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水咽入喉直達胃部,一路燃燒下去,仿佛一片火海在燒烤著身體,火辣辣的肌膚,熱得難受——
她捂著肚子忍耐,臉色卻逐漸火紅,太難受了,太熱了,她受不了了…
她推開他,捂著嘴巴,跌跌撞撞沖進洗手間。
扶著玻璃牆,往垃圾桶一陣狂吐,吐得喉嚨生痛,臉上一片狼藉,粉底都掉完了。
她趴在水池邊上,抬起頭看著鏡子中慘淡的妝容,真是可悲。
吐完之後,舒服了很多,但是胃部的火熱還是沒有退去,頭疼得厲害,很想就呆在這里不出去了。
她實在招架不住他的手段,只想躲開他。
可是她很清楚他的為人,她不能這樣做,即使痛得暈死過去,她也要出去面對他的殘忍,越是躲避下場越嚴重。他不會關心自己是否難受,也不管自己是否接受,只要他喜歡。
伶俐用說洗了一把臉,整個人清醒了很多,看起來也精神了不少,輕輕撫模了一下肚子,撥弄了一下發型,深深呼吸了一下空氣,腳步沉重的走出去。
重新回到帝峰坐著的位置,他的俊臉蒙上了一層暗黑,看起來很恐怖。
伶俐慘笑,真是奇怪的男人,把自己折磨成這樣,還不能滿足他的惡性,他居然還板著一張苦臉,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
伶俐看著桌子上仍然擺放著幾杯倒滿酒的水晶杯。
她皮笑肉不笑,伸手拿過,動作利落的舉起杯要喝下去。
卻突然被半空中的大手狠狠的扼住了手腕,他的力度大得驚人,好像壓抑著巨大的怒氣,盯著她,雙眼幾乎噴出火來。
伶俐對上他的視線,擠出一抹不屑的笑︰「不是你要我喝的嗎?好戲才剛剛開始,怎麼你就要讓它這樣結束?不過是幾杯酒,是不是太少了點?
生冷的語氣藏著深深的諷刺,卻顯得那麼無所謂。
迷離的眼神伴隨著星星點點的憂傷,因為她的心很痛,很痛很痛,她很討厭自己這種無力的掙扎。
有時她很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渺小,這麼無能,為什麼不能和他對抗。
「放下。」他冷冷的喝道。
伶俐很自然的放開手,他拿著那杯酒,一口氣喝完了,然後當著她的臉重重的摔碎了杯子,嚇得附近的人一驚,不敢靠近他們。
伶俐看著他狂暴的舉動,甚是不解,這人發什麼羊癲瘋。
但是還等她想明白,帝峰卻轉身摟住她的腰,低頭吻住她的嘴唇,她嚇了一跳,手腳不停的掙扎,卻被他牢牢的禁錮住,動彈不得。
周圍響起玻璃杯破碎的聲。
伶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場上的狀況,但是她知道他們這樣的姿勢接吻必定會引來很多異樣的目光。
她又羞又怒,這個男人在私底下羞辱她就算了,居然還在這種場合公然羞辱她。
可是她卻沒有辦法制止這種事情發生,只能承受著他灼熱的雙唇肆意的在她唇上纏綿,甚至舌尖伸入她嘴里挑逗。
龍霖恆剛從舞池中出來就看到了這驚人的一幕,僵硬的停下了腳步。
看著他們這麼曖昧,他臉色陰沉,很快,他便若無其事的走開了。
「哥……你看……」薄野珊捂住嘴巴震驚的看著舞池旁熱吻的男女,又是氣憤又是驚訝。
「哥,那個女人是誰啊?為什麼帝峰會吻她?」她忍不住急聲開口問。
薄野君正倚靠在欄桿邊,拿著一杯酒,饒有興味的觀看著那激烈的吻戲。
看這情形,這個女孩子應該和帝峰有著撇不清的關系。
看看自己妹妹那失望的表情,再看看用帝峰懷里的伶俐,薄野君迷霧一般的眼底泛起了奇異的幽光。
「不知道,不過看起來應該是帝峰的情人吧!不過帝峰從不會公開任何一個情人的身份,畢竟帝峰花名遠揚,女人自然是花團錦簇,對于他這樣的行為不足為奇,可能是他比較喜歡的那個吧!」
「情人?」薄野珊臉色頓時露出幾分鄙棄和不甘,她不明白這個女人有什麼好,帝峰要這麼熱情的吻她。
薄野君拍拍她肩膀,安慰道︰「別管太多,男人難免會有點玩心,這只是玩玩而已,往往留到最後的才是終結者,那些女人只不過是他生命中的過客罷了,珊兒,你可不要做她們的繼承者,別因為這點小事兒壞了我們的大計。」
薄野珊怔怔的站在那里,心有些酸,沒有女人可以忍受自己喜歡的男人懷里抱著的是其他的女人。
可是她遠遠看著帝峰,感覺他距離她真的很遠,她不了解他,她知道他花心泛濫,招蜂引蝶,可是她不相信她的魅力不能留住他的心。
每個女人心中都有一個美好的夢,那就是做白馬王子的終結者。
無論如何,她也要牢牢套住他的心。
伶俐被他狂熱的吻,弄得幾乎暈厥過去,本來就很難受了,他還這樣不停的吻她,她差點就不能呼吸。
帝峰最終還是放開了她,她卻覺得頭更痛了,身體像虛月兌了一般。
周圍有隱隱的有走過來的腳步聲,可她已經沒有力氣去關注那些動作。
伶俐躺下去,閉著眼楮,沉沉的靠著。
帝峰低頭看著她緊閉雙眼,臉容在腮紅下依然掩不住發白,秀眉緊緊皺著,她的手不自覺的壓在胃部。
看她的樣子,她應該很痛吧,因為即使很痛她也不會流露出來,能讓她表情痛苦的蹙眉頭,就表示她忍受不了。
他看著她這樣,心里竟然覺得很愧疚。
在她心里,也許她以為他就是那種以折磨她為樂的壞男人吧,雖然痛在她身,可是傷在他心。看她痛苦,他並不覺得開心。
可是不去折磨她,她就注意不到他的存在,那種明明離得很近,卻無法抓住她的惶恐很揪心。
他承認,今晚他不開心,大部分是因為她把他推向其他女人,還有小部分是因為龍霖恆的出現,所以他就把氣往她身上撒。他不想讓她看到龍霖恆,所以他想拿烈酒灌醉她,不讓她有機會看到他。
可是看到她難受痛苦的模樣,他無法繼續對她下手,他開始心軟了,像他這樣心狠手辣的男人,折磨人最有手段,殺人都從不眨眼。
他開始憐惜她,開始心疼她,隱隱覺得自己是在犯一種低級的錯誤,卻不想去糾正這種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