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左右,在唱戲的就停演了,村民陸續離開,關門睡覺,農村不想城市的夜晚那麼喧囂,若不是今晚上唱大戲,平常早就熄燈睡覺了。
高剛家卻一直燈光輝煌,從屋里傳出劃拳的聲音,顯然是有人在喝酒,不過這對悟用來說,並不能阻礙他要懲治高連成父子。
村子的一處光禿禿的山頭上,墳頭無數,周圍幾個村的死了人都會埋在這座山頭,當地人稱之為︰墳山!遠遠望去,密密麻麻的墳頭讓人頭皮發麻。
悟用在道觀的時候,就常跟著師父捉鬼,自然是不懼怕這些鬼魂,趁著微弱的月光,爬上了這座墳山。
找了一處寬敞的地方,把桃木劍插在身旁,隨後從道袍里找出一張請鬼符,手掌掐訣,念念有詞。
「無量天尊,助我請鬼,列冢之主,請!」悟用話音落地,手中請鬼符旋即自燃,然後,悟用目光掃視著每一座墳頭。
時過半刻,卻沒有一個鬼魂出現。
「咋回事啊?難道是師父給我的符咒不靈?不可能啊,估計是畏懼我吧,看來再想其他的辦法了。」悟用道行深厚,厲鬼都不敢與悟用對抗,更何況這鄉野的平庸鬼魂呢。
鬼不顯身,這讓悟用有點棘手了,請鬼跟抓鬼不同,請鬼是有求于鬼,來不來要看鬼的心情。
「諸位,今日我路過這地兒,遇到了點困難,山下有個村子,村里有一對父子,高連成跟高剛,想必有那個村的墳主肯定認識這倆,我今晚就是想懲治他們,如果哪位墳主肯幫忙的話,明日我定有重報。」
就在悟用說完這句話後,周圍的荒草被風吹的呼呼作響,頃刻間,十幾只鬼魂出現在悟用身前。
「額,用不了那麼多啊,不過各位放心,等到了明天,人人有香火,人人有錢收。」悟用詫異的用目光掃過這些鬼魂,這一看,好家伙,男女老少,甚至還有一個嬰兒向悟用爬來。
「我一定要去,我要報復高剛,若不是高剛玷污了我,我婆家也不會把我趕出家門,我也不會自殺。」說這話的是個年輕的女鬼,黑發過膝,一身大紅長袍,一雙跟白內障一樣的眼楮,在黑發間若隱若現。
「我也要去,我要掐死高連成,為了搶我家的宅基地,找幾個人活活把我打死。」這是一位中年漢子,全身就穿了個褲衩,身上到處都是皮綻肉開。
「我也要去,我要嚇死他。」
「我也要去,我要抓死他。」
「額,諸位,諸位,先停停,這樣吧,我挑幾個樣子嚇人的,咱先說好啊,只準嚇唬,不準動手,乖啦!那個長的跟貞子差不多的女孩,對,就是你,還有這位皮綻肉開的大叔,還有那位喂女乃的小媳婦,對,先把孩子放放,等會回來再喂,其他的先回墳吧,請祖國人民放心,我一定會為你們雪恥的。」悟用點了三個鬼,模樣一個比一個嚇人。
而後,悟用帶著這三位鬼魂下了山,一路上有說有笑,人鬼頭次相處的這麼融洽。
「小媳婦,剛才看你抱著孩子,你是怎麼死的?」悟用瞟了一眼小媳婦,臉頰被燒的鼻歪眼斜的,全身衣不蔽體,胸部燒掉了一只女乃峰,著實的讓人看著頭皮發麻。
「我們娘倆被火燒死的,高連成把我的肚子搞大了,我就想要挾他,讓他給我二十萬,當天晚上俺家就莫名的起火了,肯定是高連成燒的。」小媳婦提起高連成就恨得牙根癢癢,臉部更加令人恐懼了。
「禽獸,媽的,今個老子非讓他大出血不行。」悟用憤慨至極,剛才那十幾只鬼魂都出來了,想必都是高連成父子害死的,不請鬼悟用還不覺得這父子倆有多可恨的,這一請鬼,怒不可遏啊。
片刻之後,悟用帶著三個鬼魂來到高剛家的後面,這時候高剛家喝酒的人已經離開了,屋里有電視的響聲。
「等會兒,你們去嚇唬這父子倆,等個四五分鐘,我會進去,佯裝要捉你們,別擔心,我不會傷害你們。」悟用把心里打定的注意跟這三只鬼魂講了一遍。
「完了?你最少要十分鐘後再進來。」長得酷似貞子的少女,掀開長發,一張蒼白的臉露了出來。
「額,這樣吧,只要不打死,隨便你們怎麼玩,去吧。」悟用心知這三只鬼跟高家父子有深仇大恨,不讓他們解恨,那也說不過去。
「哎呀,頭痛死了。」長得像貞子的少女一轉踫到了後牆上,一**蹲坐在了地上。
「姑女乃女乃,把頭發撩起來,看著點路啊。」
等這三只鬼消失後,悟用從道包里掏出一盒軟包白沙,約五塊錢一盒,從煙盒里抽出一根皺巴巴的香煙,用手捋直,點燃後,蹲在牆根抽了起來。
抽煙,對于悟用來說十六歲都學會了,師父玉璣子每隔半月下次山,算卦賺的錢,買點日用品,買些酒肉,再買幾條煙,在這種環境的燻陶下,久而久之,悟用便沾染上了這些社會陋習。
「啊!!媽呀!!有鬼啊!!!」
很快,屋里穿來一陣陣驚恐的慘叫聲,悟用蹲在牆根幸災樂禍的依舊抽著煙。
過了一會兒,悟用踩滅煙頭,整理一下被高剛幾個人撕爛的道袍,不急不慌的走到高剛家門口,很有禮貌的敲響門。
「無量天尊,施主,你屋里可否有鬼?」
「救,救命啊!道長!」
「喔,還請開開門,讓貧道收了那鬼。」
!
悟用剛說完,高剛被那皮開肉綻的中年鬼抓起拋飛到鐵門上,力道極大,鐵門都被砸凹下去了,很快,院門就打開了。
「道長,救我!」高剛撲到悟用腳下,緊緊的抱著悟用的大腿,滿臉驚恐,口吐鮮血,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看的悟用心里著實痛快。
「你不放開我的腿,我怎麼抓鬼,滾一邊去。」悟用怒踹高剛兩腳,把高剛踹到一邊,抽出桃木劍,裝模作樣的沖了過去。
「孽畜,還不速速就擒,看我不打散你們的魂魄,讓你們永世不得輪回,嘛呢叭咪吽。」悟用胡亂念了一通,揮著桃木劍佯裝要殺那小媳婦鬼。
「嘻嘻,逗比,哪有道士念和尚的經。」鬼小媳婦掩嘴嬌笑不止。
「哎呀,听得我整個鬼都不好了呢。」像貞子的少女鬼,故作躺了下來,捂著腦袋裝頭疼。
「額,雖然是演戲,但也要裝的像點吧,你妹,趕緊撤吧。」悟用唯恐高連成父子看出漏洞來,趕緊催促這仨鬼離開。
「打的真爽,別忘了你的承諾,我們先走了。」中年漢子活動了一子,皮開肉綻的身體,掉落幾片血肉。
而後,中年鬼帶著小媳婦鬼,少女鬼,憑空消失在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