驕陽似火,一絲風都沒有,房屋柱子上的油漆都被曬得出汗一樣。小院里兩棵古樹紋絲不動,可樹上的片片綠葉卻被曬得無精打彩,好似困倦欲睡了一般。
夏季的午飯後,正是睡覺的好時候,不過在葉府的某個小院里,卻有一個穿著青衫的少年,正盤腿坐在院里的青石上打坐。
「小琴,空兒不會出什麼事吧?這太陽多毒呀,貓狗都知道找個遮陽的樹蔭休息,他卻每天中午都要這太陽下暴曬幾個時辰,不會中了暑氣吧?」屋里,陳九娘擔心地看著外邊坐著的兒子。
「干娘,您就放心吧,您注意沒,葉空哥哥的額頭上都沒有汗呢。」盧琴每天都來跟葉空學影玉武功,半年過來,跟陳九娘熟得要命,陳九娘也挺喜歡這聰明漂亮的小姑娘,于是就認了她做干女兒,當然了,陳九娘最終想法還是為了葉空。
陳九娘又看看外邊的葉空,嘆了一聲說道,「男孩子就是喜歡逞能,以後,你要多照顧著你葉空哥。」
女孩都懂事早,十四歲的盧琴當然明白陳九娘話里的意思,瓜子臉頓時紅成了一片,不好意思地低頭咬著嘴唇下的小痣,用蚊吶般的聲音說道,「我知道的,干娘。」
陳九娘看她的小女兒樣,忍不住開懷大笑,「知道就好,再過兩年把空兒給你照顧,我就可以省心了哦。」
盧琴羞得站不住了,趕緊說道,「干娘,我們還是做繡活吧。」
別人看葉空在太陽下曬的辛苦,其實他一點都沒覺得,中午時分,空氣中火靈氣和土靈氣分外活躍,修煉效果要比半夜還要好。
葉空絲毫不覺得熱,如果用天眼術來看,可以發現他身周布滿了靈氣,包裹著他,強烈的太陽光根本無法曬到他的身體。
他拼命地吸收著靈氣,靈氣在他手掌鑽進,在奇經八脈中流動,運行十二個大周天,把最後留存的一絲精華注入氣海之中,那種感覺說不出的舒坦。
這半年來,葉空修煉可謂沒日沒夜,他給自己定了時間表,上午練習影玉武功,中午趁著太陽吸收火靈氣,下午制上幾十張紙符,然後整晚都是修煉。
他修煉如此刻苦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危機,來自範九蛇的危機,範家兄弟很可能早就知道他的謊言,可至今卻沒有對他出手,葉空相信這對兄弟絕不是好心放過他。
危機就是動力,範家兄弟遲早要伸出凶狠的利爪,所以葉空只有沒日沒夜地加緊修煉,才能在未來的決戰中增加一絲勝利的機會。
不過很遺憾,就算葉空如此刻苦,他也感覺到體內靈氣地增加,可他依然停留在煉氣一層,看來這五行升仙經修煉得確實慢,兩年了,第一個境界的第一層還沒過去。
五行升仙經雖然沒有什麼進展,可影玉武功和制符能力卻大有進展,現在的他已經可以把影玉的武功連環舞動,還能隨機應變見招拆招,如果他現在對上葉浩然恐怕也是勿須多讓了。
經過半年的學習,就連盧琴現在也是武功高手了,影玉上的武功太神奇了,不但神奇還好看,特別是女孩子打起來,比跳舞還漂亮呢,只是盧琴沒有修煉仙術,很多空中盤旋的動作做不出來,否則更加地曼妙動人。
一個多時辰以後,葉空感覺到空氣中的靈氣運動緩慢了許多,于是他停止吸收,把最後一絲靈氣納入氣海,這才雙目一睜,站了起來。
「葉空哥,快進屋喝點去暑甜湯。」盧琴迎了上來。
葉空看著她,笑了笑,心想女孩子就是先熟,半年前還干干癟癟的小丫頭,一下就丑小鴨變天鵝了,那些女人溝溝坎坎的妙處都已經初具規模了,教她武功時,難免踫撞到小丫頭的那些部位,軟軟的感覺讓葉空心神搖曳。
相比之下,葉空覺得自己就慘了不少,小雀雀剛開始出羽毛,不知道何時才能展翅高飛呢。
「去暑甜湯,是冰鎮過的吧?」葉空問道。
「是呀,我哥讓我帶來的冰,好重的呢。」
葉空突然苦笑了一下,現在他靈氣越來越強,可基本法術口訣還是沒有,否則只要念動口訣,動用靈氣,把院里的水井變成冰窖都不是難事。
來到屋里,桌上有一個方形的玉匣子,這是滄南大陸上一種神奇的玉,被稱作冰玉,只要把水倒進去,放上一夜,里邊水就成了冰塊,就跟冰箱似的。
這種冰玉比較稀罕,玉匣大小已是難得一見的奢侈品,冰箱那麼大恐怕只有皇家內室才會出現了。
葉空接過甜湯,又拿起冰玉匣打量道,「日他仙人,你哥還真會享受,剛發點小財,就用起奢侈品來了。」
盧琴嘴一噘,嗔道,「我哥才沒舍得用,是他听說你每天中午修煉,這才買了送來的。」
陳九娘一听,趕緊說道,「你哥太客氣了,這半年多蒙你們送這送那,照顧我們娘倆,我們日子已經好過多了,又怎麼能收這種奢侈品呢。」
盧琴抱著陳九娘胳膊說道,「干娘,您可別這麼說,應該是葉空哥照顧我們家,我娘常說,要不是八少爺,她還瞎著眼楮躺在破屋子里等死呢,又怎麼會有今天的好日子。」
陳九娘听得心中歡喜,嘴里卻罵道,「這個毛頭小子,毛都沒長齊呢,哪有那麼大本事,你們就幫他吹吧。」
葉空哈哈笑道,「放心吧,以後日子會更好的,現在那叫什麼好日子,以後你們才會明白啥叫好日子。」
陳九娘笑罵道,「小子,又吹上了,這日子不變回去就不錯了,還想更好,要多好?」
听說「變回去」這幾個字,葉空心里一沉,又想到了範九蛇,這範九蛇對他的威脅,就如同「頭懸梁」中的那根繩索、「錐刺股」中的那根針,時刻*著他,向前,絕不能松懈!
「我去練書法。」葉空喝完甜湯,站起來,所謂練書法其實就是去畫符。
葉空剛回到自己屋,盧琴也跟了進來,女孩的心思細密地無法想象,她竟然感覺到了葉空心情的細微變化。
「葉空哥,我和干娘都是開玩笑的,你別生氣了。」盧琴做錯事似的低著頭。
葉空笑了,「我跟你們生氣干什麼,我只是提醒自己,不要安于現狀,我老家有句話,弄上了床,才是你的女人……」
盧琴臉色大紅,頭都抬不起來了,嗔道,「葉空哥,你說什麼呢?」
「哈哈,我是流氓嘛,說習慣了。」葉空趕緊又換了個說法,「換個比方吧,放進自己口袋的才是自己的鈔票?這你明白沒有?就是提醒我們,不到最後一刻,千萬不要松懈,現在不能享受,時刻要記住,還有人對我們虎視眈眈呢!」
盧琴也不知道明白沒有,胡里胡涂地點頭。
葉空不爽了,「跟你說了也不明白。」
小丫頭急了,「誰說我不明白,不就說小心範家兄弟嘛。」
「你知道就好,我看你好象沒明白的樣子……」
盧琴臉一紅,低聲道,「我是不明白鈔票是什麼意思?」剛說出,就補充道,「如果是流氓的事情……就別說了……」
「鈔票也流氓。」葉空忍不住笑了起來,這也難怪,葉空嘴里總是喜歡胡說八道,嘴里那些髒話新名詞都是很流氓的,開始盧琴都要他解釋意思,上次葉空也不知道怎麼就冒出個「避孕套」,等跟盧琴解釋完,小丫頭臉紅得都要大出血了,以後再不敢問他新名詞的意思了。
「哦,鈔票就是銀子的意思,你們老家的話真不好懂呢。」好學的小丫頭這回又學到一個新詞。
「總之就是不干掉範九龍兄弟,千萬不要掉以輕心,讓你哥別忙著享受,要擴充實力,你也要努力練武,這樣才能以防萬一。」葉空又叮囑道。
盧琴點頭,「我知道了,要不我再連貫地舞一遍給你看看。」
「也好。」
一會以後,葉空說道,「你練這影玉武功的基本出發點不對,你不能注重好看!要注重傷人!影玉里的武功不是花拳秀腿,該出力的時候要用全部的力氣,你練的時候要幻想你的仇人就在對面,你看我打一遍。」
葉空練影玉武功時,要比盧琴剛猛多了,不過剛猛中又很瀟灑,忽而如穿林雛鳥一飛沖天,忽而又如風中輕紗搖擺晃動,那絕世的身姿看得盧琴美眸里柔情一片。
「啪啪啪!」葉空剛練完,就听見鼓掌聲,一個老者贊許地聲音傳來,「影舞!這絕對是影舞!老夫有生之年能看見真正的影舞,死而無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