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不嫁人 11第10章

作者 ︰ 碗碗

早上第一節不是我的課,但我早早地在預備鈴響之前就邁進辦公樓的行為得到了年級主任的認可,他滿意地沖我點了點頭說︰「嗯,以後就要保證這樣,即使沒課也安安心心地坐在辦公室里備課。」

說完便邁著小方步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估計待會兒又該翹著二郎腿喝茶了。

我收拾完辦公桌上課鈴聲剛響完,我剛備了一會兒課就看到同事小曹匆匆忙忙地跑進辦公室,一臉驚慌的樣子,未等我們圍上去向她詢問發生什麼事了,她自己就先開口,「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又有學生要出事了!」

我一听她說是學生出事,不由得想到前幾年發生在瀚宇的由于學生壓力過大的跳樓事件,以及這幾年伴隨著高考腳步的逼近,不少高校頻發的學生抑郁自殺事件,心里猛的一緊,「到底怎麼了,你說清楚,哪個班的?」

小曹看了我一眼,說道︰「就是王老師那個班的,16班,今天我踩著點進去上課的時候,還沒走到講台上,張芳芳就先我一步走了上去,手里拿著一個小本本,從我們為什麼要高考為什麼要上大學有多少人能考上又有多少人會落榜一直講一直講講了好長時間,有的挺有邏輯性的,有的就是在胡言亂語,我跟同學們都被她嚇到了,她表情特別僵硬,情緒卻很亢奮的樣子,痛批考試制度,痛批學校老師無情無義,總而言之什麼都說。」

「最後呢?她現在人呢?」這是我比較關心的問題。

「最後她自己走下講台,徑直向門外走去,我去拉她,她也不理我,還出言不遜的,我也沒在意,就讓她留下來好上課啊,或者我陪她聊聊天什麼的,她直接甩開我就跑了,最後我們誰都沒追上她,她就闖進宿舍,把自己關在里面。唉,估計是學習壓力太大了吧,其實她成績還算可以,可能爸媽給施加的壓力太大了,她自己又鑽進了死胡同里出不來,小小年紀就不停地強調活著的真諦和意義,她還說這樣活著根本沒有意義,像是學習的機器,沒有人照顧他們的感受。」小曹最後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我剛把這件事告訴給年紀主任,你們誰口才比較好,去勸一勸她,學校的心理老師去外地學習了,一時半會兒回不來,她一個人呆在宿舍里,我真怕出什麼事啊!」

我們語文組的老師听完之後也是一陣唏噓不已,都打算全體出動去勸說她了,最起碼把她勸出來,不要一個人悶在宿舍里,宿舍里有水果刀有枕頭被子各種不安全的因素,而且她住在七樓,要是打開窗戶跳下去,我們根本阻止不了。

趕到宿舍樓後,樓道里已經圍滿了人,宿舍樓的陽台面也站了不少人,生怕張芳芳會想不開,從窗戶上往下跳。

但是即便大家把樓道堵的水泄不通,你一言我一語地說個不停,張芳芳依舊不發一聲,我們根本听不到她的聲音,或者說宿舍里的動靜我們也听不到,這讓大家更加揪心。

我看大家都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卻使不上招,一個個的唉聲嘆氣,心急火燎,更有幾個張芳芳的舍友又急又怕,哭哭啼啼地求張芳芳把門打開,可是張芳芳就像是听不到大家的聲音,完全不顧大家是否擔心她,悶在里面就是不出聲。

我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把手機握在手里不曉得該向誰求救,這時候一個名字在我腦海中一閃而過,對,陳策,他不是心理醫生嘛,面對這個情況應該會有辦法的。想到這,我急急地從手機里找出他的電話號碼,毫不猶豫地撥了過去,幸好,沒一會兒就接通了。

「喂,」未等他開口,我就著急地說道,「陳先生您可能不記得我了,我是何雨卉,現在我們學校有個學生把自己反鎖在宿舍里,怎麼勸說都不肯出來,我們都很擔心她,都快急死了,她一聲不吭,不知道在宿舍里有沒有做傷害自己的行為,我……」

可能是我說的太急了,陳策在另一端用他那獨具特色的溫和的聲音安撫我,「慢點說別著急……」

「您現在能過來一趟嗎?學校的心理輔導員不在,我怕這孩子憋出什麼事兒來,我們都被她隔絕在門外,說的話她一句也听不進去。」直到這個時候我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唐突,只想著不要出事才好。

陳策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說︰「好,我馬上過去,應該一會兒就到了,我現在正在你學校附近的一個病人這兒,你把詳細情況跟我說一下,我現在馬上下去開車。」

「好……」于是我就把我知道的從一開始事情怎麼發生的,到這個學生的一些基本情況,還有現在的情況都跟他說了一遍,他一連問了我幾個問題,我知道的都回答了,不知道的他說等到了之後再詢問一下張芳芳的班主任。

掛了電話沒一會兒,陳策就趕來了,他穿了一件黑色西裝,白色的襯衫卻沒有打領帶,我遠遠看到他就迎了上去,「對不起啊,陳先生這麼匆忙把您請來……」

他看了我一眼說︰「這個時候不要客氣了,張芳芳在哪個宿舍?」

我把他帶到張芳芳宿舍門口,告訴系主任和張芳芳的班主任說這是心理醫生,讓她跟張芳芳講幾句話可能會有用,系主任跟王老師都是緊張的不行,趕緊讓開到一旁,連聲說著拜托了。

其實學生出事,老師是真著急,不是責任不責任的問題,都是自己的學生,誰不希望他好啊,帶了三年要是出了事,老師心里也是難受的。

陳策擠進去之後就讓大家散開,學生們和有課的老師都回去上課,只留下系主任跟王老師,我本來也不放心,想要留下來,但是听陳策說︰「現在張芳芳最需要的是安靜,你們不要來打擾她,我一個人進去跟她溝通就好了,你們還是正常去上課,留在這里干著急也沒有用,還會影響其他同學的情緒。」

陳策一句話點醒夢中人,我們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張芳芳一個人的身上,卻忘了還有那麼多雙眼楮看到了這件事,那麼多雙耳朵听到了這件事,他們心里又會有多大的壓力,這些負面的來自身邊同學的情況又會給他們造成怎樣的心理陰影?我點點頭說,「下一節課是我的,我會按時去上,但等你能讓張芳芳打開門,確定她安全無恙之後我在離開。」

陳策點點頭,大家在他的勸說下已是離開的離開,上課的上課,各就各位,樓道里很快就安靜下來,砸門聲,哭泣聲,大喊聲都消失了,這個時候陳策才輕輕扣了扣門,說道︰「里面的同學你好,我能進去嗎?學校維修床鋪的,檢查一下是否存在安全隱患,不好意思打擾了。」

我跟其他仍舊留守下來的人都震驚得目瞪口呆,在听到宿舍里那一點點小動靜後都放下心來,不過過了一段時間,陳策把剛剛說的話又重復了一遍之後,宿舍的門才被張芳芳從里面打開。

年紀主任在看到張芳芳安然無恙的那一瞬間,也是松了一口氣的樣子,不過他這個人比較沖動,如果不是旁邊的王老師制止住他,估計會抓過張芳芳大大地教訓一通,但王老師拍了拍他的肩膀拉著他邊走邊勸他,「現在是特殊情況,照顧一下學生的心情,讓陳醫生跟張芳芳單獨聊聊吧,我們就別添亂了,孩子沒事就好。」

是啊,沒事就好,我松了一口氣,卻在看到張芳芳那一雙哭腫了的眼楮時心里又是一陣不是滋味,陳策笑著對為她開門的張芳芳說道︰「就我一個人進去,謝謝你了。」然後回頭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回去吧。

後來我才知道,其實張芳芳應該猜到了陳策不是安全維護的,但他的聲音就有一種讓人心平氣和的魔力,張芳芳她那個時候需要的也是一個傾訴者,而不是像我們這樣的圍觀者,所以才會給陳策開門,果然專業人士就是不一樣,他揣測出張芳芳的心理,就把所有人遣散讓樓道保持安靜,最後一個人留了下來。

我匆匆走出樓道,在上課鈴打響之前邁進了教室。

作者有話要說︰要高考了,有高考的妹紙加油,不要看得太重,也不要太不在乎,心態好才是真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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