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石姻緣 第四十三章 雙生姊妹花

作者 ︰ 樓陰缺

月夫人情況不好?月幽蘭的心劇烈跳動起來,那種恐懼帶著巨大的悲傷,讓她難以呼吸,她不知自己怎麼出的院子,雲歡顏見到她時,嚇了一跳,「你怎麼啦?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嚇人?」

「率裁矗斕闋 桑枚捶鑫搖!痹掠囊蝗眯 朔趟唇興澆埃氡夭幌肴盟胊隻堆趙詿絲探喲ャp>月幽蘭扶著月幽隱,實際卻是月幽隱撐著月幽蘭,幾人坐小船,到對岸,疾行,到了主樓,月府管家月隆典等在那里,月幽隱問道︰「可曾請了郎中?」

「請了,可是郎中只是說夫人憂思過度,神智混亂,他們也沒什麼有效的法子。」月隆典說道,「老爺說讓你們快點上去。」

「知道了。」月幽隱手臂微微用勁,示意月幽蘭要跟著他,雲歡顏則在另一側扶著月幽隱。

寢房內,彌漫著濃烈的藥味,混著安神香,沒有侍女近前服侍,只有月朗一人失魂落魄坐在床沿,看著床上昏睡著的月夫人。

月夫人睡眠之中,臉仍然抽搐著,手偶爾胡亂抓著,嘴唇動著,但是,發不出聲音。

想來,是被封了穴道,恐月夫人囈語泄露月家秘密。

烈火油烹的鼎盛隱藏著危機,這危機讓月朗夫妻始終如履薄冰,月夫人內心極度脆弱,這脆弱在見到眉兒自縊的影像的一霎那,爆發了,她徹底崩潰了。

這,月朗和月幽隱沒有想到嗎?

一個女子,一個妻子,一個母親,始終生活在擔驚受怕中,也始終生活在自責懺悔中,那個如同鬼魂索命的眉兒出現在那個相似的電閃雷鳴中,她怎麼能再承受這種重壓?

「歡顏,听說你家長兄與隨國公主有過一面之緣?」月朗站起身來,看著雲歡顏,目光中帶著一線希望。

「是。」雲歡顏點頭,「公爹是想讓媳婦的大哥去隨國請這位公主來為婆婆診治?只是這公主是個寄情山水的奇女子,行蹤飄忽不定,就怕大哥去了十有*她也是不在隨國宮中的。」

「總要試試。」月幽隱說道,「這隋國公主據說善于治療,治療瘋魔之癥,她來了,娘親也許就……」

「行,那我就讓……」雲歡顏想說讓家人通告,轉念一想,此事重大,還是親自回一趟雲府,「媳婦親自去找大哥。」

「好,那你快去快回,讓影衛和林婆婆跟著吧,照顧你保護你。」月幽隱說道。

照說月幽蘭是雲歡顏的侍女,應該跟著,但是,雲歡顏也知道月幽蘭對于月家的意義,也沒有真正把她看做侍女,故而月幽隱留下月幽蘭在她意料之中,她並不覺得訝異。

她點頭,轉身就走。

她不知,月朗此舉只是將她支走。

自樓上,月幽隱看見影衛和林婆婆服侍雲歡顏登車離去,返回房中,「爹,隋國公主當年無法根治瑤花,如今娘親……」

「也只有姑且試一試,希望在巫神回來之前,隋國公主能夠趕到,不然,巫神登門,利用其它方法,你娘她未必守得住秘密,月家大禍臨頭了。」月朗附身抱著月夫人,流下眼淚。

「陸九可以假死,夫人難道不能假死?」月幽蘭說道,「若隨國公主及時趕到,救了夫人,萬事大吉,若不能,便假死,離開鳳凰城,去找玉瑤琳,老爺豈不還少了牽掛。」

月幽蘭冷靜得自己都有些害怕,她甚至都懷疑這樣的話是否出自自己的口。

「是啊,可以這樣先打算著。」月幽隱眼前一亮,「月家護著玉瑤琳,護著寧達,把娘送到那里,最合適不過,而且,巫神回來,听說月家事,必定過來,玉瑤花現身,便可以讓他忘乎所以了,他未必會注意到娘親的事。」

「玉瑤琳那里就絕對安全嗎?別忘了玉瑤琳那里是誰暗中安排的,幻塵公子亦敵亦友,不可全然相信啊。」月朗不太放心。

「那就托隋國公主暗中將夫人帶出鳳國,帶至隨國。」月幽蘭說道,「隋國公主既然與月家有過交往,想必不會拒絕。」

隋國公主是個傳奇似的人物,她容貌美麗,卻始終不肯出嫁,善岐黃之術,與鬼醫齊名,會催眠,攝魂魄,陰陽眼,能治瘋魔之癥。

月幽蘭听慧明說起此人,月幽蘭頗不以為然,尤其是陰陽眼,她認為隋國公主定是神棍一樣的人物。

但看月朗將救妻最後一線希望系于此人身上,她知道她的想法許是錯的離譜,隋國公主不應該是浪得虛名。

「怕不容易。」月幽隱搖頭,「隋國公主當年要帶走玉瑤花,我沒有答應,她……」

「她能來就好,若需要我做什麼,我會去做。」月幽蘭道,「只是她既然極富盛名,想必知我是假冒的,冒充一事還是不要做。」

月朗擺手,「此事容後再議,你娘思念你,一直在呼喚女兒,女兒,為父現在解開她的穴道,她見了你,也許會清醒幾分,幽隱,你去外面守著,不許任何人接近這樓子。」

月幽隱點頭出去,月朗拍開了月夫人的穴道,「看看你娘吧,她雖然十五年沒養你們,但十五年來,她沒有一天不想你們,爹,也一樣。」

月朗的話有些奇怪,但是月幽蘭並沒有注意到,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月夫人身上。

月夫人此刻眼睫毛翕動著,嘴里發出的聲音似哭泣,似不安。

「女兒來看你了,睜睜眼看看她吧,現在沒人,好好看看吧。」月朗抱起了她,輕輕搖晃著。

月夫人嘴里嘟囔了一句「女兒」,但是眼楮閉得更緊,她的手死死掐在月朗的手臂上,月朗悶哼了一聲。

「沒事,真的沒事。」月朗安撫著,看著月幽蘭,「快點叫娘啊,她一直盼著,快點叫啊。」

那聲「娘」在月幽蘭的嗓子眼里,就是吐不出來。

月朗的眼神都有些是怨恨了。

月幽蘭靠近了月夫人,伸出了手,模向了月夫人的眼楮,不知為何,她突然想起現代的娘親這十五年中是不是也是如月夫人一般思女若狂。

刺痛摧心摧肝。

「娘,我也想你,我好想你,我好想見你一面。」月幽蘭低聲呢喃,淚如雨下。

「女兒叫你娘了,你听見了嗎?你不是一直盼著嗎?快點睜眼啊?」月朗焦急喚著。

月夫人的手離開了月朗的手臂,抓住了月幽蘭撫模她的手,張開了眼楮,那雙眼楮滿是紅血絲,再無初見時的美麗。

「娘,對不起。」月幽蘭此刻真覺得上蒼殘忍,送她前來,卻讓這無辜的母親忍受母女分離之苦。

「女兒啊,快點逃啊,快點逃啊。」月夫人一下子抱住了月幽蘭,「她來索命來了,她會要了月家人的命,你快逃啊,別回來,別回來了。」

「不會的,她的靈魂跟著鬼醫離開了,鬼醫帶她走了,不會再打擾你了,真的。」月幽蘭安慰道。

但是月夫人眼楮毫無焦距,她松開了月幽蘭,使勁推著月幽蘭,「快走,快走,娘不能讓你死,娘已經沒了一個女兒,這個女兒一定要保住,不能讓她索了命去。」

月幽蘭大吃一驚,月夫人的話是什麼意思?

月幽蘭看向月朗,月朗難過落淚,「瑤花,她是你的親姐姐,早你一會兒出生,偷偷給了玉家,因為玉家的孩子是個死嬰,但是時辰卻是極好的。」

月幽蘭的心真的像是被什麼撕裂一樣疼痛,憤怒,兩個女兒,都被從娘親身邊拉走送人,這娘親怎麼受得了?

月幽隱,面對玉瑤花的時候,逼迫著玉瑤花索要玉家符印的時候,知不知道她也是他的親妹妹。

「為什麼,為什麼,就因為那個預言,你真是費心良苦!」月幽蘭冷笑,「你如今得到報應了,你得到報應了,你看看這個深愛你的女人成了什麼樣子?為了你的怕死,為了你的貪婪,為了你的野心,你害她成了什麼樣子?」

月幽隱沖了進來,也愣愣看著月朗,「爹,你說什麼?瑤花她……」

月朗點頭,「也是你妹妹,當時你姨娘生了孩子,卻是死嬰,消息傳來,我就有了計較,你娘也快臨產,但那天的命格變數實在太大,我不得不早作打算,只是,我萬萬沒想到你娘生了瑤花之後不久,又生下一女,我只好又將她托付給你姑姑,我原想讓她一輩子快快樂樂,永遠不回鳳凰城的,誰知瑤花卻沒能保住性命。」

「那或許是她的福分。」月幽蘭看一眼有些迷茫有些慌亂的月夫人,「怪不得她說施救者,或是仇人,施暴者,或成恩人,她臨死前神思清明,算是看透了你們這麼劊子手了。」

「劊子手?」月夫人喃喃,「啊,我是劊子手,我是劊子手,我害死了眉兒,害死了眉兒。」

月幽蘭抱住了月夫人不斷揮舞的手,「你不是,你不是,我知道的,娘,你別怕,你別怕,我跟你講仙人山的事,很好玩兒的。」

月幽蘭拍著月夫人的後背,不斷安撫著,月朗與月幽隱無言看著,沒有出言訓斥月幽蘭剛才的無禮。

月夫人在月幽蘭訴說中漸漸安穩下來,終于睡著了,面上帶著莫名的滿足。

「爹知道你怪我,但是,你不了解月家。」月朗說到,「你跟我來,我今日就要你明白,原本幽隱說不必讓你知道,但是爹卻不能再讓你對我與你娘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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