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諸葛亮和妻子黃月英一起,首次登門拜訪她的舅舅,香港錢氏集團的老板錢書杰,商談錢老先生遺囑之事。
老管家出面作證,錢書杰無法抵賴。畢竟是自己理虧,他只好當面道歉,表示這1%的家族資產確實應由黃月英繼承。之前每年給她銀行卡上存的錢,權當是利息。
只不過,狡猾的錢書杰還是鑽了遺囑的空子。上面明文寫道︰這1%的資產不能一次性分割拿走,可按一定比例,每年提取適當的資金用于捐助。具體分配事宜,由長子錢書杰和外孫女黃月英協商解決。
這就意味著,雖然黃月英擁有這1%資產的所有權,也就是高達3多億元人民幣的巨額財富,但其使用權卻並非由她完全掌握。
那麼,每年到底怎樣的捐助比例才算適當?錢書杰和黃月英產生了很大的分歧。顯然,對于這位不怎麼熱心公益的巨商富豪來說,每年捐出一大筆錢,就像從他身上割下一大塊肉那樣疼。作為商人,他需要的是,能帶來利潤回報的投資。
其實在諸葛亮心中,他能理解錢書杰追逐利潤的商人本性。只要是合理合法的生意,商人追逐利潤就是天經地義,這不算什麼錯。而捐助公益慈善屬于自願性質,任何人都沒有義務必須這樣做,哪怕是像錢書杰這樣的億萬富豪。
遺囑規定錢氏集團1%的資產由黃月英繼承,用于公益捐助,錢書杰必須承認它的法律效力。但他還是巧妙利用了遺囑授予他的部分權利。
錢書杰提出︰近幾年因全球金融危機,經濟不景氣,導致錢氏集團的經營面臨很大困難,現金流極為緊張。為避免影響經營業績和集團股價,抽取資金捐助環保的事情得暫緩實施,五年後再行商議。
為了安撫黃月英,錢書杰表示,以前給她的那張銀行卡已累計存入5余萬美元,今後五年內,她可以先把這些錢拿去捐助黃承彥創立的環保研究中心。
雖然錢書杰提到的經營困難的確是事實,但黃月英還是覺得舅舅缺乏足夠的誠意,更不信任他五年後的空頭承諾。但她能怎麼辦呢?難道真要把舅舅告上法庭不成?
商談陷入僵局,不歡而散。
回到家中後,諸葛亮考慮再三,決定向妻子和盤托出自己的解決方案︰
「你舅舅近期內很難同意拿出大筆錢來捐款,他作為錢氏集團的掌舵人,確實應為經營業績負責,我們也要理解他的苦衷。問題的關鍵在于,找到一個合適的投資項目,這個項目既能帶來利潤回報,從而讓你舅舅安心同意,又能有助于你爸媽的環保公益事業,服務于你的夢想。這樣,你們甥舅雙方就都能接受了。」
黃月英眼楮一亮︰「那你能找到這樣的投資項目嗎?」
「不瞞你說,我昨晚就想得差不多了,」諸葛亮娓娓道來︰
「我的設想是,在香港投資成立一家中超俱樂部。根據我的計劃,第一年的啟動資金投入3億元人民幣,第二年淨投入2億元,第三年淨投入1億元。從第四年起,俱樂部達到收支平衡,並開始盈利。
「前三年的累計淨投資共6億元,這錢需要你舅舅拿出來。但他不是白投資,這6億元將折算成俱樂部的股份,四年後他可以獲得分紅。也許這點分紅無法打動他,你還可以答應他,將你依法繼承的錢氏集團1%的資產份額,降至3%,也就是給他減免了2億元以上的捐助負擔,這本是他的法律義務。剩下的1億元捐助義務,他可以在1年後再開始履行,按2年期限分期捐助,每年只需捐5萬元。
「這就等于說,你舅舅用6億元的投資,換來了2億元以上的債務減免,他不會不動心。那這樣一來,你的環保夢想不就損失巨額的捐款來源了嗎?別著急,你可以從其他地方找回來。
「首先,你必須擁有俱樂部的絕對控股權,這是你用2多億元的資產繼承權換來的。與此同時,俱樂部將通過兩種方式回饋你的環保夢想。其一,作為老板,俱樂部今後的利潤分配由你來支配。俱樂部開始盈利後,你可以每年拿出適當資金捐助環保事業,拿多少自己定,不再仰人鼻息。當然,最好不要殺雞取卵。
「其二,俱樂部將以環保公益為主題,憑借競技足球職業聯賽的巨大影響力,年復一年地為環保事業做公益宣傳,引導社會公眾特別是青少年關注環保,支持公益。職業競技足球有著龐大的觀眾群體,還有各種媒體的關注。環保公益附著在足球上,一定會產生很強的傳播效果。
「其實,對于環保公益事業來說,獲得捐款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喚醒人心,吸引社會公眾對它的關注、重視和積極參與。只有全社會都形成了濃厚的環保意識,環保事業才會大有希望,人類的共同家園,才會真正迎來春天。」
「你說得太好了,」黃月英非常激動,「當年我爸爸也是這麼認為的。他在做學術研究的同時,向社會公眾大力普及環保意識,並覺得這更重要。我非常支持你的想法,但問題是,誰來管理運營這個足球俱樂部呢?」
諸葛亮露出神秘的笑容︰「既然你是未來的老板,人選當然由你來定啦。不過,我有一個最佳人選要向老婆大人推薦。」
「好吧,看在老公大人的面子上,我答應就是。你打算推薦誰?」
「這個最佳人選就是,你那玉樹臨風智慧過人德才兼備的夫君——我!」
黃月英噗嗤笑出聲來︰「什麼?!你不是開玩笑吧?那你不準備教書啦?今年你不是剛剛破格升為副教授嗎?再說了,你雖然非常熱愛足球,但沒有管理運營足球俱樂部的經驗啊!這可不是你經常玩的足球經理游戲哦。」
「你覺得我像是在開玩笑嗎,」諸葛亮表情嚴肅,言語堅定︰「我想好了,決定辭去教職,全身心投入到足球行業當中去,打造一家中超豪門俱樂部,為國家隊培養出一批批優秀的球員,然後去競選國家隊主帥,全面振興中國足球。等到功成身退之日,我再回去教書。至于經驗問題,我將組建一個專業團隊來輔佐協助我,對此我有成熟的計劃。」
「對于我的足球夢想來說,這是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而且將會和你的環保夢想完美結合,就像我們兩人的完美結合一樣!親愛的,你相信我嗎?」
黃月英看著無比激動興奮的丈夫,他眼神里充滿了對夢想的狂熱,對未來的使命,以及對自己的自信。她非常了解自己的丈夫,一旦他下定決心要做某件事情,他一定全力以赴,奉獻出全部的智慧和汗水。
她點了點頭︰「我相信你,並全力支持你,親愛的。」
諸葛亮高興得像個孩子一樣手舞足蹈,然後轉身抱起妻子,轉了一圈又一圈……
幾天後,夫妻倆再次來到錢書杰的豪華別墅,跟他攤牌︰要麼接受我們的方案,要麼法庭上見。
那天,錢書杰的好友孔方雄正巧也在場。孔方雄當年追求心愛的錢書雅沒成功,雖然一時很痛苦,但後來還是非常紳士地祝福她終生幸福。錢書雅夫婦不幸遇難時,他還傷心了很久,畢竟是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好朋友,曾經魂牽夢繞的心上人。
如今,他看到眼前的黃月英,像極了她媽媽當年的模樣,難免觸景生情,內心非常思念已故的錢書雅,嘆息她的不幸早逝,鼻子一陣發酸。
听了諸葛亮陳述那個投資足球俱樂部的方案後,錢書杰覺得他這位外甥女婿,實在有些異想天開。
「在香港投資建立一家中超俱樂部?我沒听錯吧?」錢書杰略帶嘲諷地說道︰
「我和孔先生也是足球迷,一度還打算合作投資一家英超俱樂部。中超俱樂部也有投資價值?它能盈利嗎?你讓我投資6億元,那不是拿去打水漂嗎?」
「舅舅,您只管考慮,三年共拿出6億元投資這個項目,換取2多億元債務的減免,這事究竟劃不劃算?您願不願意?」諸葛亮直擊要害。
「只要我的外甥女同意這樣做,我當然求之不得啦!就算這個項目一直不能盈利,沒有任何利潤分紅,我都是劃算的啦!」錢書杰接著說︰
「我只是為你們擔心,據我所知,絕大多數中超俱樂部都是虧損狀態。你們若是投資,極有可能得不到一分錢的利潤回報,投進去的資金也成了不良資產,很難月兌手折現,除非放血甩賣。賺不到錢,你們就無法支持環保公益事業。到時候你們別反悔,找我追討捐款啊。」
听到這話,黃月英難免有些生氣︰「什麼叫追討?這1%的資產本來就該由我來合法繼承。只是鑒于舅舅面臨經營困難,暫時無力捐助環保公益,我們才提出這個交換方案,免得一家人對簿公堂。舅舅放心,一旦立約簽字,我絕不反悔。就算賺不到一分錢,我也認了。」
「另外說一句,我對自己的丈夫絕對有信心,我相信他的投資方案一定會成功。」
諸葛亮看了一眼霸氣的黃月英,心想︰老婆你太給力了!
這時候,一直都在旁听看熱鬧的孔方雄,開始插話了︰「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啊!我倒是很有興趣听听,諸葛先生對中超市場價值的獨到見解。在香港投資成立一家中超俱樂部,你對其投資回報究竟有多大預期?」
諸葛亮也不謙讓,當著兩位億萬富豪的面,慷慨陳詞︰
「就拿股票來打比方。十幾家中超俱樂部,好比是十幾支股票。許多人認為它們是垃圾股,但我覺得它們是有著極大升值空間的潛力股。為什麼這樣說呢?
「首先來看足球經濟的基本面。眾所皆知,足球是當今世界第一大競技運動。四年一屆的世界杯,其影響力和市場價值僅次于奧運會,遠遠超過其他任何單項競技運動。
「足球職業聯賽更是有著廣泛的社會基礎和球迷群體,實屬朝陽產業,綜合市場價值巨大。歐洲五大聯賽、歐冠這些黃金職業賽事,以及世界杯、歐洲杯、美洲杯、亞洲杯等國家隊賽事,這麼多年來在中國制造了龐大的球迷群體。
「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人氣,意味著錢景。雖然目前中國的足球發展水平,不管是國家隊還是職業聯賽都還比較落後,但這更說明,中超是一個巨大的足球市場窪地,正好趁機抄底入市。
「也許有人為問,即便中超是市場窪地,誰知道它什麼時候見底呢?指望它觸底反彈,大盤快速上漲升值,恐怕是猴年馬月的事兒。關于這一點,其實已經有兩個信息預示著,中超市場的黃金時代即將到來。
「其一,中國經濟大發展,正在邁入全面快速城市化的黃金時代。看看西歐國家近一百年來的歷史就會發現,城市化的飛速發展,帶來了足球職業聯賽的空前繁榮。很多歐洲豪門俱樂部,都成了其所在城市的一張重要名片,融入了城市文化的血液里。足球俱樂部與大城市共生共榮,這種規律同樣將會在中國呈現。
「其二,中國足球近年來掀起掃賭打黑風暴,制約足球職業聯賽健康發展的負面因素正在消退,這是一個十分積極的信號。中超將更加法制化,規範化,職業化,市場化,球迷人氣和市場投資正在迅速回暖。
「我在此預言,今後十年將是中超飛速發展的黃金時代。十年後,中超將發展成為世界第六大聯賽,僅次于歐洲五大聯賽,甚至有可能趕超法甲。此時不抄底,更待何時?
「至于為何要在香港成立一家中超俱樂部呢?
「雖說香港早已有自己的足球職業聯賽,但畢竟只是一個城市,球隊扎堆過于擁擠,市場空間狹小,發展潛力不大。如果在香港成立一家中超俱樂部,加入中超聯賽,每年有數十場主客場比賽,成績好還可以打亞冠,全國電視直播,媒體報道,球迷來往看球,將會極大激發該俱樂部的市場價值。
「這個時候,香港的獨特優勢就顯現出來了。香港經濟繁榮發達,居民購買力強,加之足球深受廣大香港市民喜愛,因此俱樂部的門票收入,球衣等紀念品收入,電視轉播費,廣告商贊助費,這些都有雄厚的保障。相比內地,香港的中超俱樂部將擁有更強的盈利能力。
「還有一點,香港成立中超俱樂部,將有助于香港和內地的民眾往來以及文化交流,增進相互間的了解和親近感,增強香港市民的國家認同感。想想看,中超聯賽某輪,香港隊客場挑戰北京國安,或是香港隊主場迎戰上海申花,感覺怎麼樣?就憑這,中央政府和香港特區政府肯定會大力支持這事。」
听完諸葛亮的見解,孔方雄大為贊嘆︰「諸葛先生年紀輕輕竟有如此高見,孔某實在佩服!老錢啊,我看這事靠譜,你就別質疑了。得了便宜還賣乖,要不得啊!」
錢書杰也不好再推辭,當即拍板︰成交!
諸葛亮長吁一口氣,心里的石頭終于落地。他構築足球夢想的第一張藍圖,總算初步繪成,即將可以付諸實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