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婢女 第一章 穿越時節又逢君

作者 ︰ 切慕

夙止醒來的時候,被周身陰霾霧氣侵襲的,入骨三分冰冷,忍不住牙關發顫。

周身是濃枝繁茂的低谷,隨著霧氣的漸濃,月色在靠近最西邊的蒼穹上散發出鮮紅的光暈,晃人眼簾。

神志有些崩塌,然而記憶的上一秒。她還站在自家三十層樓頂,因為失去撫養自己唯一的親人,齊爺爺。獨自酌飲從英國進口來的紅酒,當時只覺得頭暈腦晃,手腕上紅石灼燒的厲害,腳下踉蹌了一下。難道,掉下去?

掛了???

還是。喝多了?不然這一望無際的叢林聳山如何解釋,這詭異的霧氣如何解釋,這紅月如何解釋?這見鬼的陰山老林里窸窣的風聲,不知名野獸鬼哭狼嚎的低鳴如何解釋?

夙止稍低了點頭,當一雙圓滑而略微細長的小手沖進眼簾的時候,她終于崩塌了所有的理智。驀地睜大雙眼小心翼翼的,試著舉起自己胳膊。手腕上那顆與自己在現代一般無二的紅石,微微散光,刺得眼楮生疼。終于尖叫一聲連滾帶爬的從地上跳了起來。

上上下下的將自己身體打量了一番,夙止絕望的掄起那雙小手沖自己的臉上狠狠的,用盡全身的力氣掄了一拳。打的自己眼淚花子呼呼啦啦的掉了下來。

這分明,是一副不過十三四歲少女的身體。淡白色的長裙,腰帶,長而柔軟的黑色墨發,復古到泛舊的米色長靴。還有這一身不知道從哪滾來的淤泥。

玩我啊?

夙止吸了吸鼻子,捂著被自己扇腫的小臉,一**坐在地上。

這是,死了?穿越了?一個活生生的十八歲,正值風華才貌雙全的現代少女居然穿越了?還穿到了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知道被誰掐死之後拋尸荒野的十來歲小孩身上。作死啊!

要不是夙止怕疼,她還真想再卯足了盡把自己扇到清醒為止。可惜天不隨人願,還未等到夙止清醒,周身的霧氣就逐漸散去,深山老林的景致,在逐漸褪去紅暈開始發白的月光下,朦朦朧朧的呈現出來。

抿著嘴巴在地上坐了片刻,睜大眼楮將周圍的環境巡視了一圈,理智告訴她,既死以生。要活下去。先活下去。

活下去的念頭剛冒出來,還來不及焐熱,眼前被灰色浸染的叢林就窸窸窣窣的發出響動。

夙止側著耳朵听了片刻,那窸窣聲越來越近,她後背冷汗直冒,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還來不及跑,一抹白色身影已到了眼前。若不是夙止剎車剎的及時,差點蒙頭撞了上去。

夙止在昏暗中錯愕的盯著這個身高雖不足一米八,卻格外縴瘦蕭條而挺拔的身姿。墨發梳成整齊的發髻。白色錦衣,流蘇腰帶,手持銀劍。臉上帶著白色面具,唯獨露出一雙在黑暗中閃閃發光的犀利雙眼。

還未開口,那身影先動起來。他俯伸手一撈,將夙止扯進懷里,輕輕一躍騰空而起。夙止低頭發現,方才她站的位置上此時正站著一頭看不出什麼樣的野獸,似狼非狼。只有一雙綠幽幽的眼楮嚇得夙止倒吸了一口涼氣。

這到底是什麼地方?

耳邊是呼嘯的風。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嘴里嗚咽了半天,弱弱的抓緊了,那白色錦衣的主人,輕聲道,「你慢點飛。我暈。」

白衣男子身姿一頓,閃過了幾顆樹將夙止放下。夙止想了半天還是沒想出來一個稱口的稱呼,無奈這身子矮小,只能仰起頭看著那白衣男子說道,「多謝叔叔,請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小身子骨明擺著要她裝女敕。恬不知恥啊。

白衣男子眼神一緊,他冷著眼盯了夙止半晌說,「叔叔?」

夙止估計是剛才飛的不止心,連腦子也甩了出去。這會猛然注意到他的服飾,又听出聲音略顯稚女敕,忙擺手,「壯士,壯士。」

男子將劍別在身後,轉身就走。「既然不知道,還是回去為妙。」

夙止一想起這深山老林鬼怪野獸出沒,三步兩步追上去一把扯住男子衣袖,「壯士,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那男子身子頓了一頓,像想起什麼似地,別過身彎下腰,一雙漆黑的眼楮對上了夙止的,語氣漠然,「你可知這是哪里?」

夙止搖頭。她怎麼會知道。她連現在什麼朝代什麼時辰都完全不得而知。完全是比初生嬰孩還透明。

男子只沉吟片刻,略帶稚女敕的嗓音浮起,「如何來的?」

夙止想了想,聳肩,「從天而降。」

蓮遲淵不動聲色的將夙止打量了個遍。這小姑娘頂多十來歲,滿臉淤泥分辨不出容貌。雖滿身狼狽卻音不顫身不抖。

這啟山腳下,豈是尋常人能到達的,現在若是放了她,委實不妥。啟山掌門人何許人夜觀星相,發現紅月耀眼,天降孤星。不是天下將變,就是啟山有奇人踏入。所謂奇人,就是命格奇特之人。看不出古今看不到未來。

莫非就是眼前這小姑娘?笑話。蓮遲淵在啟山搜尋了很久,也唯獨找到了這個小姑娘,無論是不是掌門人所說的孤星。先帶回去再議。

想及此,伸手扯住夙止的胳膊,輕躍而上。

夙止一會被他盯得發寒,還未緩解過來就再次騰空而起,任心髒在堅強這會也承受不住,驚呼道,「壯士,你提前打個招呼可好?」

各懷鬼胎。

夙止驚嘆于蓮遲淵的輕功了得,這懸崖峭壁登上去不過片刻時間。比坐過山車平穩卻更為刺激。

令夙止咋舌的是啟山山頂。一片燈火通明。夙止在現代是了解過古代歷史的,但卻從未听說有哪個朝代將宮殿建于山頂。而現在屹立在夙止面前的金碧大殿處處顯出雍容華貴,若說眼前這男子是傳說中的修道之人,又怎麼不懂清平寡淡。排除來排除去,越來越迷茫。腦子里的穿越小說搜尋了個遍,也沒找到和自己情形相似的。白看了。

蓮遲淵將夙止帶到啟山前殿。前殿沒有夙止想象中如殿外般的奢華,只是在無數燭光的映襯下有些恍惚隔世的錯覺。殿前正座上坐了一個看上去上了年歲的老人,祥和而眉慈目善。台下各立八根金柱長短不一,圖騰霸氣,雕花精致。

圍繞金柱而坐的人和眼前的男子一般帶著白色面具,面具上都寫著些符號。夙止眯著眼楮看了半天,才發現是一些她明明不懂,卻在此刻能看懂的符號。難道傳承了這副身子的潛意識?那為何不把這身子的記憶給她?坑。

漆黑的大眼珠子飛速的旋轉,以現代人聰慧的思想終于得出了結論。

第一,這絕不是像武俠小說里所說的什麼修仙修道之人。第二,這也許是什麼組織,就像國家的特種兵部隊一樣。第三,她被帶到這里絕不是她懇求來的,而是,這副身體原本就是要來這里,或者就該來到這里。這里的人。比如現在,正一動不動盯著她看的老頭肯定知道一二。

若是理該來此還可以蒙混過關,若是被當成擅入者,會不會再次封口斬殺。

想到這,夙止咽了咽口水,不自覺的捏緊了手腕上的紅石。

蓮遲淵將夙止帶上前,並沒有像夙止所想一般給座上的人行禮,而是不卑不亢的道,「師主,只尋到此人。」

那老頭興許老眼昏花,在座上看了半晌覺得不夠,又下座來到夙止面前打量了片刻問,「姑娘擅入啟山,所為何事?」

夙止抬起眼楮想了半晌,這叫她如何回答。本以為就算自己在前世死了,就算終結,但現在看來,不止于此。

看夙止不說話,老頭揮揮手讓所有人退去。空曠的大殿里只留下夙止一人。燭光閃爍,那老頭盯著夙止腕上的紅石道,「姑娘可有顧慮?你可知這啟山豈非尋常人能來,擅入啟山者,都要給予酷刑。作為人彘。」

夙止心底一驚,人彘?這她媽到底哪個年代,都凶殘這樣了。

看夙止額頭冒汗,何許人模了模胡須,嘴角一抹不易察覺的笑意。奸詐的老頭。

他觀星百年,這是第一次發現紅月星相。雖不得解,但眼前這小姑娘絕不會憑空出現在啟山。

啟山上下守密森嚴,比起皇宮有過之而無不及,整個翌晝國的兵力主帥來源都在于此。說白了,啟山就是一個龐大的皇室集訓場。

從出生起皇室權貴的子嗣,大多都要被送入啟山,這里集合了整個國家的精英,在特定的時間教導特定的科目。這里看不出任何人的身份,有能力者一眼可變,不同于其他小國。翌晝國的教育宗旨向來龐大。從小就拔出了貴族的優越感,避免不少朝中人員動蕩,皇室子弟篡位紛爭。令,這里所有除去皇室之人外都是何許人親自從各國招攬來的,不足六歲的少年少女。手相極好,善于武學文學。

滿歲數,或國家有需求即送下山。當然所有的東西都是加密性的,包括未來儲君的人選。用夙止的一句話來說,這啟山,明擺著就是精密的皇室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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