鯨魚島還是那樣。
金踏上鯨魚島的時候突然有種熱淚盈眶的感覺,雖然事實上他眼中並沒有熱淚,僅僅是眼角泛酸而已,一滴眼淚都沒有凝聚出來。但心中溢滿的卻是濃濃的幸福感。
這是他的家,鯨魚島。
「啊,金!」抱著箱子的水手驚喜的看著金。
金裂開嘴︰「好久不見,戈恩大叔。」
「你小子回來啦!」金被幾個熟人圍住了。
金夸張的做出擁抱的動作,「這是我所愛的家,當然要回來!」
「噗哈哈!」碼頭上的人都發出善意的笑聲。
等到周圍的人都散開後,金才問戈恩︰「米塔回來了嗎?」
戈恩似是想起什麼,笑得更歡了。
金覺得自己似乎猜到了什麼,果然,範那小子很不討富力士家的人喜歡。
「米塔回來的動靜可不小呢。」坐在一旁的湯森老頭插口道。
見金頗為好奇,戈恩忍著笑說道︰「剛回來那天,和米塔一起回來那小伙子可是被瓦追著往外趕呢!」瓦,是瓦•富力士,米塔的父親,金的叔叔。
金笑了起來,「可以想象。」
老湯森吸了口煙︰「听說你們都成為獵人了?」
「是。」
「那——」老湯森的目光瞬間犀利起來,「你回來做什麼?」
金的笑臉一僵,垂下眼,不語。
「阿伯,這是……」戈恩皺了眉,卻在老湯森的示意之下擔憂的看了眼金後,抱著貨箱上了船。
老湯森吸了口煙,望著海面,很久才輕聲道︰「……你都知道了?」
金沉默了會兒,淡淡的「嗯」了聲。
老湯森笑了笑︰「當年我也是滿世界的在外跑,但人老了,待在家里就不想出門了。」
「那你為什麼不想讓你孫子出島,成為獵人?」因為了解些東西,金重新看待了這個問題。
老湯森的目光暗了下來,卻沒回答金的問題,而是講起了自己的經歷。老湯森年輕的時候也是個獵人,和尼特羅還有些交情,「年輕的時候心很大,和你一樣。」老湯森感慨的搖了搖頭,「後來啊……」在一次對敵時老湯森了重傷,數度瀕死,也是這個世界的念各種神奇,把命給拉了回來,但體內卻埋下了隱患。
听到這,金閉上眼深吸口氣,壓著沉重的心,努力以平和的心態繼續听下去。
老湯森看到金的模樣,眼帶欣慰的繼續講道︰「但在我50多歲的時候,又遇上了魔獸狂襲。」
金知道這段歷史。這個世界雖然很重視人與自然和諧,但實際上並不和平,在五十年前曾有魔獸不滿人類的對危險野獸和珍惜幻獸魔獸的保護和處理,組織了一場狂襲,雖然最後被獵人協會和黑幫聯手鎮壓了,但那一場狂襲里,死去了很多普通人,就連獵人都不少。
「就在那一場襲擊里,我透支了念。」老湯森目光平和的看著金,「之後,我就再也使用不了念了。」
原來是這樣,難怪這麼多年來,他一直沒在他身上感受到念的「威壓」。不過,當初的情況肯定很危急,不然若只是一般的透支,修養段日子就會恢復。
「這也是好事。」
老湯森磕了磕煙斗,「因為用不了念,身體里的念都用來維持生命了,再活個幾十年絕不是問題!」
金扯了扯嘴角,笑不出來,若是能力還在,甚至還要在多個幾十年。
好吧,這是以尼特羅為基準的。事實上,沒幾個人能一把年紀還和尼特羅一樣老當益壯。就連烏爾麗卡都比尼特羅小了近三十歲。——所以,尼特羅被說「老牛吃女敕草」,一點也不冤枉。咳咳,據說,當年是年紀一大把卻連女孩子手都沒踫過的尼特羅對烏爾麗卡一見鐘情,追著上門,最後被人家老爹狂揍了三年多,才抱得美人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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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來自獵人協會資料•真八卦室。
哎?這樣說來,範才被追了一天,好像太少了。金默默在心里決定回去一定要串戳著叔叔多來幾次。
老湯森最後嘆了口氣︰「阿森的父母早逝,身體又不好,我不放心他出去闖蕩。」
金轉回思緒,沒有說話。
老湯森也不介意,「我說這些,是要告訴你,人活世上,有些責任是要承擔起來的。」
「我知道。」
但知道了,不代表能接受,接受自己的親人為了承擔某些責任而犧牲自己。
看著金向著村里走的背影,老湯森嘆了口氣,他沒有說的是,他孫子阿森的一條命是阿森他娘以命抵命換來的,命是保住了,但一輩子體弱,根本承受不了強制開念的沖擊。
都是獵人呵……
老湯森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回憶著那段豐富多彩的生活,唇角露出淡淡的笑容,他從沒有後悔過。等到阿森有了後代後,他也就不會拘著他了,男人麼,都該出去闖一闖。
站在家門前,金卻開始「近鄉情怯」了。
金揉了揉臉皮,對自己才離開兩個月就「近鄉情怯」感覺略復雜,他從沒想過自己會這麼……軟弱。
「金?」
金轉過身,看著提著菜籃的女乃女乃,頓時手腳無措了。
——他才離開兩個月,怎麼會像多年未歸家一樣!
女乃女乃看著金的模樣,臉上的笑紋更深了,「回來了怎麼不進去?」說著,走上來拉著金。
「女乃女乃。」金立刻把菜籃從女乃女乃手里接了過來,攬著女乃女乃的手臂,「我來。」
回了家,看著熟悉的裝飾,金自然的幫著女乃女乃擇菜,淘米。
這樣溫馨的氛圍都快讓金忘了一路來的擔憂了。
但很快,在飯菜端上餐桌,看到蒙•富力士從外面回來的那一刻,金的神情又僵硬了。
蒙看著自家兒子難得沉凝的臉,卻「噗嗤」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