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晴歌忽然發現,她沒臉見人了!
剛才她一股腦的融化在莊宸墨的溫柔里,竟忘記這兒可是公婆家啊!
且不說剛才她在動情處有沒有發出什麼聲音,就照莊宸墨那股強悍勁兒,這床也一定「嘎吱嘎吱」的響了啊!
那她接下來在公公婆婆面前還要以什麼形象出現?
風情萬種的女漢子嗎?
紀晴歌搖頭,「風情萬種」這個詞與她聯系在一起,還真是不知道是褒是貶了呢!
「這……」紀晴歌喃喃出聲,「剛才他們都听到了?」
莊宸墨一臉俊逸的壞笑,紀晴歌懊惱,為什麼她很懷疑剛才莊宸墨是故意的呢?
可即便莊宸墨是故意的,紀晴歌也暫時不能拿他怎麼樣。
要知道莊宸墨可是被趙央雲當寶貝寵著的啊!
如果紀晴歌敢在莊宸墨臉上或者身上弄點兒淤青,只怕趙央雲會恨死紀晴歌!
莊宸墨不再鬧紀晴歌,說︰「放心吧,他們听不見。」
「真的?」
「爸媽雖然退休了,但事還不少,每天很早就出去,不到十點不會回來。」莊宸墨解釋。
紀晴歌這才放心,身子都柔軟下來,懶懶地說︰「那你九點半再叫我。」
說罷,閉上眼真睡了。
莊宸墨搖頭無奈的笑,起身,去外面溜達溜達,活動活動。
紀晴歌再睡了不到半小時就醒來了。
這是在公婆家,雖然莊宸墨說公婆暫時不會回來,但她還是怕有突發狀況,睡也睡不踏實,索性起床。
天氣很好,軍區的環境很清新,見家里沒人,紀晴歌索性也出去轉轉,想著看能不能踫見莊宸墨。
與紀晴歌迎面的,是秦耀。
紀晴歌笑著打招呼,秦耀停下匆匆的步履,看了看紀晴歌,問︰「你和宸墨認識多久了?」
「啊?」紀晴歌反應慢半拍,「不久。」
「也難怪。」秦耀的聲音里有著紀晴歌無法听明白的深意。
這時,秦耀從兜里拿出紙筆,寫了串數字遞給紀晴歌,說︰「這是我電話號碼。」
「如果有朝一日宸墨流露出想與你離婚的意思,請你答應他。」秦耀說。
「除去他給的賠償,我也會給你一份。」留下這句話,秦耀加大步子離開。
紀晴歌返身看著秦耀,真弄不懂他什麼意思。
她才剛結婚而已,而且,還準備好好接受這段婚姻呢!
更何況,如果有朝一日莊宸墨真要與她離婚,她也會瀟灑的揮一揮衣袖,不帶走一張毛爺爺。
「真是個怪人!」紀晴歌嘀咕一聲,繼續朝前走。
不遠處的菜園地旁,紀晴歌看見莊宸墨站在那兒,在莊宸墨身旁還有一個人︰徐思穎。
他們兩人似在爭執著什麼。
紀晴歌的眸光顫栗地睜大,這瞬間她才恍然大悟——徐思穎沒有找錯人!
徐思穎口口聲聲罵的賤人就是她紀晴歌!
而徐思穎陪她挑那些沒用的禮品都是故意的!
那個m,就是莊宸墨!
怎麼會……
紀晴歌簡直不敢相信。
她想︰難道說,莊宸墨與徐思穎相愛?
而莊宸墨承受不了徐思穎的家庭背景,所以才會答應與她結婚,找她這麼個什麼都沒有的女人結婚?
否則,以莊宸墨那麼優秀的條件,憑什麼選她紀晴歌?
想著,紀晴歌連連向後退幾步,看見徐思穎忽然抱住莊宸墨,兩人拉拉扯扯,糾纏得好困難的模樣。
紀晴歌的心像是被劃了一刀,再補一刀,手起刀落,手起刀落,片刻就將她的心割得沒有形狀。
她轉身跑回去,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強忍著不肯哭出來。
「騙子!莊宸墨你這個大騙子!」紀晴歌低聲嬌嗔。
為什麼她總是遇人不淑?
前五位男友劈腿,現任丈夫心里愛著別人,將她當無聊的消遣品?
「晴歌?」秦藝然的聲音自紀晴歌身後響起。
紀晴歌忙擦了擦眼楮,她憋出個燦爛的笑,轉身,道︰「秦小姐,真巧!」
秦藝然眼尖,見紀晴歌通紅的眼,秦藝然淡笑著問︰「怎麼一個人在這兒?宸墨呢?」
「他……」紀晴歌的眸光更加暗淡,「他玩去了。」
秦藝然眼底閃過些什麼,「他沒帶你去?」
紀晴歌尷尬地動了動唇,見秦藝然手中捧著一盆話,只得轉移話題,說︰「好漂亮。」
「這個是風信子。」秦藝然湊鼻聞了聞花香,「你喜歡就到我房間去拿點兒種子。」
「不了!」紀晴歌忙拒絕,「我這性子不適合養花。」
「很好養的!來吧!別客氣!」秦藝然說著,拉紀晴歌到屋子里去。
秦藝然住的屋子不大,是一居室的,但采光很不錯。
紀晴歌看見床上有本相冊,翻開的,上面有一張莊宸墨與秦藝然的合照。
那個時候的莊宸墨比現在長得更英俊,多了幾分陽光,少了幾分成熟,正親吻著秦藝然的側臉,兩人都笑得很燦爛。
紀晴歌認為,她從沒在莊宸墨臉上看見過那樣的笑。
想來,莊宸墨與秦藝然以前的感情真的很好吧!
紀晴歌忽然好奇了,那莊宸墨與秦藝然是為什麼分手呢?
還有徐思穎!
難道莊宸墨是因為徐思穎才與秦藝然分的手?
「過幾天要走,所以這兒有點亂,你隨便坐。」
秦藝然招呼著,然後從抽屜拿出花種,側眸看見紀晴歌還在呆看著那張相片,她嘴角的笑意更甚。
想當初,秦藝然與莊宸墨那麼好的感情,大家都公認他們是一對金童玉女。
只是兩人追求不同,而且大家都年輕氣盛,覺得沒有再相處下去的必要,所以她提出分手。
在美國獨自打拼的這幾年,秦藝然覺得當時真傻!
白白錯過了莊宸墨那麼好的男人,讓紀晴歌撿了個大便宜。
只不過,看現在也不晚嘛!
「已經很干淨了。」紀晴歌頹喪的低眸,她覺得如果是自己一個人住,指不定會髒成什麼樣子。
秦藝然將花種交到紀晴歌手上,道︰「把這些種子撒在土里,每天澆水,很快就會發芽了!」
「不過你要小心點兒,別把土灑在花盆外,宸墨有潔癖。」
莊宸墨有潔癖?
紀晴歌啞然,她好像,真的一點兒都不了解莊宸墨!
不知道他的過去,也沒能力參與他的未來。
「秦小姐,我想向你打听個事。」紀晴歌忽然多嘴了。
秦藝然依舊是笑著的,「別這麼見外,叫我藝然就好!」
紀晴歌猶豫了會兒,問︰「那個,徐思穎小姐你認識嗎?」
「認識啊!」秦藝然沒有多說話,等著看紀晴歌要問什麼。
紀晴歌屏息,「她的家庭很好嗎?」
「還不錯!她爸是市委書記,媽媽和趙阿姨一樣是文工團的。」秦藝然解釋。
紀晴歌的嘴角抽了抽。
市委書記啊!
如果莊宸墨能和徐思穎在一起,就是官官聯手,所向披靡了嗎?
官場上的事紀晴歌不懂,但她知道︰反正比跟她這個三無女人在一起好!
紀晴歌道謝著告辭,握著手中的花種,她走得很慢,腦子里空空的,分明有很多事情要想,卻什麼都沒想。
遠遠的,紀晴歌看見莊宸墨匆匆走過來,他問︰「去哪兒了?手機也不帶!」口吻中滿是著急。
「出來走走,踫見秦小姐了,她送了我些花種。」紀晴歌笑道,不想讓莊宸墨看出什麼。
反正,她覺得,莊宸墨值得她相信!
如果因為一點猜測她就找他大吵大鬧,那不是個好妻子會做的事。
紀晴歌覺得,一份信任,比什麼都重要。
至于一些不確定事情的答案,她準備暗中尋找。
莊宸墨習慣性地握著紀晴歌的手,道︰「還沒吃早餐吧?不餓嗎?」
「餓死了!」紀晴歌咋呼一聲。
將手自莊宸墨的掌心里抽出來,裝作很珍惜的樣子捧著手里的花種,道︰「我想我應該能種到它開花!」
莊宸墨眉眼里含著笑,與紀晴歌回到家,從鍋里拿出蒸好的窩窩頭給她吃,見她心情很好,倒也放心了。
玩到中午過後,莊宸墨接到電話有事要加班,原定周日回家的行程,現在卻立馬就得走。
「你說說你!回來一趟也這麼忙!」
「下回要和你們市長好好說說,別把什麼事情都交給你做!」趙央雲不滿地埋怨。
「媽,這是我的工作。」
莊宸墨沒時間閑聊,與父母道別後,載著紀晴歌離開軍區大院。
紀晴歌坐在副駕駛上昏昏欲睡,莊宸墨將她送到家就開車走了。
下了車的紀晴歌慢悠悠地走,摩了摩指月復上莊宸墨為她戴上的戒指,她唇角的笑有些尷尬,還有些失落。
失落?
紀晴歌被心里涌上的這個詞語嚇到了。
她不會是愛上莊宸墨了吧?
沒道理啊!
她和他才認識多久?
頂多,只是覺得和他在一起不沉悶,覺得這樣過一輩子也挺好。
可如果她僅是個被他拿來結婚的對象,是消磨這輩子的人呢,她還有必要和他這樣快樂的相處嗎?
但她會選擇莊宸墨,不也是將他當作結婚的對象,消磨這輩子的人?
難道她還期待他們之間出現愛情?
愛情?
紀晴歌腦子里糾結的問題又回到了原點。
兜兜轉轉,循環往復,將紀晴歌的心神攪得都痛了。
紀晴歌望著回家的路,突然覺得再往前一步的世界于她來說很陌生。
她轉身,沿著離家的路走,漫無目的又不知道該去哪兒,只是想就這樣走走,讓腦子里那些惹她煩的問題散散步。
紀晴歌喜歡坐在河邊看別人放風箏,她一直看著前面不遠處那個還沒到她大腿的小男孩放風箏。
每次風箏掉下來他都會拍著手哈哈的笑,好像他放風箏的目的就是為了看風箏跌落,而不是讓風箏高高地飛到天空上。
也對!
為什麼放風箏就一定要放到天上去?
反正放的是快樂,只要快樂了,管它是摔是跌?
就好比她與莊宸墨的婚姻,反正是找個結婚過日子的人,他為什麼選擇她或者她為什麼選擇他,糾結這個還有意義嗎?
紀晴歌忽然想通了,既然只是找了個過日子的男人,她就沒必要在莊宸墨身上投入太多的什麼。
她有她的生活,他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