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訝過後,人群中漸漸傳出了嘁嘁喳喳的議論聲。
某甲左顧右盼地問道︰「她說什麼?這黑衣的女子說了什麼?」
某乙瞟了某甲一眼,不屑道︰「什麼黑衣女子,這是柒知樓的老板,姓阮,阮老板說要給這個惠書贖身,你沒听見吶。」
某丙忙插嘴道︰「沒听說過柒知樓有這樣一號人物呀!看她氣勢倒是不小,公然跟凝香樓作對,柒知樓的人恐怕不會有這樣大的能耐。」
某乙低聲說道︰「人不可貌相,再說柒知樓開了這幾個月,勢頭已經快要趕上凝香樓了。」
某丙對某乙笑道︰「老兄你莫不是這位阮老板的恩客麼?怎麼這般幫著她?」
某乙登時對某丙怒目相視,臉上略帶著驚慌的神色,低聲喝道︰「我在柒知樓從未見過這位阮老板,你開什麼玩笑。」
某甲慌忙推了推某丙說道︰「老兄不要亂說了,當了老板的,誰還去接客,不要讓人听見,你可吃不了兜著走了。兄弟就是沒听明白,行院的老板怎會替另一個行院的小姐兒贖身,這不是笑話嗎?」
某丙神色訕訕地說道︰「這個阮老板行事倒有些古怪,管他呢,反正在這街上混,還是要依著規矩來。咱們不能管行院里面的事,行院也管不到客人身上,行院之間更是互相不得攪纏。咱們且安生看事情怎麼了吧。」
等人們議論的聲音稍微平息,凝香又已經換上了笑顏說道︰「若有尊客看上了咱們凝香樓的姑娘,要贖她的身價兒,那是天大的喜事,我凝香是求之不得的。可是——」凝香說著話鋒一轉,指著被知韻扶著的惠書,微微冷笑道︰「想要贖人,也不是單看能不能出得起身價兒那麼簡單,還要看行院里肯不肯放人,是不是?惠書來我凝香樓還不到一年時間,雖然還不大曉事,言談舉止還是不錯的,又是這麼好的模樣,我可是早已經打定主意,要將惠書栽培成我凝香樓的下一個花魁呢……」
凝香此話一出口,凝香樓里出來圍觀的客人和花娘們臉上都露出了驚訝的神色,有的甚至還發出了驚呼,就連一向最與凝香親近的二老板含香,也是睜大了眼楮對著凝香看了半天,怔怔地說了一句︰「怎有此事……」
其實惠書在凝香樓不受重視,不僅凝香樓里面的人知道,去凝香樓的客人知道,就連柒知樓的眾人也都心知肚明,凝香這樣說,不過是故意尋個由頭跟闌珊為難罷了,卻沒有想到話說得太大,反而讓人不能相信了。
凝香扭頭瞪了含香一眼,隨即又笑盈盈地對闌珊說道︰「惠書我是萬萬不放的,阮老板可以打消這個心思了。」
闌珊頷首說道︰「方才凝老板也說過,自己說的話,都是算數的吧?」
含香忙搶著說道︰「那是自然,說了不放人就是不放的,如今惠書的事就是凝香樓的私事,你說過的話也要算數,不能插手再管。」
闌珊看著凝香問道︰「凝老板也是這個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