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有種想暴打別人,甚至想殺人的沖動。
腦海里不斷回放的,是游泳池邊緊緊貼在一起擁吻的男女,怎麼努力的排斥,都無法將它排出腦海中,讓她覺得自己快要瘋了。
伶俐越想越覺得自己快瘋了,明明知道帝峰的本性就是如此,有什麼好生氣的。
說要放開的,現在自己這樣算什麼,不過是自欺欺人。
只不過被刺痛到最深處,自己永遠都不肯承認還愛著他而已。
所以,剛才那樣的一幕出軌,看到會覺得那麼難受,心酸,抑郁……
報紙和網絡上的新聞,永遠不及親眼見到來得有沖擊力,更傷人。
帝峰,你所有的溫柔都是假的,或許侵犯她那時,說的話才是赤、luo、luo的現實吧。他說他只是舍不得她的身體,純粹肉、欲的迷戀。
既然沒有愛,自然想要背叛,立即就能背叛,就像雨中等待他的那個夜晚,那張報紙早就證明了一切,如今也不過是多證明一次而已。
而她卻因為他的蠱惑,一次次的掙扎,真是傻,她還要傻到什麼時候。
伶俐真心覺得很疲倦,不只是身體上的疲倦,也是心靈上的疲倦。
她月兌了高跟鞋,沿著石子路一路漫無目的的走著,不知走了多久,看到前面有個童心廣場公園,便走了進去。
因為夜色已經很晚了,公園里並沒有很多散步的人,很安靜很安靜。
而她現在徹底需要這份安靜來平復她煩躁的心。
走到秋千下,坐在上面,木然的看著園內的花花草草和周圍廣場上的點點星光。任由夜風吹在自己頭上。
伶俐被吹得發抖,頭腦更痛了。
一個人寂寞的呆在這種冷清清的地方,看著冷月清影,那種孤獨的感覺,格外讓人悲傷。
一旦安靜下來,心底那種悲哀就無法抑制。
被風吹著的她,突然有想哭的沖動。
為什麼她的悲哀永遠都沒有盡頭。她的命運總是走不出悲劇的陰影。
寧靜中,突然電話響起。
伶俐茫然的抓起電話,看著屏幕,是帝峰,她的心刺痛了一下,卻還是接通了電話。
帝峰問她去了哪里?
她靜靜的回答,她累了,先出來了,想一個人靜一靜。一會兒她會自己回酒店,讓他自己打發時間。
掛了電話後,伶俐關了機,她也很意外自己對他說話還能那麼平靜,沒有發瘋沒有質問,其實她又有什麼資格這樣做。在他眼里,她算什麼啊!什麼都不算吧。
伶俐覺得臉濕濕的,一抹。才發覺自己莫名其妙的哭了,她怔怔的看著手上的濕潤印跡,笑了一下。
真傻,有什麼好哭的,這個結局,不是早就已經注定了嗎。
伶俐什麼都不想去想,她頭很痛,便坐在秋千上靠著,閉上眼楮,打算休息一陣子再回酒店。
不知不覺卻模模糊糊睡著了。本來已經發冷的身體漸漸多了些暖意,好像有什麼包圍著,讓她覺得不再那麼冷。那麼難受。
不知過了多久,朦朦朧朧的意識中,听到淅瀝的雨聲。
她大驚,下雨了嗎,頓時整個人醒過來,茫然的看著前面。
意識還朦朧,她卻看著前面的樹木被雨水拍打著。
整個公園都是綿綿的雨絲,不斷從空中落下,公園里很寂靜無人聲,就只能听到雨點落下的聲音。
她有些怔忪,居然下雨了,可是為什麼她覺得沒有雨落在自己身上,她不是坐在露天的秋千上嗎?
身體居然還暖暖的,她懵懂的低下頭,卻發現自己的身上蓋著一件大大的黑色大衣。
她心一顫,這熟悉的外套,似乎是……帝峰的吧!
身邊沒有人,頭頂上卻又雨點打落雨傘發出的清脆聲音,她的全身,沒有一處被雨水淋到。
她心中猛然涌出一種奇怪的感覺,唇色一下子蒼白起來,有些不敢往後看去。
卻依然忍不住慢慢回頭。
入眼的是一把很大的黑色雨傘,在離她頭頂不遠處,就像一個巨大的保護傘,將所有冰冷的雨水擋在這個溫暖干燥的世界外面。
她蒼白著臉移動著眼楮往傘中央看,一只有力而堅定的男人手掌正緊緊握住傘柄。
然後……她看到了帝峰的臉容,他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寵溺的笑意正看著她。
她一下子屏住了呼吸,怔怔的看著他。
他月兌去了外衣只穿著單薄的襯衣,背後似乎被雨水打濕了,前面肩膀上也蔓延了水跡,耳邊的頭發都濕潤了。
他卻安靜的看著她,眼神不復平日的譏誚諷刺,染上了淡淡的溫柔。
伶俐怔怔的看著他,就像傻了一樣,只是臉色更蒼白了,手指也微微發抖,心髒了更是有種難以抑制的痛苦,憋得她難受到極點。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的聲音單薄而茫然,似乎還無法接受眼前的現實。
帝峰沒好氣的看著她︰「我才想問你怎麼會在這里,這里那麼冷,又沒有什麼人,居然就這樣睡著了,你就不怕有人對你做出什麼不軌的事,害了你。」
說到後面,他的聲音便帶上了濃濃的怒氣,冒火的看著她那一點也沒有後悔表情的臉。
回到宴會,發現她居然自己跑掉了,他氣得要命。
打電話給她,她居然讓自己自行打發接下來的時間,說她要靜一靜。
大半夜的也不知她抽了什麼風,雖然知道她實力不弱,但是他還是很擔憂,怕她一個人在外面會遇到什麼事。
急忙定位了她的位置,找到這個公園來。
來到這里,看到她居然在秋千上睡著了,那麼毫無戒備的樣子。把他給氣壞了。
本想叫醒她,狠狠的罵一頓她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在這種危險的地方睡覺。
但是看到她瑟縮著身子,隱隱發抖的抱住雙臂,臉容疲倦的模樣,他又舍不得罵她了。
看著這樣單薄受冷的她,最終還是心軟得發痛。將大衣取下來,輕輕蓋在她身上。
然後在一旁發呆,呆呆的看著她睡覺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竟然開始下起鵝毛細雨了,想抱走她,剛踫到她,她就不耐煩的嚶嚀。
剛好有個行人匆匆走過,他就走上去,花了一大筆錢買了他手上的傘。那男人看到那麼多錢,自然樂意把傘讓個他,所以他就拿著雨傘回來了。
雨傘勉強可以遮住兩人,他舍不得讓她被淋,便站在秋千背後,在後面遮住她。不讓一點雨水落在她身上。
雨越下越大,他的背倒是淋了個濕透,但是他樂意得很。心里還有種奇妙的快樂。
活了那麼久,從沒做過這麼幼稚而傻氣的事情。
像個傻瓜一樣守著她,只要不讓一點雨水打到她身上,他就覺得很滿足,即使後背上冰冷雨水把他打個透心涼,也無所謂。
不過這個女人怎麼那麼能睡,他都站了兩個多鐘,手都麻了,背脊也被凍僵了,她居然還不醒。
不過想到昨晚自己在床.上要了她那麼多次。今天又參加會議酒會,估計也累的夠嗆的。
所以就滿心的憐惜,舍不得叫醒她了。
雨聲中。伶俐漸漸回過神來,想到公園里的一幕,臉色更白了。
「有人不軌又怎樣,那也不關你事。」她冷漠的話如同尖銳刀刃一下子刺進帝峰的心。
他錯愕的盯著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會對自己說出這樣刺耳的話。
他握住雨傘的手隱隱發抖,想起今天自己為她所做的事,全部被她無情的否定,胸口頓時有種錐心刺骨的痛。
讓他難以忍受,為什麼,自己努力想對她好,她卻總無視他的真心,一再冷酷的打擊他。
他心里痛得厲害,一整天堆積的抑郁痛苦,一下子爆發了。
「伶俐,你今晚抽什麼風了。我送你薔薇,你毫不留情丟在地上;我給你精心準備晚餐,你丟下我一個人自己吃;我幫你在宴會上完成你的意願,忍著不耐煩和一群完全沒興趣的人笑臉相迎,你卻丟下我又跑掉了;我找到你,怕你被雨淋,一直拿傘替你擋雨。你卻冷酷的說不關我的事,伶俐,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還是說你根本就沒有心,你是不是沒有心的?」
他雙眸滿是怒氣和止不住的傷痛,高聲的質問著她。
伶俐也站起來,推開他遮住自己的傘,站在雨中。
心中痛苦萬分,心髒好像一刀刀被割開,心里的恨意頓時也爆發了。
她的眼楮濕潤了,哽咽著大聲沖他喊︰「誰讓你這樣做了,誰稀罕你這樣做。別裝出一副對我好對我溫柔的樣子,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想變著法子玩弄我嗎?」
既然不是真心的,何必做這種事。剛才還和一個女人接吻,現在又裝出一副情聖的樣子,雨中為自己打傘,以為這樣的舉動很浪漫,可以騙到任何女人,以為自己會感動嗎。
可是看過那一幕,她只覺得惡心,他怎麼能在那樣的事情後,又轉回過頭來對自己偽裝溫柔。
帝峰被她一聲不稀罕刺得臉都白了,她說話總是那麼無情,那麼傷人。
對她好,對她溫柔,她卻總是認為他不安好心。
沒有什麼比愛人這樣諷刺更讓人痛苦,痛得覺得心髒都麻木了,感覺所有的努力都是笑話,一次次的討好,換來的只是痛苦和羞辱。
「伶俐,你這個白痴,我帝峰要玩弄誰,如同捏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犯得著這樣低聲下氣,一次次被你傷害後,還一次次厚著臉皮倒貼回去嗎?我一直不要臉的倒貼你,一直那麼愛你,一顆心為了你傷盡了,痛夠了,做各種討好你的事,你還想怎樣,你他媽到底還想我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