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總是過得飛快,靜靜的倚靠在九曲回廊邊,看著夜晚的湖面,平靜無波,沒有一點波瀾,就正如我現在的心情。
拿起魚食,我一點一點的往河里丟,目光落在水面,思緒已不知飄向了何方。
肩上突然出現的一只手,使我快速的跳起來,驚恐的看著面前的人。
「憶兒,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連我靠近你都不知道。」
搖了搖頭,視線依然落在水面,好像連我自己都沒發現,這段時間與張良的距離有所疏遠了,遠沒有以前那麼親近了。
似是不喜歡這樣的氣氛,張良最先開口說話了,「憶兒,你還記得你當初答應過巨子的話嗎?要幫助墨家的那件事。」
「當然記得。」
「現在墨家眾人有事想請你幫忙,不知你是否願意?」
「巨子幫了我那麼大的幫,于情于禮我都應該要幫助墨家。」
「可是憶兒……你要知道,在這個時刻幫墨家做任何的事情都是危險的,讓你去做這件事確實是現在最好的辦法,可是于私心,我並不想讓你卷入這件事情。」
听了這話,我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深深的看了一眼張良……張良,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麼位置呢?為什麼在我終于想要放棄的時候,又說這話來給我希望呢?
呆呆的望了腳下一會,我咬了咬牙堅決的說「我要去……」將手中全部的魚食撒入湖里,我抬頭面對著張良。
「你已經決定好了嗎?不再考慮了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話你之前就已經問過我了,現在我再次重復……是的,我要去,我相信自己的選擇,即使是錯的,我也不會後悔。」
「好,既然你已經做出決定,我就不多說了,明天早上和我下山一趟,與墨家的眾人商議事宜。」張良說完話,就背著手轉身離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突然一陣心慌,是我講的太堅決了嗎?是我把他的關心踩在腳下了嗎?我……是不是太過分了?我是在和他賭氣嗎?
第二天宵禁剛過,我們就下了山,不知是不是因為昨天的事,今天的張良顯得魂不守舍的。
微風拂過臉頰,清晨的風不像傍晚的風那樣刺骨,讓人無比喜歡。
默默的跟在張良的後面,這道身影讓我仰望了無數次,也在這三年中無數個懼怕無助的夜晚,給我陪伴。
我無法想象如果現在的生活中失去了他,會變得怎樣,也許真的是我太依賴,反而讓自己變得焦慮,變得看不清現實。
深吸一口氣,我默默的做了一個決定,拍上張良的肩,「三師公,如果我今天答應了墨家的請求,是不是就要和你分開了?」
張良看著我皺了皺眉頭「是的,如果你答應了這件事,你就會有一段時間不能回小聖賢莊。」
「那三師公會擔心我嗎?」
盯著我的臉,張良笑著模了模我的頭「丫頭,走吧。」
輕笑了一下,看開了就懂了,心里頓時舒坦了,也明白了張良把我帶離山村的用意。
「到了,就是這里了」在穿越了一條山路後,我們來到街上的一家客棧前停了下來。
張良上前敲了敲門。
抬頭打量了一眼這家客棧,這家客棧的裝扮相較于街上的其他客棧,那就一個詞,豪華……有間客棧的旗子飄揚在樓頂上。
一陣開門聲拉回了我的思緒,出現的人嚇了我一大跳,這……這……不是天天給小聖賢莊送飯的那個丁掌櫃嗎?想到剛才緊閉的大門,我好像明白了什麼……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丁掌櫃也是墨家的人,他只是埋伏在民間的成員。
「張先生,子憶姑娘你們到了呀,快快請進。」
一進門就看見對門的大桌子上坐滿了墨家的眾人,看到我們進來眾人都站了起來,朝我們鞠了個躬「張先生,子憶姑娘你們好。」
「學著張良的姿勢我也向他們回了一個禮。「諸位客氣了,還是坐下來說吧」
子憶姑娘,你今天既然會來這里,想必已經對這件事有所耳聞了,不知你認為如何?」
目光一直停留在一個穿白衣魁梧男子的身上,這男子身上散發的氣息和上次在山洞門口遇到的那個人的氣息一樣的強烈,由此可見兩個人都非等閑之輩,想來這位就是天明那小鬼天天在我面前吹噓的厲害大叔了吧。
興許是注意到我一直盯著他,男子轉過頭來奇怪的看著我。
「子憶姑娘……子憶姑娘……」在眾人叫了n次沒回應之後,張良無奈的拍了拍我。
「怎麼了?」晃過神的我呆呆的望著他。
周圍傳來大家的笑聲,掃視了一眼,除了高漸離和那個白衣男子以外,個個都是捂著嘴笑,尷尬的低下頭,我暗自罵了自己一堆,真是沒出息,丟死人了。
意外的小插曲總是來的突然去得快,望風的盜跖憑借自己的輕功,快速的跑回來「官兵來搜查店鋪了,快走。」
「來就來怕什麼,看我大鐵錘一個人去解決掉他們。」
「萬萬不可大鐵錘,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我們能來這里不易,不可輕易透露行蹤。」
「高先生說的不錯,秦皇現在還不確定你們的去向,若是在此惹事,必定招來災禍,秦軍現在已經在靠近了,我與小憶不是墨家的人,可以幫你們爭取一些時間,你們快離開客棧。」
「子房說的有理,大家先避一避吧,盡量避免與他們正面沖突……」白衣男子在旁開口說到。
說做就做,墨家眾人開始往二樓撤退,而我與張良則若無其事的坐下來喝茶為他們爭取時間。
果然,沒過一會,一大幫秦軍就涌了進來……「掌櫃的,我們來搜查罪犯……」看著進來的秦軍,我冷不丁的打了一個寒顫,穿這身衣服的人,和我上次掉進去的那個地方的人,穿的一樣。
「呦……這不是小聖賢莊的張三先生嘛,真是久仰了,還真是湊巧,能在這里見到你,真是我等兄弟三生有幸啊。」
「呵呵……兄台過獎了,子房慚愧。」
「怎麼?都說君子遠刨廚,沒想到張三先生也會來這種地方。」
「雖說先人曾說過這句話,但是不管怎樣說,君子也是人,同樣離不開生活瑣事,今天來這里是為了,下個月小聖賢莊的伙食來和庖丁廚師商議事項。」
「啊哈哈哈哈……我等兄弟幾個對于張三先生的才華頗為敬佩,若不是為了報答蒙將軍與扶蘇公子的知遇之恩,還真想加入儒家學學問呢。」
蒙將軍、扶蘇公子,听到這兩個稱呼,我的心狠狠地震了一下,捂上自己的胸口,一種疼痛的感覺貫徹全身。
好了……不多說了,我們還要開始工作,有緣再請教先生了。
庖丁向我們使了使眼色,示意事情完成,張良向他們做了一個輯「諸位,在下告辭了。」說完便拉著我離開客棧。
(第二天)拉了拉身上的包裹,我隱藏在將軍府對面的小巷里,人家都說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因此從早上起我就窩在這里時刻觀察著對面的情況。這已經是今天出來的第十四個人了,看來還是個挑剔的主,不知道是什麼人,這是選美嗎?那麼挑。
偷偷的跑到石獅後面,我朝里面探了探頭……就看到兩個士兵在旁邊竊竊私語的,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我正猶豫的要不要進去的時候,突然有人走了出來,「還有沒有人要來面試,如果沒有的話,今天就到此結束了。」
一听到到此結束,我就慌了,「別別……這里還有一個。」急急忙忙的沖出去,我扒住那個人的手。
「你也是來應聘的?」那個人將信將疑的問我。
「是的,你沒有听錯,我是來應聘丫鬟的。」
「那好吧,你和我來。」
跟著他,我們穿過一個院子來到大廳,環顧著周圍的建築,我撓了撓頭……
「到了,等一下進去的時候記得要和小公子問好,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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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見小公子,這位姑娘是要來應聘的人,不知您覺得如何?」
一進門就看見一個小人背對著我們,吃著水果。
怎麼覺得這個身影有點熟悉啊……
「還來啊……你們煩不煩,我都說了,今天到此……」
在面前的人轉過頭的一剎那,我呆了……很明顯,眼前的人也呆了。
我們對視了幾秒……眨了眨眼……「很好,不用挑了就是她了。」
一听到這話,那個管家馬上面向我,一臉的要痛哭流涕的表情,好像我就是他的神,來解救他似的。
還在驚訝中的我,並未緩過神……就這麼簡單的成了,可是為什麼是這個孩子,一想到墨家的任務,我突然有點後悔答應了。
「喂……你可還記得我嗎?」男孩一下子就蹦到我的面前,和我套起近乎來。
回過神對他笑了笑,「今天我在外面站了一天,你拒絕了十四個人,為什麼偏偏選中了我呢?」
「因為……我相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