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揀殘花插淨瓶 不負人生不負心

作者 ︰ 蒙古草原鷹

今天上午去醫院看望一個86歲病入膏肓的老人,看到坐在搶救室外一樣老態龍鐘的女乃女乃,心中充滿感動,是怎樣的緣分才得以陪伴了一生?過去常常看到兩老互相攙扶著散步,好生羨慕。有一個人相扶相持、知冷知暖便是凡人一生的追求,但若不知冷暖或許還不如一個人來得自在和安然,無論過程如何冗長告別世界終究是一個人的事情。

誰也替不了誰什麼,所有的路都要自己走。其實有時候孤單的只是心靈沒有寄托,靈魂指定是孤單寂寞的,每一個人的靈魂都在獨自飄搖。

若能有一個心心相印的伴侶便是人一個輪回最幸福的事,若沒有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我能曾經擁有,應該感恩,不該再生出過多的奢望。

雖然不再做臨床醫生不用每天面對生死,但住在醫院家屬區,周圍是廣西幾大醫院︰醫科大附院、區醫院、303醫院,市一醫院,每天晚上下班後回到家里都能三五次听到急救車拉響的警笛聲「嗚哇、嗚哇、嗚哇——」,那便又有一個生命在生死邊緣掙扎。

自你走後,我的內心就再也沒有懼怕過死亡,只是在懼怕生病,生病了人便會脆弱起來,情緒就會低落,就會生出一堆的心煩意亂,會覺得淒惶,會覺得生不如死。但我始終相信人的大運都是天注定的,大災大難都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懼怕是沒有任何用處的。只有坦然接受命運的安排,水來土掩吧。

這些日子不懂為啥,大哥的情緒也很低落,似乎多次談論到死亡的話題。我從不忌諱死亡這一與身俱來無法逃月兌的宿命,也沒有因為你的離去而避諱它,我從內心是可以理智面對它的。或許正如劉力紅老師所說,我可以面對任何事情。但我的情感還是原來的脆弱,看到生離死別一樣還是會深深傷悲。

從醫院回去的路上,他們談起幾個熟人青壯年的猝死,個個都是身體很棒的人,卻在一瞬間就去了。我知道那是大面積心梗所致,但我更加相信那是上天給他們安排的輪回之路。區醫院急診中心也是一位博士,在急診中心值班之時,突然暈厥,一秒鐘都沒有耽擱的搶救措施沒有能救活他。所以對你的離去我也釋然了,只是希望我離去也可以一樣干淨利索,我不在乎生存時間的長短,但若能陪豆豆長大,把接力棒交出去,我便可以安心而去。

對你還是有一些埋怨,甚至不想下一世再遇到你,可能也不能夠了,你皈依佛門我卻注定還會在輪回的路上受盡苦難,什麼時候可以擺月兌情執什麼時候才能月兌離苦海吧?這是自你離開以後我已明白的事情。

但做人的貪心仍然沒有遺棄,我仍希望後半生可以有一個如你一樣心靈相通的人可以相伴,但看看眼下個個都是俗物!沒有可以和我的思想我的心靈順利交流的靈魂,有的是深陷世俗的粗俗和貪念,我的寬容和大度反倒被人以為是可以貪小便宜的縱容。還有的是自作聰明,你知道聰明、洞悉人性若我,我會不懂得旁人的用心和居心?所以,看來以後的路只有自己走。

母親一再央求我不要獨自一人,但她哪里還能了解如今的我已不是一個只求溫飽或者過尋常人柴米油鹽日子的孩子,我早已在你的影響燻陶下長大成人,我早已有了一個不再世俗的靈魂。若把生命的精華浪費在一個俗人身上,那不是對牛彈琴?白白糟蹋了?所以,你或許對我的恐嚇也是在幫我平穩度過此生而不辜負了。

經過了幾個月的思索和行動,內心漸漸從一種沒著沒落到心急如焚再到安然平靜,如今我已可以安撫自己的心,為人︰上孝敬老人,下疼愛孩子,管理好自己,與人為善、慈悲為懷,此生便是算坦然了。你的父母我也不再聯絡,心中對你有愧一樣的感覺,但我知道我杯水車薪的資助或許對他們也是一種被再次提及的痛,我自己不願意多提及你,心受不了如此的折磨,他們也一樣啊!我知道我有多痛,他們就有多痛!

有你留下來的生活基礎,我不用為生計費心勞神,且做好自己喜歡的事情,也陪著孩子好好過下去。

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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