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啷’一聲。趙團拔出牙刀,站在了至尊寶之前,刀尖對準了太史怒。
毒尊藥媼說話了︰「我知道此人是誰?」
太史怒躬身道︰「哦,毒尊師伯認識他,他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戒備森嚴的地獄中,他是如何通過結界的呢?」
毒尊藥媼冷哼道︰「如果我猜的不錯,他就是打破結界的那個人。」
「不可能!」太史怒道,「結界不可能這麼輕易就打破的?」
「那加上我又如何?」隨著話聲,出現了兩名女子,一個珠光寶氣的中年女子,另一個婢女模樣的背上背著一支碩大的芭蕉扇。
「鐵扇娘子?」太史怒臉色微微一變。
鐵扇娘子指著女婢背上背著的芭蕉扇說道︰「若非我用芭蕉扇吹開了封印,這位大哥無論如何破不了封印與地獄大門。」
「娘子……」牛巨魔叫了一聲,垂下頭來。
「沒用的東西,回頭再跟你算帳。」鐵扇娘子怒哼一聲,接過了垂死的火孩兒。
趙團忽然放下手中的牙刀︰「既然被你們團團包圍住,我已經沒有逃走的必要。只是這個人……這位小孩是剛才沖進來救方菜的其中一個人,與這件事並無牽連,你們就放他走吧?」
「把他帶走。」楊戩說道。
趙團看了一眼至尊寶,至尊寶不敢開口說話,他那一口蒼老的口音會讓他暴露身份,而現在顯然還不到暴露身份的時候。
父子倆只能用眼神默默的交流。
趙團被帶走了。
鐵扇娘子瞪了一眼呆呆站著的牛巨魔︰「還不跟我走!」
鐵扇娘子抱著重傷的火孩兒,牛巨魔與女婢緊跟在後面。
太史怒道︰「你們別走……」
毒尊藥媼搖了搖頭道︰「讓他們走吧!」
方菜問道︰「毒尊師伯,火孩兒真的一點都救不了了嗎?」
毒尊藥媼嘆道︰「除非你的師尊老芋頭在這里,或許可以用赤陽至經為他續命。」
方菜大叫︰「牛大叔請等一等……」
忽然後方一陣響動,幾名獄卒被一陣蠻力推倒,一個紅發大漢從天而降。張開雙臂一把抱住方菜。
方菜回頭一看,只見是一個紅發大漢,他的雙手雙腳被鐵鏈鎖住,嘴巴也被一條堅韌的透明魚絲穿縫了起來。
「安東尼,誰把你搞成了這樣……。」方菜叫道,用力扯下了安東尼嘴巴上縫著的魚線。突然想起,這里是地獄,不用說,自然是地獄那些可惡的家伙們。比起方菜差點在這里丟掉性命,安東尼只是被限制了自由算是好的了。
「方菜哥哥……我好想你。」安東尼興奮地抱緊了方菜,他比方菜要高出許多,力氣也是大上幾倍,「我殺掉了那個駝背,報了仇了!」
方菜問道︰「安東尼,你不是被阿拉丁用槍打死了嗎?怎麼會好好的而且被關在這里,我真不敢相信我的眼楮。」
安東尼委屈的咂巴著嘴巴︰「我醒來的時候,四周黑乎乎的,沒有一個人。我心里好害怕,後來我遇到了羅通哥哥,他把我帶到了突厥戰場上。是這個人把我抓來送到這里的。」安東尼指著太史怒。
方菜想起自己曾委托過碧姬幫忙找她的師尊毒尊藥媼給安東尼看病,如今毒尊藥媼恰好在這里。那就請毒尊藥媼給安東尼看病豈不是好?
于是方菜說道︰「藥媼師伯,他是我的兄弟,叫安東尼。以前曾委托碧姬姐姐給你提到過的那個失去記憶的人。你還記得嗎?」
毒尊藥媼看了眼安東尼,說道︰「哦,是那個穿越來的異界人呀。他是在穿越的時候喪失的記憶嗎?」
毒尊藥媼讓安東尼躺下來。
安東尼依言躺了下來,忽然從他的懷里露出了鳳頭釵的一角。
那時候所有的首飾都是人工打造的,所以各有各的特色。
毒尊藥媼瞟了一眼安東尼懷中的鳳頭釵,忽然臉色大變︰「這……這是哪里來的?」
安東尼拿出了懷中的鳳頭釵以及一封信︰「這是師父老人家臨終前托付給我的,讓我轉交給天宮一位叫江中月的人。」
按照慣例,每個犯人進入地獄,身上的東西都必須自動交出來,但也許是主管此事的副獄長那兩天忙壞了。也許是安東尼抗命不從,光顧著懲罰安東尼了就把這碴給忘了。
方菜說道︰「藥媼師伯,你認得此人嗎?」方菜自是比安東尼靈活,他察言觀色,看到毒尊藥媼神色有變。認定江中月必定與毒尊藥媼有什麼關系,或者兩人之間互相認識。
毒尊藥媼點了點頭︰「我認識,不過你放心將此書信托付給我轉交給這個江……江中月嗎?」
方菜說道︰「如果師伯認識這位江中月的話,那就太好了,就請師伯轉交吧。」
方菜一直找不到這個叫江中月又住在天宮中的人。特別請了碧姬幫忙尋找,想以碧姬在天宮中的資歷找一個人應該不會太困難。但是沒想到,就算連碧姬也無法從天宮百十號人中找出一個叫江中月的人來。
所以當方菜听說毒尊藥媼認識這個叫江中月的人時,方菜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總算是落下了。
他從安東尼的懷中取出那封信以及鳳頭釵,當他的眼光落到信封上的收信人的名字時呆住了。
毒尊藥媼一伸手將信封以及鳳頭釵拿了過去。
毒尊藥媼顫抖著手打開了信封。
「偷看別人的信,不禮貌。」安東尼說道。
方菜按住了安東尼的嘴巴。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信封上寫的收信人應該是︰江中月子。只是最後面那個‘子’字寫得太小了。小到沒有人去注意到它。再說了一般人的姓名大都是三個字。連名帶姓四個字的太少。而且也鮮听到有人姓江中的。
所以方菜他們才會誤會成江中月。其實真正的收信人應該就是江中月子。
但如果是江中月子。那麼,這個江中月子應該是誰呢?
方菜想起了天穹上不周山頂,那個東瀛武士伊藤說的一句話︰「我記得我從沒有報過公主的閨名,如果你不是公主本人,你如何得知公主的閨名叫江中月子?」
「難道……。」方菜想至此,心中似乎已有了答案。
毒尊藥媼顫抖著雙手看著信,忽然她的情緒崩潰了。
她把信紙撕碎了向著空中扔去。嘴里喃喃道︰「謊言,謊言都是謊言,說什麼愛我一生一世全是騙人的把戲。我的青春都去哪兒了?我要拿回我的青春,我要報復。」
毒尊藥媼臉上的面具掉了下來,落在地上碎成幾瓣。她的臉絕美,可能是長期躲在面具下沒有接觸到陽光的關系,她的臉有一種病態的蒼白。乍看起來像是古代日本的藝伎。
她撲向嚇呆了的安東尼︰「不錯,我就是你要找的那個江中月。那個負心人給你的金錘呢?那可是我們東瀛國的國寶,千萬不能弄丟了。」
「不知道。」安東尼搖了搖頭,「我進來的時候身邊就沒有了金錘,我也不知道它去了哪兒啦?」
毒尊藥媼轉向太史怒︰「太史怒,他的那雙金錘呢?」
太史怒想了一下說道︰「金錘也許是遺落在戰場上被人撿了去了。」
「什麼?金錘丟了?」毒尊藥媼不幸的人生又添上了一筆,這雙金錘是東瀛國的國寶,也是東瀛王室的像征。想當初,那個負心人為了這雙金錘遠走東瀛。欺騙了她的感情。也是自己太傻,听信了他的花言巧語,偷了金錘與他私奔。如今落得了什麼?只是無盡的痛苦與噓唏。
「啊……。」毒尊藥媼抬起頭來看到眾人的眼光看著她,眼中盡是同情。
她不由看向自己身上,只見披落香肩的秀發已在剎那間變了顏色。
原來毒尊藥媼的滿頭烏黑的秀發經過情緒的激變,已全部變成了銀白色。
毒尊藥媼掩頭奔向了福澤無邊,上了福澤無邊後狂叫︰「我要讓這個世界付出相應的代價,彌補我失去的青春。」
福澤無邊不安的叫著,但是毒尊藥媼此刻心神大亂,她不知道此刻在福澤無邊的羽翼下竟然還藏了一個人。
方菜沒有注意到此刻身邊的那個詭異的小孩子已經不見了,他趁眾人不注意,悄悄地靠近了毒尊藥媼的坐騎福澤無邊。利用他的個子矮小,鑽到了福澤無邊的羽翼下面,緊緊的貼著福澤無比的身子。福澤無邊不安的鳴叫著,可惜的是此刻的毒尊藥媼感情受到創傷,多年的等待得到的是昔日情人的離世。以至心神大變沒有注意到有人利用她與福澤無邊將這個人帶出了地獄。
出了地獄,一道小小的人影從福澤無邊羽翼下一躍而下。
福澤無邊一聲長鳴,毒尊藥媼罵道︰「畜生,連你也來欺我。」
毒尊藥媼傷心欲絕,並沒有發現福澤無邊身下藏了一個人飛出了地獄。
而至尊寶的目的也就不過是借助福澤無邊身體的保護躲過靈力宮三老布下的結界離開地獄而已。
開刀幫,幫主刑霸跪在一個小小的人影面前︰「前輩,你也能出來太好了,請求你率領開刀幫一統江湖,再創輝煌。」
至尊寶本來就是一個統領過千軍萬馬的統帥,但此刻他的雄心已泯,聞言說道︰「此事不急,我听說江湖上有一個預言家叫朱東的,你先把此人找出來,請他預言一下天下幫的前途。你可以開疆拓土,有什麼困難我會幫你的。對了,在找到朱東的這段時間里,最好不要打擾我。現在是我功力最虛弱的時候。等到我的形態是大人的時候,也就是功力最強的時候。我自然會來找你。」
刑霸問道︰「請問前輩長到大人的時候需要多長時間?」
至尊寶淡淡說道︰「不會太慢的,上一次我長到壯年的時候用了一年半,再上一次用了三年……照這樣推斷的話,我大概六個月到一年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