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方菜一個翻身爬了起來,但又想郝天雷的風雷掌怎麼可能會如此簡單,裝蒜就裝到底吧,又一個翻滾滾倒在地。
方菜自滿是灰塵的地上仰起頭來,只見到一個充滿關切的眼神注視著他,一張秀美的臉滿是焦慮︰「喂,你沒事吧?二師兄都是你,把客人打傷了看我不告訴爹去。」秋雨憤怒的瞪著郝天雷。
郝天雷不好意思的模模頭︰「這個丑八怪,嚇了我一跳……。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方菜看著秋雨的臉,只能看到秋雨的側臉,忽然他的心如遭重擊︰「為什麼?她那麼像那個人,我夢里夢了千回的人……」
少偉走到方菜身邊,蹲了下來,扶起方菜︰「駝子哥哥,你有沒有受傷?這開刀幫都是壞人,剛才那個人想殺你,現在又有人打你欺負你,我們走吧。」
方菜問道︰「那你爺爺怎麼辦?」
提起爺爺,朱少偉又哭了起來。
秋雨皺眉道︰「都是二師兄,我們好不容易才哄他睡著了。」
郝天雷撇了撇嘴角︰「我不是已經道過歉了,再說我也不是故意的,誰叫他長成那個樣子的。按我說,沒事就不要出來嚇唬人。」
鎮東堂的堂主霍震霆終于回來了,還帶回來聖火教聖姑舒思雅。
霍震霆帶著舒思雅到山上游玩,好像一副你儂我儂、神仙眷侶的樣子。但其實兩人之間的關系水火不容。
霍震霆說道︰「舒姑娘,我知道你恨不得生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舒思雅說道︰「你知道就好,殺父深仇不共戴天。我勸你趁早把我殺了免得將來後悔。」
霍震霆朗聲笑道︰「憑你的武功我目前還不需要擔心什麼?」
舒思雅道︰「難道你就不怕我暗殺,暗中下毒嗎?」
霍震霆盯著舒思雅看了半晌︰「你能說出來,證明你心中坦蕩蕩,我更不需要擔心了。」
霍震霆又說道︰「就算真的被你毒殺了,那也是我命中注定,我一點也不會怪你。」
舒思雅歪著頭說︰「你這個人腦子有沒有問題呀?你帶人滅了我聖火教。明知道我恨你入骨,為什麼還要留下我在你的身邊?」
「因為一個人……。」霍震霆說出了一個人的名字,「因為我的師父--刑霸。」
「他把我留在身邊,教我武功,只是在利用我幫他打江山。或許他忘了,但是我沒有忘記。他就是我的殺父仇人。」霍震霆一字一句說道。
「啊……!」舒思雅驚訝得張大了嘴巴,「你們師徒倆都是瘋子,你師父刑霸也是瘋子,干嗎把一個仇人之子放在身邊。難道他不知道斬草除根的道理嗎?」
舒思雅不怕霍震霆發狠滅了自己,因為她早就存著必死之心。當黑水崖上聖火熄滅的一剎那,舒思雅感覺到生命已經離開了自己。
「我知道他。」霍震霆說道,「他是個一心向上、求進的人,為了步上巔峰不惜使用各種不同的辦法。安排一個仇人之子在身邊,這樣他才不會懈惰,必須保持清醒,才不會讓仇人之子有任何的可趁之機。只有這樣,他才能時刻保持巔峰狀態,這樣的刑霸,我是永遠戰勝不了他的。」
舒思雅說︰「所以你才選擇了同樣的辦法,就只是為了……為了打敗刑霸,可是……你們,你與他不會覺得這樣活著很累嗎?」
「的確很累,」霍震霆說,「但是為了報仇,別無他法。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父親是一個普通的打鐵匠。有一天,他打造出了一把絕世好劍。」
「絕世好劍?」舒思雅問道,「什麼是絕世好劍?」
霍震霆說︰「劍的名字就叫做絕世好劍,刑霸為了得到他殺害了我的父親燒了我家的鋪子。雖然他領養了我,傳授我武功,給我一個家。但我時刻不能忘記,他是我的殺父仇敵。就像這次,他許諾我與師弟郝天雷,誰先攻下目標,就把他的女兒秋雨許配給誰?」
舒思雅指了指霍震霆︰「你們倆師兄弟互相爭一個老婆?」
「不是爭。」霍震霆說,「現在我知道了,是我先攻下的黑水崖,所以……」
舒思雅說︰「所以現在你師妹就歸你了是不是?」
霍震霆說︰「理論上是這樣,但是……」
「師妹雖好,可惜是仇人之女,你不想要是不是?」舒思雅快人快語。
霍震霆說︰「算你說對了,我們四個人一起長大,師弟郝天雷最喜歡小師妹,而小師妹卻與她哥哥沉霜感情最好……」
「打住打住。」舒思雅說︰「什麼亂七八糟的關系,小師妹的哥哥應該就是刑霸的兒子,為什麼沉霜不姓刑?還有,哥哥妹妹怎麼可以有男女感情?」
霍震霆解釋道︰「沉霜是刑霸的養子。」
舒思雅說話直接︰「那你你喜不喜歡小師妹?」
「這個嘛?」霍震霆犯難了。
舒思雅不依不饒道︰「快說實話。」兩人喧鬧猶如小兩口,誰有能猜得出他們原是仇家呢?
「大師兄……。」這當口,與秋雨、郝天雷與及朱少偉、方菜他們遇上了。
「師弟,師妹……。」霍震霆表情略微有些尷尬,連忙拉過舒思雅介紹道,「這位是聖火教……。」
話示說完,駝子月兌口叫道︰「聖姑。」
霍震霆道︰「嗯,是聖姑,這位小兄弟是誰?你們認識嗎?」
聖姑舒思雅搖了搖頭。
只是方菜情急之下並未改變喉音,因此舒思雅有些浮想聯翩︰少林寺外,一個少年背著她直闖少林寺,只憑幾句話就兵不血刃的救出父親舒卷,可如今父親被殺了,方菜,你又在哪里呢?
關于方菜的記憶只停留在少林寺的那段,後來在黑水崖上的表白已經隨著太史怒的施術而變成了空白。
舒思雅一下子清醒了,因為站在面前的不是那個俊逸的方菜,而是一個微不足道的駝子、瘸子,他的臉上貼了塊藥膏看起來又像是一個傻子。
方菜難過的低下了頭。他後悔不該沖口而出叫出她的名字。
秋雨說道︰「他是萬馬山莊的少莊主叫……。」
「我叫萬駝子。」方菜順風使舵,「你忘了,你們聖火教曾跟我們買過馬。」
聖火教鼎盛的時候分舵遍及各省。方菜代理堂主的青木堂就曾經跟萬馬山莊買過馬。這是方菜在帳目來往的冊子上看到的。所以方菜假扮萬馬山莊的少莊主並不是無中生有。一來萬馬山莊地處關外,不怕有人查;二來方菜正好看到,所以就拿來用了,沒想到踫到舒思雅差點穿幫幸好就搪塞上了,簡直天衣無縫。
舒思雅點點頭,那些趕馬的漢子里說不定有他,只是自己沒有注意到罷了。
「以後只怕不能再跟你們買馬了。」舒思雅眼中流下淚來。
「為什麼?聖火教的大伯大叔們……。」方菜問道。
「他們都死了。」舒思雅強忍著悲痛。
「什麼?」方菜顫聲道。內力不自覺的牽動,引發了赤焰掌,右手手臂無故自燃。
「啊,小心些。」舒思雅尖叫一聲。幾個人圍了過來給方菜撲去手臂上的火。
方菜直說對不起,不小心踫到火折子上的火了。
郝天雷仰首望天︰「別管他了,你們快看。」
天空出現了一幕奇景,無數把劍匯聚成雁翅形,在最尖端的劍尖上站立了一個人,長袖飛舞宛如神仙一般。
「好高明的御劍術。」霍震霆贊嘆道。
郝天雷說道︰「是西方劍聖,快通知師父,強敵來襲。」
山寨前,刑霸手持絕世好劍,早已做好迎敵的準備,西方劍聖駕臨山寨上空,發出一陣哈哈大笑聲︰「刑霸,這就是開刀幫的待客之道嗎?」
西方劍聖的笑聲中隱隱含著風雷之聲,聲可裂空。但是刑霸一點也不悚,他的雙眼放出強光,那是一種見到強敵時釋放出來的最強因子。
西方劍聖道︰「你手里拿的可是傳說中的絕世好劍。」
絕世好劍比一般的劍要大上許多,西方劍聖嗜名劍如命,就算沒有無雙城這碴,也是早晚要找上門來的。
這一點刑霸心知肚明。不過他還有倚仗,那可是位奇人,奇人也曾經說過,會幫他的。所以刑霸非常的淡定,他對百數年來的傳說深信不疑。
傳說中,至尊寶與西方劍聖的師父西方劍尊大戰幾百回合,驚天地泣鬼神。
雖然後來至尊寶被他的副手夢幻真人出賣,關入地獄黑獄。但細細想來,自至尊寶出道至今還未嘗敗績。
西方劍聖鼻中嗅出名劍的味道︰「沒想到你這天晴山上,竟然藏著其他的名劍,今天我全要了。」
雁翅中飛出數十把探路劍,向著至尊寶所住的洞穴飛去。
至尊寶十分有耐心,人活到幾百年了,定力當然要比一般人要高。他不急,他的身邊就是入定的朱東。他在等待朱東什麼時候醒來,就可以給他一個他需要的預言。人家都說朱東的預言很準,至尊寶也想試試,他並沒有超月兌到月兌離凡人的境界。凡人需要的他同樣需要。
這時候,洞門上傳來‘篤篤篤’數響,幾十根劍尖強力穿透了洞門露了出來。形成了一個工整的‘聖’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