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層一共有十五個房間,天花板極高,門不知是用什麼石材建成的,看上去非常厚重。m沈言昭試著推了一下其中的一扇門,卻發覺自己完全無法推動,那門仿若千斤巨石般橫在沈言昭身前,讓沈言昭大為傷腦經。
「吾問汝,汝欲入此門,或不欲入此門?」一個厚重的男聲響起,仿若從遠古傳來,異常凝重。
沈言昭一愣,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層,背後一寒。
「回答吾!」那聲音見沈言昭並不回答,又嚴厲了幾分。
「我……我想進去。」沈言昭略一思索,想終歸都是要把門推開找巫師叔的,便答應了。
剛一回答,沈言昭眼前的石門便應聲開啟,向後緩緩陷入,一道流光從門後竄出,落到沈言昭面前。
「欲入此門,須先擊敗此妖。」
沈言昭眼前的光芒褪去,露出一只犬形妖獸,正呲牙怒目對著沈言昭。
那犬形妖獸與沈言昭一般高,身形碩大,雙目瞪大,牙齒森白尖利,看上去很是凶狠。
沈言昭被這犬形妖獸的體形嚇了一跳,連著後退了好幾步,默然與之對峙著。
犬形妖獸的後腿一曲,作勢便要撲上來。沈言昭連忙抽出長夜,御劍飛起,迅速轉移到犬形妖獸的後方。
犬形妖獸撲了個空,怒氣更勝,轉身見沈言昭飛在半空便立起身子靠後腿支撐身體的重量,伸出前爪往沈言昭撈去。
沈言昭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連忙驅劍側身往旁邊一避,那犬妖雖然一爪揮空,但帶動起的風卻讓沈言昭在半空翻了個跟斗。
這時候之前被魔鬼訓練過的御劍能力便凸顯了起來,沈言昭自如地在空中左避右閃,動作一氣呵成,如履平地。
犬妖覺得自己被沈言昭玩弄,心下大怒,卻無論如何都無法捉到沈言昭,便長長嘶吼了一聲。
沈言昭听到吼聲,只覺得身體一麻,一時間竟是無法控制住長夜,連人帶劍一同往地上墜去。
就在這電光火石間,沈言昭體內的靈魂樹苗猛烈顫動起來,枝條狂抽,靈魂隨神識攏住長夜,帶動它直直飛向那犬妖直立著的兩條後腿,在它兩條後腿處劃了兩道口子。
犬妖哀嚎一聲,後腿處鮮血狂噴,整個身子轟然倒地。
沈言昭落到了犬妖的肚子上,被它肚子上的軟肉緩沖了一下,總算是沒受傷,安然滑到地上。
沈言昭心有余悸,見犬妖不再掙扎,便稍微安心。回想起剛才身體里的靈魂樹苗和長夜,讓沈言昭覺得簡直不可思議。
她清晰地記得當時自己無法驅動長夜,卻有一股力量從靈魂樹苗中竄出,注入了長夜。
沈言昭抬手一招,長夜便回到了自己手中。她握緊長夜,覺得有一股不可思議地感覺,仿佛長夜與自己在這一刻才真正聯結在了一起,不像往常,長夜只是一件物品,和其他物品一樣只是隨著自己的驅動而動。
「做得不錯。」穿著墨色道袍的青年男子進了塔內,那之前消失不見的入口也再度出現在牆上。
來人眉目柔和,有幾分女子陰氣,粗略一看大抵比墨行衍要矮上幾分。
他拖住沈言昭肩膀,將她扶起。
「山河!」男子眉頭一皺,雙眉似劍直挺,語氣嚴厲,帶上了一絲煞氣。
先前那個領沈言昭進塔的弟子笑嘻嘻從階梯上走下——那階梯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了。
沈言昭愣在原地,不明所以。
「戲耍弟子,罰一個月靈氣丹。」
那個被叫山河的弟子面色立刻變了,五官都皺在一起,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沈言昭是吧,我是巫潤璞,按輩分你該叫我一聲師叔。」
沈言昭連忙行禮道︰「師叔。」
「那個是山河塔的本靈,你叫他山河便好。」巫潤璞頓了頓又道︰「山河有些調皮,比較喜歡戲耍弟子。這次讓他給你道歉就是了。」
那山河卻又擺起了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毫無誠意地道︰「抱歉抱歉。」
山河塔的本靈?那這麼說……玄黃也是……
沈言昭才這麼想著,玄黃不滿的聲音便響了起來︰「別把我和這種低階的本靈混為一談。」
這還低階啊,這山河塔可比《玄黃圖譜》這一本小冊子大多了!
當然沈言昭也就想想,面上依然還是一副大方不在意的樣子。
「山河,你接著守塔。」巫潤璞對山河說了一聲,山河便化作一道流光沒入地里。巫潤璞則帶著沈言昭在山河塔中參觀起來。
山河塔共七層,每一層都有十五個房間。每個聆禹峰的弟子都會得到一個身份令牌,山河塔會根據令牌開放房間,每個房間里頭都針對弟子的層次置放妖獸,弟子須馴服妖獸才能進入下一個房間。當然,若是想要越階進入其他房間,山河塔便會取那個房間妖獸的平均水平放出一只妖獸,只要能夠制服,便可進入房間。
巫潤璞同沈言昭在山河塔中轉了一圈,又回到了一層。巫潤璞從袖子中掏出一塊薄薄的玉制令牌遞給沈言昭。
「這便是聆禹峰的令牌,你去剛才放出犬妖的房間前,將體內的靈力注入令牌試試看。」
沈言昭點頭,走到石門前,調動了體內的一絲靈力注入玉牌。玉牌上立刻浮現出了一道符文,那符文放出金色的光芒。與之對應似的,那道石門也緩緩浮現出了一道符文,與令牌上一模一樣。只是片刻的工夫,那石門便往下一陷,開出了一條通道。
通道後是一片樹林,樹木都粗壯且長得頗為高大,樹冠相連,遮天蔽日。
「師叔,這是?」沈言昭和巫潤璞走了進來,見是這麼一副場景,頗為不解。
「這里是學習馭獸的場所,每層十五個房間,每個房間的場景都不一樣。每個場景都有三個妖獸,必須要全部制服才能夠退出房間,進到下一個。」
「哦。」沈言昭點頭。
「方才你已經制服了犬妖,那這里就還剩下兩只妖獸。」
正說著,巫潤璞右手食指與中指並起拈訣,之間竄出來一道玄青色的光,那光以可見的速度伸長,變作一條發光的軟鞭。他將手腕一轉輕輕將光鞭甩了出去。
光鞭非常柔軟輕巧,打到了沈言昭身邊的一棵樹上,那樹干輕搖,落下幾片葉子和一條粗長的黃綠相間蛇來。那蛇身子扭動著,張開大口露出尖利的毒牙,便往沈言昭的方向撲來。
「啊!」沈言昭驚了一跳,連忙往巫潤璞的身邊躲過去,卻見巫潤璞手上連著的光鞭仿佛是有生命的般,扭過去纏住了蛇的七寸,狠狠一絞,那蛇立刻就老實了。
沈言昭正喘氣平復著心跳,卻見巫潤璞手臂輕揮,那光鞭松開了蛇,往沈言昭的方向打了過去。
沈言昭又下了一跳,屏住呼吸,身子僵直,卻沒感受到光鞭落在身上的痛楚,反倒是看到那光鞭落到她身後去,隨即便听到了一聲尖利的啼叫。
沈言昭回頭,見光鞭纏住了一只看上去像猿猴一般的妖獸。那妖獸顯然不太好受,光鞭將它綁得死緊,身上被勒出了好幾道痕跡。
「看清了嗎,這樣打到它們無還手之力,便算是制服了。」
「嗯。」
「這第一層都還是些低階的妖獸,只會利用身體攻擊。從二層開始,妖獸都會使用一些五行之力,便要難對付一些了。」
巫潤璞掏出了一本極厚的冊子,比起方岐?給沈言昭的《藥典》也絲毫不差,上面寫著三個大字︰萬獸譜。
「這是《萬獸譜》,你每識得一種妖獸,你的玉牌便會有感應,作出相應記載。等再遇到你識得的妖獸時,玉牌便會浮現出妖獸的名稱以及弱點。當然,這在初學馭獸時,是一種保命的時候手段,但且不可依賴。」
「弟子明白了。」沈言昭凝重地點頭。
巫潤璞這才露出一絲笑容,整張面容都生動不少,溫潤如玉。
「聆禹峰的弟子都是由我分階傳授心法,可你不是聆禹峰的弟子,我一階一階傳授心法太過麻煩,這《萬獸譜》最後我給你附上了《馭獸訣》,你平日可自行在歸宗峰修煉,但也須常來山河塔里頭,知道了嗎?」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