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偏光的燈光下顧晨眉目微挑,流轉的眸波斂著拒人千里的冰冷,笑道︰「沈先生不會是想說大半夜過來,是因為想我了吧。你還是別說出來,真要說出來,自己為難,也免得我失笑。」
面子,顧晨向來只給認為給得起的人,而沈鑠誠的面子,對不起,她還真給不起。
看著被自己說到臉色僵硬的沈鑠誠,顧晨不慢不慢繼續道︰「我知道你為何而來,沈崇山自己不出面,想讓我看在你們兩個的份上拿出沈秀明的犯罪證據。」
「沈先生,你覺得你在我這兒面子有這麼大嗎?大到我把好不容易弄到了證據白白送給你們。」
「沈崇山不愧是個人才,空手套白狼套了一輩子竟然被他套出這麼大一份產業下來,我雖然不喜他,但也得說聲「佩服」。」
「可惜,他那套在我這里行不通。你與她……」顧晨揚了揚巴,眼簾微微低垂,坐在對面的兩人便已在她的俯視之下,「你與她在我眼里,什麼都不是。」
以一個上位者的眼光來看沈崇山,無疑這是一個狠角色。反觀沈鑠誠,稀泥一樣的性格,實不能堪當大任。
難怪沈崇山不去跟著大兒子,二兒子走,一定要留在小兒子身邊,沒有沈崇山的鎮守,沈鑠誠也就沒有今日的風光。
一個連家務事都不能處理的沈鑠誠還指望他干翻什麼大事呢?
看到顧晨含著諷意的眼神,又听到那她大逆不道,偏偏他又無從反駁的話,沈鑠誠在無力的同時還感到陣陣心虛。
老爺子確實是她所說的那個意思,秀明犯的錯再大,也是沈家的後輩,顧晨再厲害目前也是外面的人,這家里人,外面的人……孰輕孰重呢。
面對顧晨清澈的視線,沈鑠誠目光閃了閃,臉上露出一絲退意。
而只是做個陪客的範雨燕听到雲里霧里,再看到丈夫一臉的心虛,心里不由地「咯 」了下。
「鑠誠,你……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了?下意識里,範雨燕認識一定是與她有關。
該死的老東西!不會又是威脅鑠誠讓他在她與賤丫頭之間表態選擇吧。
想到這種可能性,範雨燕似是受到多大的傷害,抬手輕捂唇,眼里噙了淚花一副傷心欲碎顫顫地看著沈鑠誠,輕輕的聲音虛弱到隨時能斷︰「鑠誠,是不是……是不是爸媽又為難你了,是不是他們為了顧晨,又讓你為難了?」
眼淚說掉就掉,簡直就信手拈花那般的隨意,得要喝多少水能身做到淚腺里的水,一動就掉出來呢?
沈鑠誠正在暗愧自己在女兒面前總抬不起頭,一听到妻子莫名其妙的話,沒多少耐心揮手道︰「不關你的事,讓你過來是勸勸女兒,不是讓你來哭。」
「好好,我勸,我勸。可,可你有事別瞞啊,鑠誠,我……我害怕。」
沈鑠誠失了耐心,糊亂點頭應付句,「我能有什麼事情瞞著你,別糊思亂想,快先把女兒勸好。」母女之間總歸好說話一點,但願妻子能放低下姿態,別再惹女兒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