容走上前去,扶了一把,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很羨慕暮雲澤,自己從來都不知道家的感覺是怎麼樣的,親人對她來說,是一個很陌生的詞匯。
「好孩子。」老婦人輕輕的拉著湛傾容的手,笑了笑「你這孩子,看著就討喜,在你出生的時候,我見過一面,那時候只有一點點大,可惜啊,你娘去世得早,那君府又不是什麼干淨的地方,孩子啊,你受苦了。」話語里是滿滿的關心。
「不苦。」湛傾容笑了笑。
「你這孩子,笑都沒有達到眼底,怎麼不苦,這個君華……孩子,有沒有地方住,要不住到暮家來,反正這里房間多。」老婦人慈愛的笑著。
「謝謝老太太的好意,我有地方住了,環境挺好的。」
「哎,你這孩子,以後啊,常來暮府玩,陪我這個老婆子說說話,我那個孫女,太調皮了,坐不住。」老婦人說起暮雲冪,眼里一片溫柔,雖是不滿,但是可以听得出,老太太很幸福「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女乃女乃,好不好。」
「嗯。」湛傾容笑了笑,女乃女乃嗎?
「乖孫女,叫聲女乃女乃來听听。」老婦人一听,立刻眉開眼笑。
「女乃女乃。」湛傾容吐出這兩個字陌生的字眼。
「母親,你這幾天沒睡好,多睡一會兒吧!」暮青華看著自己的母親,無奈的笑了笑。
「不要。」
「女乃女乃,您的身體要緊,我開一些安神的藥膳給您,可好。」湛傾容笑了笑。
「好,謝謝乖孫女了。」老婦人看著湛傾容,眼里的笑意很深,心里對湛傾容越看越喜歡,「對了,謎兒,去吧我的那對玉鐲子拿來!」
「是!老太太。」謎(ei)兒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手中拿了一個鏡盒。
「傾容,這對玉鐲子你收下吧。」老太太打開了鏡盒,是血玉鐲,血玉在世上已不多見。
湛傾容笑了笑︰「女乃女乃,這鐲子太貴重了,我怕是不可以要。」
「傾容是嫌棄老婆子的東西不是?」老太太故作生氣。、
「傾容沒有那個意思。」湛傾容看著老太太,心里暖暖的,這就是親人的感覺嗎?「只是這鐲子真的太貴重了。」
「不貴重,只是見面禮罷了,我的頭痛總算好了,自然得給點東西,而且你又剛剛認了我做女乃女乃,女乃女乃給孫女東西,怎麼不可以?」老太太笑著「你收下便罷!」
「這……」
「湛小姐,你就收下吧。」暮青華看著眼前到少女,沒有一絲的浮躁,怕是其他的千金小姐見到這血玉鐲都會驚嘆,而她卻沒有,很大氣,這樣的女子,若是給自己當媳婦也是不錯的,他從來都不喜歡那些只知道攀比的大小姐。
「那傾容不好意思了。」湛傾容微微欠了欠身子。
「來,女乃女乃給你戴上。」老太太拉過湛傾容的手腕。
潔白的手腕配上血玉,很美。
暮青華看了一眼兒子,發現他正看著湛傾容,心里一喜,有戲!
「娘,你休息吧,兒子帶他們出去。」暮青華站起來,彎了彎腰。
「嗯。」老太太揮了揮手,嘴里還不忘說︰「傾容,別忘了來玩。」
「嗯。」湛傾容笑了,這次的笑似乎達到了眼底,像一朵美艷的芙蓉花,風華絕代︰「女乃女乃再見。」湛傾容彎了彎腰。
暮青華看著湛傾容,心里點了點頭,
「湛小姐,既然你認了我母親為女乃女乃,那我就是你干爹了。」走出房間,暮青華笑了笑,很爽朗,沒有一點的架子。
「傾容給干爹請安。」湛傾容再次欠了欠身子,要是有了暮家這個靠山,以後的路,或許會好走一點。
「嗯。」暮青華點了點頭「時間也不早了,傾容你就留下來吃頓便飯吧。」
「是。」
大廳……
當暮青華,湛傾容還有暮雲澤到的時候,飯菜已經上了。男的一桌,女的一桌。
暮青華坐在了主位,緩緩開口︰「各位吃飯吧。」
湛傾容坐了下來,她的身上聚集了很多的目光,有驚艷,有不屑。
「咦?」暮雲冪突然驚訝的開口。大家的目光一下子聚集到了她的身上,暮雲冪今年才9歲,懵懂,眼里是純淨的一片。
「怎麼了?」君茗問道。
「傾容姐姐,你手上的是祖母的血玉鐲嗎?」暮雲冪走到了湛傾容的旁邊。
「嗯。」湛傾容點了點頭。
「姐姐,你帶著真好看!」暮雲冪笑嘻嘻的。
「不是偷來的吧!」君敏不動大腦的說道。立刻引來了別人的冷眼。
「這是女乃女乃送給我的。」湛傾容說道,沒有一絲的慌亂,沉穩大氣。
暮青華暗自點了點頭。
「女乃女乃?」君敏不屑的看了一眼湛傾容「你就是個賤種,還想和暮家扯上關系!」
「君敏!」君茗一听,皺了皺眉頭,暗暗罵了一句白痴。
「君小姐!」威嚴的聲音。嚇得君敏愣了一下。
「這血玉鐲是我祖母送給湛小姐的,祖母已經認了湛小姐做她的孫女,我父親是湛小姐的義父!何來的偷?」暮雲澤也不知道怎麼了,下意識的開了口。
「什麼?」君敏的聲音一下子提高了八度,周圍的人都投去了厭惡的眼光「湛傾容不過是一個沒娘的賤種!」君家的臉面一下子被丟光了,君茗恨不得立刻立刻這里。
「君敏,有種的你再說一遍!」湛傾容放下了筷子,整個房間里的溫度立刻降了下去,她的身上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霸氣,她的眸子里有著絲絲寒氣。
「我說……我說你是一個賤種!」君敏站了起來,一點也沒有覺得自己說錯了。
「啪!」清脆的響聲,一室的寂靜。
「這一巴掌是我替死去的娘親打你的,君敏,請你最好嘴巴放干淨的,不然下次,你就沒有這麼好運了,要知道,光腳的不怕穿鞋的!」充滿寒意的話語,讓這個屋子里的人為之一振。
「你……你有什麼資格打我!」君敏的眼里已經有了淚花,但還是不知死活的叫嚷著。周圍的人看著君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那你又有什麼資格,罵我娘,對死者不敬,這就是你良好的家教嗎?」
「你……」君敏的淚再也忍不住了。
「傾容,這次的事就算了怎麼樣,敏兒還小,你就不要和她計較了!」君茗站了起來。咬牙切齒。
「假惺惺。」湛傾容冷冷的吐出了三個字「不用在我面前做做,我,可以清楚的看到你內心的丑惡。」
「你!」君茗狠狠的看著湛傾容,發現周圍的人異樣的眼光,立刻低下了頭。她這知書達禮的君府大小姐的好名聲從這一晚開始瓦解。
「義父,傾容有些不舒服,怕是要掃了您的興了。」湛傾容沒有再去理睬她們倆,轉過了身。
「哎。」暮青華冷冷的看了一眼君家二姐妹,心想︰同一個府里出來的,怎麼不一樣。「澤兒,你去送一下傾容,天黑了,女孩子一個的,不安全。」其實他完全可以讓小廝送她,但沒有,疑似不言而喻,在場的人一個個面露異色,
「謝義父,不過暮公子飯還沒有吃完,就不麻煩了,小女一個人無礙的。」湛傾容自然明白暮青華的意思,但沒有任何的表情。
暮青華愣了一下,笑了笑。暮雲澤看著湛傾容倔強的背影,還有剛才的話,沒有說什麼,也起身,回了房間,這是他第一次失禮。
遇見湛傾容不到一天,便有了三次第一次。(文中兩次,還有一次,親們這麼聰明,肯定知道。答案︰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