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料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眾姑娘擁著闌珊走進了柒知樓，知韻則扶著惠書跟在闌珊側後邊。
剛剛走進大廳，惠書便掙扎著推開了知韻的手，「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知韻小聲說道︰「慢著些，你身上有傷。」惠書只是不說話，對著闌珊磕下頭去。
闌珊並不轉身，只是背對著惠書說道︰「不必了，我也是花銀子買的你。」
惠書哽咽道︰「若不是姑娘……阮老板您仗義相救，惠書今晚不是被打死，便需自盡，總之是難逃一死。阮老板對惠書恩同再造，惠書願意當牛做馬報答阮老板……」
「當牛做馬……」闌珊有些玩味地說著這四個字。
「您讓惠書做什麼都行，我都心甘情願。」惠書肯定地說道。
「我若再讓你去接那個姓王的客人呢？」闌珊忽然冷冷地問道。
惠書怔在那里，一時間作不得聲，只是兩行清淚從眼中流了出去。闌珊不說話，周圍也就靜悄悄的。朱顏看看闌珊，看看跪在地上的惠書，眼中流露出隱隱的擔憂。
「凝香樓有凝香樓的規矩，柒知樓有柒知樓的規矩，你不過是從一個行院到另一個行院罷了，用不著感激，也用不著歡喜。」闌珊仍是冷冷地說道。
「惠書唯有一死。」闌珊的話音剛落，惠書柔弱而堅定的聲音隨即響起。
闌珊驀地轉過身來，一雙美麗而又冷漠的雙眼看著跪在地上、似乎隨時不支的惠書，說道︰「抬起頭來。」
惠書緩緩抬起頭，看著面前的這個孤傲而清冷的女子。惠書眼中的神色仍似方才在凝香樓門前看著闌珊時一樣，感激，期盼，迫切。
「傷重不重？」闌珊問道，聲音里卻不帶多少關切的語氣。
惠書卻不以這樣的冷淡為意，說道︰「我裹著鋪蓋跳下來，只是崴到了腳，沒傷到筋骨。」
闌珊點了點頭，說道︰「沒有受傷，就來拜見大姐。」說著指了指身邊的知韻。
朱顏看了看許許多多的客人，還有那七個被請來的女子，詫異道︰「在這里？」
闌珊說道︰「哪里都是一樣，也讓眾位尊客做個見證。」
朱顏指著知韻說道︰「這是清韻姑娘，隨我柒知樓的‘知’字，叫做知韻。」
惠書用膝蓋挪了挪，對著知韻磕下頭去，說道︰「小妹拜見知韻姐姐。」
知韻也忙跪下，兩人交拜，拜了三拜。
朱顏又指著知弈說道︰「這是雅奕姑娘，排行第二。叫做知弈。」知弈也同惠書對拜了。
朱顏待要再說，闌珊忽然開口說道︰「你在對面叫什麼名字？」
惠書說道︰「就叫做惠書。」
朱顏點頭道︰「凝香樓的大姑娘名字中都帶‘香’字。凝老板有沒有說，接了客之後，給你改名？」
惠書搖了搖頭。
朱顏說道︰「惠書，輸書同音，凝老板也不忌諱，可見並不怎麼真心待你。」說著轉身對闌珊福了一福，道︰「請姑娘給她改個名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