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姻緣 第二十一章 驗身用神水

作者 ︰ 樓陰缺

巫神所在神宮有形形色色美女,那些美女毫不掩飾對巫神的渴望,幻天殿的浮雕又是如此奢靡刺激,足見巫神平日里聲色犬馬,想要夜夜做新郎都可以,一個不知年歲幾何的老妖精,披著人皮,欺騙著世人,與皇族勾結,滿足一己私欲,這樣的人怎麼會心心念念一個當年僅五歲的小女娃?

月幽蘭更加確信,巫神的新娘絕不僅僅如巫凡所說的那幾個條件。

月幽蘭來到巫凡身邊,裝作抱雪貂,輕聲道︰「蘭花簪在我包袱的盒子里。」

巫凡冷冷看了她一眼,轉身就走,月幽蘭抱著雪貂回身,巫神就在她身後,雪貂突然凶性大發,跳起,撓了巫神的臉一把,然後便不停月幽蘭的呼喚跑了。

這時,端著果盤和端著造型奇特的陶壺的美女進來,看到這一幕,都驚呼著,圍到巫神身邊,匍匐倒地吻腳的,哭泣自責的,為巫神擦拭臉上血跡的,亂作一團,巫神默不作聲,只是一直在看著月幽蘭。

月幽蘭在這種深幽復雜的目光之下,覺察自己是有些過分,自己的寵物抓傷了人,自己卻只擔心寵物,而不在乎被它抓傷的人,尤其是這人的地位如此超凡。

「國師大人,凡女有罪,凡女……」月幽蘭跪下,她有些忐忑,巫神明顯是個心口不一的偽善之人,他會如何對待她呢?他會不會要求她弄死雪貂啊。

可巫神卻什麼都沒說,推開那些女子,快步上了帷幔後的旋梯,「誰都不準跟來。」

巫神一走,那些女子頓時將月幽蘭圍了起來,「哪里來的小丫頭,竟敢刺殺國師大人?」

「哎,我們不能動她,國師大人好像很喜歡她。」

「不過是新鮮的水蜜桃,沒幾天也就爛掉了。」

「哼,神氣什麼啊,美貌女子多得是,來來去去的多了,也沒見過國師大人留誰在身邊超過一年。」

「等著吧,有你好看的。」

雪貂這時候從女子們腳下縫隙鑽了進來,爬到了月幽蘭的肩膀上,對著那幾個女子齜牙咧嘴,月幽蘭喝了幾聲,它收了利爪,矮了身子,蹲在她肩上,沒了動靜。

「幾位姐姐……」月幽蘭叫到。

「誰是你姐姐,真是不要臉,國師大人要過你嗎?敢叫我們姐姐?」幾個女人七嘴八舌,吵成一團。

玉瑤琳上前,將月幽蘭解救出來,那女子不知為何,對玉瑤琳多少有些忌諱,想必巫神曾經吩咐過什麼。

「一會兒誰都不知道會怎樣?你有什麼要交代的嗎?」玉瑤琳問道,玉瑤琳以為她會死嗎?

她不會死,即便巫神知道她不是玉瑤花,她也不會死。因為,巫凡說了,她與玉瑤花有相似的地方,那,會讓巫神即便懷疑,但是也無法割舍。

「我不會死。」月幽蘭說道,「因此也不需要交代遺言。」

「你啊,真是個讓人愛也愛不得,恨也恨不得,你不會死,但是,我也許會死,我死了,求你幫助寧達離開這里,寧達被下了藥,只要連續服藥,遲早迷失本性。」玉瑤琳看著寧達,擦干眼淚,「我死了,也不孤單,有孩子陪我,他就不行了,孤零零的,還被人鉗制,這都是因為我,若我,沒有復仇之心,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嫂子不必如此絕望,你被帶到幻天殿,還不是活得好好的嗎?這豈是僅僅因為我的關系?」月幽蘭說道,「嫂子當年能活命,今日必然也能安然無恙。」

月幽蘭本就是按常理推測,沒想到玉瑤琳听後面如死灰,身子都抖了。

「怎麼啦?」月幽蘭愣住。

玉瑤琳搖了搖頭,淒楚地望著寧達,寧達憨憨笑了,「沒事,沒事,我從來都沒有介意。」

兩人的啞謎,月幽蘭不懂,但月幽蘭知道,這定是玉瑤琳與巫神之間的事情,想必是玉瑤琳不敢說的那個大秘密吧。

巫凡端著一盆湛藍色的水進入,放在了地中心。

「蘭海的水?藍色的?」月幽蘭奇道,「硫酸銅溶液?」

想到古人冶煉青銅,有硫酸銅溶液也不足為奇,但是,巫神用硫酸銅溶液干什麼呢?這與她的身份有什麼關系?

巫凡將裝有蘭花簪的盒子遞給她,「這是什麼鎖?我打不開。」

月幽蘭一笑,在鎖上按了幾下,盒子便開了,「機關鎖,怎樣?沒見過吧。」

那是月幽蘭在榮鴻軒時,讓榮柏科找人按照圖制作的,機關很簡單,但是需用巧力才能打開。

那幾個女子圍了過來,巫凡直起腰,冷漠地看向她們,她們全都噤若寒蟬,低垂著頭,靠站在一側。

巫神穿了個寬松的袍子,去了頭冠,悠然走下旋梯,來到月幽蘭身邊,拿過了她手里的蘭花簪。

巫神的臉完好無損,完全沒有抓痕。

巫神拉過月幽蘭的手,微眯著眼,柔聲道︰「會有些疼,忍忍就好。」

月幽蘭的手指尖痛了一下,蘭花簪刺破了她的手指,血流了出來。巫神讓她手指上的血滴落在那盆水中。

那盆水的顏色沒有變。

月幽蘭蹙眉,一般硫酸銅溶液遇到鐵啊,鈉啊什麼的不都會有反應嗎?可這溶液怎麼沒有一點變化?月幽蘭使勁地捏自己手指,又有幾滴血滴了進去,但是那水仍然是湛藍色。

巫神將帶血的蘭花簪放了進去,月幽蘭看了一眼,便呆住,那水頃刻之間變成無色,透明,而蘭花簪的顏色也變了,變成了神秘的煙紫色,一如曾在自己的前胸上出現的那朵蘭花。

月幽蘭看向玉瑤琳,看向巫凡,玉瑤琳哀婉至絕,巫凡避開了她的目光,只有巫神心花怒放,「你們還有何話可說?」

他伸手要將蘭花簪取出,但是突然神色變了,「嗯,有些奇怪?」

巫凡立刻扭頭,看向那盆水,月幽蘭也茫然看著,看著那水逐漸有些些許紅色,然後浮光掠影般,水中似乎有某種影像,月幽蘭驚得低呼一聲,那竟然好像是她躺在現代醫院病床上的情景。

守在她病床前的那個人是歐陽軒!

巫神的手伸向盆里的水,遮擋住了他人視線,他沉思著看著月幽蘭,然後垂頭,手入水中,將水攪亂,拿出了蘭花簪,待水面重新平靜,哪里還有什麼影像。

「你,到底是誰呢?來自于哪里?」巫神看向她的眼神沒有了那種寵溺,而是探究。

月幽蘭微微笑了,如釋重負,「我是寧悅,是寧達的妹妹,自小長在仙人山附近的村里,我不是你們所說的玉瑤花,我真的不是,」

「告訴本座你的生辰年齡?」巫神有些失望,回到金色的座椅上,有些意興闌珊。

「凡女年十五,生日時辰實在不知,我父母死得早,哥哥當時年幼,也不太記得了,大概是在七月間,我只把七夕當做自己的生日。」月幽蘭不讓寧達說話,她怕寧達憨直,引得巫神惱羞成怒。

「是嗎?寧家撿了寶啊。生來美貌,上天庇護,蘭花簪之主,可惜,不能確定你的生辰,不能確定你真實的來歷。」巫神深深看了一眼月幽蘭,將恢復了原來顏色的蘭花簪插在月幽蘭的發間,「目前,你還真不能住在幻天殿了,這樣吧,你,跟隨你的哥嫂,暫去他處居住吧,哦,對了,玉家那個別院甚好,就去那里吧,那里本來就是你們家的,不是嗎?」

月幽蘭沒有想到巫神如此痛快就將他們全部放了,玉瑤琳喜極而泣,巫神淡淡看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道︰「恭喜你結了良緣,又有了身孕,日後若一舉得男,那就更是你的造化了,好好照看你的小姑,若是她有個好歹,你的這些可都要化為泡影了。」

月幽蘭怎麼听不出這是巫神對玉瑤琳的威脅,偏偏他們都不敢對抗巫神。

玉瑤琳站在那里,想要跪,卻彎不下腿,寧達強自積攢了氣力,站了起來,「謝國師大師賜福小民,小民感激不盡。」

「凡兒,父神累了,你親自去送他們到別院,你記住,她不是玉瑤花,別做糊涂事情,讓父神失望。」巫神和煦的目光掃了一眼巫凡,拿了月幽蘭裝蘭花簪的那個盒子,看了看,然後帶著那個盒子飄然上樓,幾個女子遲疑了一下,然後便也跟著上樓,臉色都是興奮得發紅。

「走吧。」巫凡干巴巴說道,「瑤琳姐,我來背著他吧。」

巫凡背著寧達,月幽蘭抱著雪貂,扶著玉瑤琳,快步跟在巫凡身後,一路上,誰都不說話,那些美女俊男對著巫凡施禮問安,巫凡一概不理。

出了神宮,又走了好遠,巫凡才停下,然後,掏出個藥丸,「吃了這個,力氣會慢慢恢復的。」

玉瑤琳想要阻止,巫凡眼神一暗,道︰「這是我偷偷學著配的,我悄悄親身試過的,沒有什麼的,真的。」

寧達接過吃了,然後坐著打坐,不久,又是汗如雨下,但是,人卻精神了,他對著巫凡笑著點頭,「果然靈驗,我好多了,多謝你賜解藥。」

「都是我魯莽,脅迫你們回來,不然怎會這樣。」巫凡苦笑。

巫凡回頭,看著月幽蘭,遷怒道︰「還不是因為她,你們收留了她,也給自己帶來了麻煩,瑤琳姐,事到如今,你還不告訴我她到底是誰?她不是玉家人,就是月家人,再不就是有月家血脈的皇族人,她到底是誰?」

「她就是我的小姑。」玉瑤琳將月幽蘭拉到身邊,「她不是瑤花,你很失望嗎?可是,我一點都不失望,我沒了妹妹,卻有小姑,在我心中,她們是一樣的,我都會疼愛她們。」

巫凡望著月幽蘭,那眼神真真復雜難懂,眷戀、憎恨、歡喜?月幽蘭不禁有些發呆。

「看什麼看?你這個小妖精,詭計多端,這一路上都是自信滿滿,再不就是狐媚,父神都被你迷得暈乎乎的,你天生就是個小妖狐,說不定。」巫凡惱羞成怒,臉微微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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