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降婢女 第五一章 戰尾和預謀的開始

作者 ︰ 切慕

蘇宇終于也有人按耐不住,眼角微濕,他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夙姑娘莫不要這樣想。若不是夙姑娘,恐怕我等弟兄都要葬身于此。夙姑娘賜給我們的妙計和裝備是西蠱遠遠不及的。」

浮華嘖嘖道,「瞧你們的矯情勁,哪有戰爭不死人的。能活下就只能證明,這不是你的葬身地,你的葬身地在別處。」

這一句話明里暗里讓夙止的一顆心跳的極快。

是。浮華說的不錯,就算奉天全勝。她也沒準備給來的奉天士兵留回去的退路。因為,這西蠱從頭到尾都是自己要拿下的。她從一開始就說了,即便自己表面上為奉天想的再怎麼周到,再怎麼齊全,再怎麼善意,他們也注定了是她的棋子。

夙止咬了咬嘴唇。眼神深了又深,最後她說,「落群部落的迂回戰還在等我們支援。我們去跟嚴將軍匯合吧,蘇宇你回奉天讓容王在調五萬精兵,隨後直入西蠱主城。告訴容王,邊境之亂可平,西蠱也可拿下。」

蘇宇心里驚了一驚,起初戰事剛起的時候,他也是只聞平西蠱邊境之亂,但卻不想當初將地形謀略分析的如此透徹,這夙姑娘的意思竟是將西蠱完全攻陷。改朝換代。或許在夙止步步為營的時候,不放過任何一個西蠱士兵的時候他就該猜到了。

而他卻像是著了魔一般,竟心里十分置信,西蠱確實可以被眼前這女子領兵攻陷。

「屬下這就出發。」

「慢著,挑選三人隨你一起。現下西蠱定是亂成一團,人心惶惶。滿城硝煙,想要會奉天也絕非易事。」

「屬下誓死將援兵盡快帶到。」

「去吧。」

剩下大部分去處理被俘虜的士兵,願意的降服的招收,不願意降服的只有死。

夙止冷靜下來才注意到浮華的視線,輕輕的撇過頭和他四目相對。

似乎從一個遙遠而陌生的地方傳來一聲聲令人心醉的鐘鳴,夙止心髒隨著那鐘鳴劇烈的跳動起來。手上的鎖魂石在袖下亮了又亮,微弱的讓人難以察覺。她的腦子里隨著那鐘聲出現了許多斷碎的回憶。就如初遇負卿那天一般,伴隨著疼痛若隱若現。

有風吹起,吹落了夙止睫毛上掛著的眼淚。浮華幾乎是無法抑制,甚至大腦不受控制的伸出手將夙止眼角的眼淚輕輕擦拭掉。

夙止望著他輕輕開口,「為什麼我覺得我好像在哪見過你。」

我是不是早就認識你。

畫面被切換。

剛剛沾染溫度的月光之下,淡淡余溫尚存。

君莫問一襲白紗長裙站在翌晝邊境落陽城,巍山的頂峰。巍山不似眾山樹木鼎盛,是青草蔓延而上,萬花青樹溪流環繞的世外桃源。

她永遠純淨如天際灼陽般白淨的紗裙被身邊桃花,點綴的櫻櫻紅點。

听到身後的細碎腳步聲,光芒萬丈般純淨的臉上驀然半分冷漠。視線未偏轉,干淨的嗓音從嘴角滲出,「可找到你妹妹了?」

她身後是璀璨如血瑰的負卿。而負卿聞言依舊一臉邪魅,她挑起細長的眉角,不屑道,「你在說什麼?」

君莫問輕輕的側過身,神情淡漠,「你不必裝,夙止就是當年的負卿。而你不過是在她死前留住了她最後一秒的心跳和回憶,並自稱負卿妄想和她一輩子生活在一起的可憐種罷了。你當我不知?」

負卿卻不慌張只說,「天機閣果然名不虛傳。你比起上任統招來說可是能干多了。」

君莫問眉角蹙了蹙,天機閣,十一國人人皆知。凡世間之事皆知,凡世間所求均可應允,但要付出相應的代價。但建立天機閣的人,十一國探查了多年也無從得知。天機閣的人個個武功高強,身懷絕技。

但君莫問怎麼也沒想到眼前這半妖,竟能得知她就是天機閣的主人。換個角度來說,天機閣的主人其實就是翌晝每一任的統召。在別人眼里,她也許就是一個有至高權利的翌晝加冕封爵人士。然,她也是十一國聞風喪膽,世人皆求的天機閣主上。

君莫問身體未動,纏在手上的絲線卻似乎被灌入了生命一般,以一種肉眼無法察覺的速度,下一刻纏住了負卿的脖子。聲音又冷了一分,「敢打听天機閣,你這半妖莫不是活膩了?」

負卿生平最討厭別人喊她半妖。她從出生開始就背負了這樣骯髒的命運。眼楮驀然變成深紅色,細長的指甲輕輕滑過脖頸,將君莫問的絲線盡數劃斷。

「你這個賤婦,裝什麼清高。自己拼的死去活來還不是蓮遲淵。可惜人家不領情,就算你當上神仙,把這天下拱手讓給他,他都不稀的去看。」負卿邪魅的臉上盡是諷刺。

君莫問生平最討厭跟妖孽打交道,是,她從小苦練,忍受著別人幾生幾世都忍受不了的苦痛,一步一步的變成的統召,變成天機閣主上。都是為了蓮遲淵,那個他永遠都不可能記住,也不可能認出的啟山小師妹。

她在啟山陪蓮遲淵呆了整整五年。從九歲到十四歲。每一個月都會在翌晝特訓完後,來啟山閉關一個月。不是正規啟山弟子卻也被稱為啟山小師妹。

然而自從她遇見蓮遲淵,被他那雙眼楮吸進去之後,每一次來啟山都在惦記著那個啟山背影最挺拔,聲音最好听,甚至連武功都最拔尖的少年。

他冷漠,倨傲,光芒萬丈。隱忍,用功,不可一世。

而她作為統召候選人更是一早就模清了蓮遲淵的背景。似有意無意,他再也走不出她的腦子。她和他一樣的努力,就是為了能有一天能幫他守護天下。

因為她知道,這天下,是他的。

思緒暫短的拉扯,君莫問想分分鐘滅了眼前這個霍亂天下的妖孽,但是她們人類和妖物自千百年前就再無瓜葛,互不干擾。除非她們傷及彼此,給彼此留下借口。

「你有時間在這里廢話,還不如去干點正事。要麼成妖,要麼成人,你這半妖走到哪里都惹人羞恥,若你那老爹還活著一定會親手殺了你。玷污他血統的孽種。」君莫問長了一張神仙臉,卻絲毫沒有柔情可言。

負卿卻如同五雷轟頂。「你,你說什麼?」她這一生渴求見到她的父親,即便她早就知道她的父親是個妖精。即便他的父親或許都不知道有她的存在,但是想見他。哪怕只是看看她的父親是如何模樣。

君莫問嘴角一扯,「你看看我怎麼忘了,當年你為了救如今的夙止可是九死一生,沉睡了三年有余,對,我說蘇半容已經死了,就在你醒來不久前,可惜不可惜?」

負卿眼楮通紅,欲滴鮮血。「誰殺的?」

君莫問長裙一擺,騰空而起。「想知道?自己來尋。那邊戰事有趣的緊。」

她白紗長裙在空中留下清清淡淡的香味,身影一晃神便不見了蹤跡。負卿站在山頂,望著對面西蠱,終年掛著邪魅笑容的臉上,終于輕輕的蕩起一抹干淨的笑意,朱唇輕啟,「夙止,我還有你。」柔柔的喊了出來。

邪魅而柔情的雙眼里一抹紅色的血淚順著眼角傾泄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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