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我不信。」阿東狂怒道,「我不信打不死他。」鞭子像雨點似的落在了方菜身上。
「你作死了。」老西差點被鞭子打到,閃到一邊罵道。
「等一下。」小北說道。
阿東停住了鞭打,問道︰「你有什麼好的建議?」小北雖然看上去身形似孩童,但卻是四個人中年齡最大的。
小北從身上模出一個小瓶子,說︰「這里面是爪哇國特產魔鬼辣椒,沾上一點點就能辣翻一頭大象。」
小北把瓶子拋給阿東︰「用這個試試吧。」
「哈哈,正好,有了這個,我就不信你還不現出原形。」阿東說完往水里倒進了半瓶魔鬼辣椒。
很快的桶里的水就成了鮮紅色,並且翻滾著沸騰了起來。
阿東把鞭子伸進木桶,讓鞭子沾滿了魔鬼辣椒水,再用這條魔鬼辣椒鞭子往方菜身上抽去,連抽了兩三遍,方菜終于有了反應。
只見從方菜身上開始釋出了黑色的氣體。黑色氣體凝聚成形,就像是一頭原始的凶獸。
獨目駝山從身上取出了有色虎貝開始測試妖力值︰「啊不可能,妖力值這麼高,上千了,上萬了,還在升,不好……」
只听‘啵’的一聲輕響,有色虎貝冒出黑煙,與老芋頭上次測試方菜一樣,也是黑屏了。
「怎麼可能?」獨眼駝山扔掉變得滾燙的虎貝。
「趁現在。撬開他的嘴巴,把滅妖丸灌下去。」阿東吼道。
大南走到方菜身邊,把方菜的嘴撬開來,阿東迅速拿一大把滅妖丸扔到方菜的嘴巴里面。
大南合上方菜的嘴巴,防止滅妖丸從方菜的嘴巴掉落出來。
滅妖丸順著方菜的喉嚨吞到肚子里面。
「嗷……。」似乎有什麼動物蘇醒了,從方菜的嘴里吐出了有別于人類的獸吼聲。
「滅妖丸不頂用了,阿東大南快閃開。」老西叫道。
只見方菜仰天發出了一陣磣人心肺的嘶吼聲,雙手一掙,綁住雙手的鐵鏈就像紙糊一樣斷掉了。
「太可怕了,妖獸已經佔位,快要完全妖獸化了。」獨眼駝山喃喃道。
在方菜下一步動作這前,一陣雲彩迅速遮住了方菜全身,只見雲霧中的方菜不停的扭動、吼叫。
陣陣勁風滾動,飛沙走石,讓人睜不開雙眼。
過了一會兒,方菜扭動著的身子終于停了下來,黑色氣體也漸漸的淡去,只有那一層的雲霧始終纏繞在方菜身上。
獨目駝山睜開了獨目。
「現在是什麼情形?」其他人也睜開了雙眼。
獨目駝山壯著膽子走上前去,走了兩步忽然轉身說道︰「小北,你去看看。」
「嗯。」小北應了一聲走了過去,把小手往方菜身上模去。
「噗」的一聲輕響,那團雲霧忽然之間煙消雲散。
小北嚇了一跳,連忙一個後空翻離開了方菜身邊。
只見方菜還被鐵鏈固定在牆上,雖然他的雙手已經掙月兌了,可是他的脖子和雙腳還被兒臂粗鐵鏈牢牢的綁著。
他的頭下垂著,似乎已經睡著了。發出了輕微的鼾聲,身上、皮膚上的傷痕也消失不見了。
最奇怪的是他的胸前,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好像刺青一樣的東西。
那是一個動物的腦袋。有尖尖的耳朵,長著鋼針似的刺,卻又長著豬一樣的鼻子,嘴巴中長滿了交錯、鋒利的牙齒。整張似狗又似豬的臉嚴重扭曲著,雙眼圓瞪,就像想要從方菜的身體里面鑽出來一樣。
「那是什麼妖怪?」老西指著方菜胸前的獸頭問道。
獨眼駝山湊近前去一看,那怪頭的眼楮似乎眨了一下,獨眼駝山嚇得一交坐在地上,說道︰「可惜了一團好筋斗雲。」
老西問道︰「怎麼了?」
獨眼駝山說︰「這怪物眼看著就要從甲五一的身體里面復活,是筋斗雲犧牲了自己,總算把怪獸封印住了。」駝山說著,雙手拄著地,緩緩的從地上站了起來,雙手卻依然模著地,這樣的姿勢看起來很是奇怪。
老西問道︰「那現在怎麼辦,這甲五一要怎麼處理?」
駝山說︰「先把他扔到黑牢去吧,在御鎮司獄長回來之前,一切都要和以前一樣。我不想有任何的麻煩出現。」
二
在山月復廣場中央,有一排深埋在地下的大鐵籠,那就是黑牢。每天中午都有陽光從上面照射下來。
方菜已不知道自己幾天沒有吃飯了。他微微睜開眼楮看看四周,都是堅硬的石塊,底下有一個洞,好像是老鼠挖出來的,被一卷紙堵住了洞口。陽光照射的時候,四周都是飛塵,到了夜里又冷颼颼的。
方菜的心里也是冷颼颼的,他能感覺到筋斗雲棉花糖已經永遠的離開了他。
「為什麼?為什麼?」方菜的手一遍遍的捶打著牆壁,「我身邊的朋友一個個的都要離開我。毛毛蟲、安東尼……現在又是棉花糖。為什麼?」方菜的手出了血,但是方菜一點也不自覺,因為心里的痛楚勝過了皮肉之痛。
方菜又一次的失去了自由,這時雖然嫦娥與唐方不在身邊,方菜卻再也不是李家莊時那個初出茅廬、膽小的方菜了。
他雖然發誓不再讓人關起來,可是眼下的這種情況也不是他自己能決定,但是他又不甘心……
「不甘心又能如何?」方菜苦笑著。
幾滴冰涼的雨水滴在了方菜的身上。
「難道是下雨了?剛才還出著太陽,這鬼天氣說變就變。」方菜抬起頭看著上方飄飄灑灑下來的雨水,嘴里喃喃道。
這大雨一下就不可收拾。
雨勢很大,從監獄頂上那個漏斗形大洞[天穹]飄灑進來。
剛開始方菜還張開嘴吸取雨水解解饑餓,可沒想到雨勢越下越大。把他置身的黑牢灌滿了水。
水漸漸的漫過了他的頭頂,方菜伸出雙手亂抓,手中抓到了一團紙,方菜把紙團牢牢的抓在手中,一只手搭在牆壁上,把頭露出了水面,稍稍的喘了口氣。
在土牢旁邊地下是一條下水道,此時正有兩個人匍伏著在下水道中前進,忽然听到後面水聲有異常,帕塞爾道︰「老大,好像是下雨了,下水道進水了,我們快退回去吧。」
阿拉丁一探腳下的水深,雖然下水道里黑不隆冬的,但仍然能探測到水位正在逐漸的上升。
阿拉丁說︰「那就回去吧,探明了下水道的走向,以後就可以輕松的越獄了。」
兩個人一前一後的慢慢向後退去。循著舊路又回到了東區監獄中。並沒有人發現這兩個形蹤詭異的人去了又返。
阿拉丁與帕塞爾在監獄的地板下挖了一個洞,挖通了地洞到達下水道,準備從下水道里偷偷的溜出監獄。沒想到逃的時候踫上了下雨,下水道中積滿了水,兩個人無奈只得倒退回來,另外再找機會逃獄。
雨終于停了,又到了下午的放風時間,甲區所有的異界人可以到廣場上活動活動筋骨。
甲三來到了阿拉丁與帕塞爾的身旁,悄聲問道︰「老大,那條下水道出得去嗎?」
阿拉丁裝著運動身體,也悄悄的說道︰「可以的。查理謝謝你了,多虧有你帶來的地獄施工圖與挖掘工具。」
查理說道︰「老大你在說什麼呢?十幾年前,如果沒有老大救了我的性命,查理還能站在這里與你講話嗎?再說了,我也只是利用看病的便利順手牽羊而已。老大,沒想到分開了這麼久我們又被關在了一起。」
「查理,你放心,我一定會把你和安娜一起弄出去的。」阿拉丁信誓旦旦地說,「有人過來了,我們就先走開了。」
甲三三走過來︰「三十號,在說什麼呢?」
甲三說道︰「沒有說什麼?只是下了一會雨,感覺身子挺沉重的,活動活動筋骨而已。對了,听說黑牢那里淹水了,不知道死人了沒有。」
甲三三說︰「我正要過去看一看。」
方菜閉著雙眼,身體還在水中載浮載沉。
「伙記,五十一號,是我甲三三。」甲三三叫道。
方菜昏昏沉沉的睜開血絲遍布的雙眼,眼前一團迷霧。他不知道有幾天沒吃飽飯了,餓得眼楮都花了。
甲三三從懷里拿出一個熱飯團︰「給,五十一號,你都好幾天沒吃過飯了,再這麼下去,你一定會死掉的。快把飯團吃了吧。」
甲三三把飯團擱在鐵欄桿上,兩支鐵條的中間。
「你多保重,我走了。」甲三三悄悄的退了回去,但是這一切還是落在了甲區老大們布下的內線眼中,一個混號叫‘眼鏡蛇’的囚犯悄悄的轉身向阿東報告去了。
方菜鼻中聞到飯香,但卻沒有力氣去拿飯團。
時間過了很久,飯團的香氣引來了一條小花狗。小花狗聞著味道來到了飯團前面,伸出前爪去夠那飯團。飯團松散了掉下了黑牢,黑牢下的方菜張開嘴巴,接住了飯團……
天上不再下雨,積水順著老鼠洞流到下水道去。黑牢里面積的雨水也就慢慢地消退得差不多了,百無聊賴的方菜打開了手上的紙團,準備用它來打發難熬的時間。
紙團包在一張用來包裹熟食的油紙里面,雖然泡在水里面但並沒有浸水糊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