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我來登記,我要成為一個幻鎧武士。」石東說道。
「成為武士?」執事其實只是聖堂的實習弟子,沒什麼身份,但被稱為大長老,也頗為高興的樣子,「可是本座感應不到你身上有靈力,我要問,你怎麼能成為武士呢?要知道,我即便代表天神同情你,卻也不能違反規定。你至少要取得哪怕一只螞蟻的認可,才能成為武士的。」
「咕咕。」
咕咕從衣服里鑽了出來,站在石東的肩膀上跳來跳去的。咕咕在表示,我願意不離不棄,認可石東為主人。
見到這個模樣,那個執事弟子也算明白這個小東西願意和石東結合了,那麼如此看來,給他武士身份也不算違反聖規。
「可……」執事弟子卻最終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能問問你這是什麼東西,說它是一只雞呢,它又沒有翅膀,這到底什麼東西,以它的體質連一階也不算。須得知道,一但在尊嚴的神權見證之下認主結合,則你們不離不棄,不能再分開了。」
「我明白,我願意。」石東想也不想的道。
按照諸神留下的法則來說,人類和幻獸一但滴血認主後,相互就不能再拋棄了。除非有一方戰死,否則不能再分開,成為生死與共的一個整體。
根據各宗各門的說法,人類是諸神的一個縮影,人體也是一個小宇宙,從出生起,人類的識海中有一個空白處,被成為「靈格」。
每一個靈格,能容納一個幻獸的靈魂寄生。每個人類終其一身,一共可以擁有七個幻鎧。
七個幻鎧,可以有不同的組合。即是說,只要人的機遇足夠,能同時擁有鷹鎧,豹鎧,虎鎧等等。獲得飛天,下地,狂暴力量等等能力。
此外神奇的在于,人類的靈格在基因中就被定死,不能擴充。和一個幻獸結合後,哪怕後來這個幻獸戰死了,但幻獸的靈魂,依舊寄存在屬于它的那一個靈格中,永不消散。就是說,死了就是死了,武士就少了一個幻鎧,無法補充了。
從這點來說,真正懷有遠大夢想的武士,選擇幻獸的時候都是慎重了又慎重,因為只有一次機會。倘若真的選擇了一只雞作為幻鎧,那就意味著,終其一生,也不可能走到頂尖行列了。
當然,理論僅僅是理論,誰都想從出生起,就帶著傳說中的玄武之類的聖獸,但實際是,處于底層掙扎的人畢竟是多數。有很多人沒有遠大夢想,只想生存下去,那麼如果選擇和一只母雞結合,則是一個不錯的職業。
雖然理論上等于武士中的養殖戶,但畢竟被叫做幻鎧武士了,受到聖堂的保護,不會隨便被阿貓阿狗的欺負了。
這麼想著,那個執事,看著如同一個流浪兒的石東難免有些同情。這家伙還只是個孩子,要不是實在沒有辦法生存了,也不會選擇連掉毛雞也不如的幻獸。
「孩子。」執事柔聲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嗎?你願意把諸神給你的七個靈格之一的位置,給這個掉毛雞嗎?須知道,一但你決定,就終身沒有反悔的機會,它將伴隨你一身,和你一起生老病死,相互扶持。」
石東不太懂,但堅決的道︰「我決定了,不論它是什麼,它在我最恥辱的歲月中陪著我一起受苦,它有資格陪伴我一生。我願意讓它成為我的一個幻鎧。現在我不能多想,我只是受到尊敬,活下去。只要能成為幻鎧武士,就會受到聖殿的保護,蚯蚓和野狗就不敢在欺負我了。」
听著這些孩子話,執事弟子也就不多想了,「我可以給你做記錄。但是按照規矩,注冊幻鎧的費用根據階級來計算,一階是十個靈力丹,十階是一百個靈力丹。但你這個幻獸……屬于零階,我看你也困難,就不為難了,原本應該按照一階來收費,但我特別批準,免去你的費用,卻要支付三個靈力丹的工本費用,你有錢嗎?」
「我有。」石東把緊緊握著的丹藥放了三個在桌子上。
那個執事也不再多說,收取了費用後,草草進行了登記。
幻鎧必須有一個名稱,但不知道咕咕是什麼東西,所以那個執事就在檔案中寫上「無翅膀的小雞」。
之後,他教給了雙方滴血認主的方式,把雙方都割破,讓雙方的血液相互接觸的那一刻,兩個小家伙似乎在那一剎那心意相通。
之後儀式就算完成了,只是石東現在沒有靈力,不能內視。否則就會發現,咕咕的印記和靈魂,已經被關在了石東心靈中的一個格子,十分的弱小。簡直和石東一樣弱小。
那個執事弟子很懶散的樣子,不想多管了。本來按照規矩,登記幻鎧武士的同時,也要對天賦能力等等方面,用一些特殊的方式檢測。但石東看起來就是一個底層掙扎的流浪孩子,估計不會有什麼出奇的,所以執事弟子也想省去了這個關口。
否則的話一但檢測,會成為這個小城的轟動事件,只要動用聖殿的特殊方式檢測,就能發現,石東和普通人不一樣,他擁有八個靈格……
石東走在被冰雪覆蓋的街道上。
嗖嗖嗖——
幾只惡狗一般的黑毛大老鼠在後面追石東,它們嗅覺敏銳,聞到了石東身上的靈氣味道,知道石東有丹藥了。
這個寒冬對于大家都是考驗,為了生存下去,老鼠打算搶劫石東一票。
「咕咕,咕咕!」
被老鼠圍困了過來,小咕咕急壞了,一邊落淚一邊在石東的肩膀上跳。
鎧化——
石東意念動,咕咕化為了仿佛一層皮似的東西,覆蓋在了石東的身上。只是因為咕咕太弱了,目前只覆蓋了一條手臂,手臂上面有些凋零的羽毛似的東西。
「哈哈哈哈!」
街道中路過的幾個武士看到,捂著肚子笑翻了。這是他們所見過的最丑的羽毛,最不像羽毛的羽毛。
不過出現了鎧化,畢竟已經是武士了。
于是,本來已經圍困了,那些老鼠去慢慢的退後,最終散開了。
老鼠們的確對石東不屑一顧,根本不怕石東的幻鎧,但是卻害怕他的身份。
人類在擁有幻鎧,成為武士之前,說白了不是神的子民,只是自然界中的一環,算是動物的一種。
也就是說,成為武士之前,人類的生存權利和其余動物是一樣的。在神權看來,萬物為芻狗,人和蚯蚓都是食物鏈上的一環,誰也不比誰高貴。
那麼這種情況下,就依靠叢林法則,人類把老鼠吃了可以,老鼠把人類當做食物吃了也是自然現象。
不過一但成為聖殿認可的武士,階級就不同了,就真正的成為了在冊的人類,成為神的子民,這個時候倘若石東被老鼠咬死了,那麼理論上,整個寒冬城的老鼠就會被聖堂武士給全部滅殺,還會波及到方圓幾千里的所有老鼠生存。
看著這群不服氣的老鼠慢慢退卻,石東的心里出現了激動的想法,非常的澎湃,這是睜開眼楮第一次,感受到了尊嚴……
回到貧民區小院的時候,石東又被石阡老頭一巴掌,打倒在地上。
本來想多罵一下,不過老頭楞了楞,看到了石東多了一個武士的徽章,也就不想多說了,只是冷笑道︰「沒用的廢物,真以為成為武士就能改變你的生活?沒門,你那個沒有階級的掉毛雞,死去只是遲早問題,沒有靈力,你就養不起幻鎧。」
石東抹去了嘴角的血跡道︰「就算沒有任何作用,但我的身份改變了,我已經不再是你的奴僕,我是神的子民,是ziyou人了。」
老頭冷笑道︰「ziyou人?你出去只能凍死餓死,听好,我親愛的武士,我這里有一些雜草,我不勉強,但是你想吃就得跪地磕頭,你的確不是我的奴僕了,但是我給奴僕吃草是應該的,現在你在我眼楮里只是個流浪乞丐,想吃草就得給我磕頭,我高興了,你才有得吃。」
說完,老頭扔下一把草走入了屋內……
一連兩個月,石東並沒有離家,忍辱負重,繼續祈求每天能夠有草吃。
這是因為就算石東是個武士了,卻沒有任何的能力,在外面得不到尊敬,也無法自己存活。
武士只是一個統稱。
在大陸上最受尊敬的,當然是那些擁有強大力量的,能夠戰斗的真正武士。
成為那種有戰斗能力的武士之後,不但能夠享受聖堂的特殊津貼,還會受到聖堂之外的其余各大王國或者勢力的招納,享受超高待遇。
就算不是戰斗型武士,只要幻鎧有一技之長的,也能取得各領域的機會,比如有修為之後,和特殊的藥材植物結合,能加速生長一些藥物,這類武士也是很好混飯吃的一種職業。
在不至,也得想石阡老頭一樣的,擁有一技之長的幻鎧,那麼至少還算是武士中的「農夫」。
至于現在的石東雖然是武士了,但是等于武士中的廢物,除了老鼠和野狗不來欺負他,其余的低階武士不敢隨意殺他之外,于生活上幾乎沒有什麼改變。
成為一個沒有用的武士,石東從來不後悔,不抱怨,他有他的信念,他只知道這是活下去的一種手段。
倘若沒有武士身份,石東明白的,被老鼠咬死,被流浪狗咬死,或者被石阡老頭失手的時候打死,只是時間問題。
石東只想,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