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將白發靈魔的腦袋轟碎之後,凌錚趴在白發靈魔的無頭尸身上,喘了好一會兒的粗氣,這才身體發顫地爬起來,將插在身體上的那幾根鋼針一樣的喪鳴鳥毒羽拔出。
但一想到這玩意兒有毒,凌錚倒也沒有將這喪鳴鳥毒羽扔掉,而是收進了儲物指環中。現如今他身上的二階符已經只剩下風行術符,攻擊和防御能力都是大打折扣,任何能傷人的東西,都是值得收的。
稍稍整理了一下衣服,凌錚伸手一招,將不遠處的舞風劍收進體內,隨即便撿起了落在自己不遠處的黑色古鏡,盯著看了好一陣,也沒看出什麼東西來,嘆了口氣,同樣將之收好。
之後,凌錚又順手將白發靈魔的儲物戒指,那桿長槍一樣的鐵筆,以及那滾落在地上的金壁鈴,毫不客氣地收走。心想這一戰自己虧了不少,必須得找點平衡。
趙嫣然一陣輕咳,她臉色發青,就連坐著都很是勉強。她的肉身強度和凌錚根本沒法比,先前白發靈魔打出的那幾根喪鳴鳥毒羽也深深地刺入了她的胸口,看樣子,情況很不樂觀。
凌錚見此,一個箭步走過去將趙嫣然扶住,將她那淡藍色的衣裙已經被鮮血染紅,頓時有些不知所措。
「師弟,你身上有沒有可以解毒的丹藥?」趙嫣然輕聲問道,俏臉雖然已經泛青,卻見不到任何驚慌之色。
凌錚仔細想了想,之後搖了搖頭。他以前倒是用黑色古鏡轉化過不少解毒的丹藥,但因為自己本身就是百毒不侵之體,自然也沒有那些丹藥放在儲物指環中佔地方。
他看著趙嫣然這副樣子,卻一時想不出辦法來幫她,不知道為什麼,心里很不舒服。
「看來這次必須要死了。」
趙嫣然笑了笑,道︰「師弟,謝謝你出手救我,否則的話,先前那種情況,我肯定會被那白發靈魔侮辱,而且連自殺都做不到。」
「這個,呃,我們是同門,同門之間,理應互相幫助。」
凌錚撓了撓頭,見趙嫣然的雙唇變得有些發黑,心中更加焦急。
「我拜師較晚,那個時候,師父已經被師姐暗算過,沒幾年好活。」
趙嫣然神色平靜地道,似乎對自己身中劇毒的事情並不在乎,而是道出了其他的事情︰「我在被師父帶出焚火門之後,便已經踏入了築基境。八年的時間,我從師父那里學到了很多,也清楚了師父的過往,以及關于師姐的一些事情。」
凌錚見她這副樣子,心里更是心疼,插話道︰「你還是先別說話了,讓我想想,有沒有辦法幫你解毒。」
「嚴格來說,我,師父,都是可憐人。」趙嫣然依舊在笑︰「我是天生的冰火相克之體,師父則是為了等一個已經死去的男人苦守一輩子,之後被自己最為倚重的大弟子暗算。」
「有時候我就在想,為什麼我會是這種命運。」趙嫣然的目光已經有些渙散,卻還是靜靜地道︰「當初在見到師弟你的時候,我就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因為,你我都是特殊體質。但……」
趙嫣然的聲音越來越微弱,話還沒有說完,便暈倒在凌錚懷里。
凌錚一時間焦急無比,極力回想著自己所知道的一些解毒方法。
之後,凌錚眼中光芒一閃,想起了上曾經記載的一件奇事。
在大陸北域,曾經有一個修真者被一條帶有劇毒的毒蛇妖獸給咬中,但那修真者之後不僅安然無恙,體內的血液更是變得可以解掉修真界中存在的各種千奇百怪的毒,一時被稱為「解毒聖血」。
可惜的是,那個修真者被一個強大的古老門派給盯上,抓回去之後,活生生地被抽成了干尸。
拋開那修真者的悲慘結局不談,凌錚覺得這個方法多半能行。他本就是百毒不侵之體,體內的鮮血,說不定也能解趙嫣然所中之毒。
想到這里,凌錚直接從體內召喚出了舞風劍,右手將之握住,左手隨之緊握舞風劍的劍刃,之後右手猛地一抽,直接帶出了一串血花。
因為他的恢復能力很強,所以只能盡量將傷口弄得大一些深一些才行。
之後,凌錚將自己的左手掌湊到了趙嫣然嘴邊,撬開了她的嘴巴,開始將鮮血喂進她的嘴里。
卻沒想到,這種病急亂投醫的笨方法竟然真的很奏效,僅僅是一盞茶的時間,趙嫣然臉上的青色便消退了大半,原本變成紫黑色的嘴唇也恢復如常。
凌錚不放心,又放了大約一盞茶時間的血,直到自己視線有些模糊的時候,這才作罷。
之後,凌錚自儲物指環里取出了自己的一套衣服墊在地上,將趙嫣然平放在地上之後,自儲物指環中抓出了幾顆二品丹藥服下,這才好受了許多。
見趙嫣然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凌錚又是仔細琢磨了一下,又從儲物指環中取出了先前殺掉那只四翼鬼蜈蚣得到的碧綠色內丹,仔細琢磨了一陣後,將其輕輕送入趙嫣然口中。
根據記載,妖獸的內丹是可以直接吞服的,雖然效果遠不如以之作為材料煉成的丹藥效果明顯,但卻依然具有強化道基,增強體魄的作用。而四翼鬼蜈蚣屬于上古異種妖獸,據說體內有上古仙靈的稀薄血脈,內丹的效果應該會更好一些才對。
讓凌錚感覺有些奇怪的是,他在將那顆四翼鬼蜈蚣內丹給趙嫣然服下之後,竟然沒有任何心疼。
他扭頭看了趙嫣然一眼,見她臉上的青色已經完全消退,頓時放下心來,正想要月兌下自己的衣服給她蓋上,卻發現趙嫣然已經慢慢睜開了眼楮。
慢慢睜開眼楮的趙嫣然,首先見到的便是已經將外衣月兌掉了一半的凌錚,因為先前被白發靈魔那樣威脅,想都沒想,**猛地一掃。
「砰!」
「嗷!」
凌錚被這一記掃腿命中面門,只感覺自己像是撞上了一座山,痛叫了一聲,整個人直接撞在了尚未解除的封元陣壁壘上,將那道無形的壁壘撞出了劇烈的波紋。
但是被一腿掃飛的那一刻,凌錚心里也是暗自心驚,趙嫣然這一記掃腿的力道極大,幾乎快趕上自己了。在趙嫣然中毒之前,她曾經和凌錚一起攻擊過金壁鈴釋放出的金色光罩,凌錚很清楚她的力氣到底有多大。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她的力氣就漲了這麼多?難不成是那顆四翼鬼蜈蚣內丹的效果?但這也太快了點!
凌錚捂著差點斷掉的鼻梁,鮮血自指縫中溢出,模樣狼狽而淒慘。先前內心深處對趙嫣然的那點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愫,瞬間消失的一干二淨,只感覺好人沒好報。
趙嫣然在一腳將凌錚掃飛了之後,也有些詫異自己的力氣。之後,她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仔細舌忝了舌忝嘴唇,也嘗到了那股隱隱帶著清香的血腥味。
「你對我做了什麼?」
趙嫣然表情有些奇怪地望著慢慢爬起來的凌錚,問道。
凌錚捂著鼻子,滿是憋屈地將自己剛剛做過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之後站遠了一些。
但是說完了之後,卻看見趙嫣然的表情變得更加古怪。
「你,你是說,剛剛把一顆上古遺種妖獸的內丹喂給了我?」趙嫣然秀目圓睜,語氣顫抖地問道︰「是真的?」
「怎麼,你想還?」
凌錚見鼻子已經不再流血,隨意抹了抹之後,一臉是血地站在趙嫣然對面。
趙嫣然臉上依舊滿是震驚,靈覺內視身體之後,依舊有些難以置信地問道︰「你怎麼會有那種東西?」
「之前運氣好,在一個山洞里宰了一條四翼鬼蜈蚣。」凌錚倒是避重就輕,沒有將自己得到那株神血妖蓮的事情說出。
見趙嫣然還是盯著自己發愣,凌錚有些尷尬,叉開話題問道︰「你身上的毒,解了?」
趙嫣然望著凌錚,好久才道︰「不僅毒解了,就連靈脈中的冰火相克,也徹底解除了。」
這回倒是輪到凌錚發愣了。趙嫣然見他這副樣子,低聲道︰「師父說過,要治愈靈脈的冰火相克,必須要吞服上古遺種妖獸的內丹才行。這種東西極難尋找,師父之前帶著我走遍大陸,都沒有找到一顆,沒想到……」
凌錚脖子僵硬地點了點頭,感覺這事情實在巧合得有些過分。
「這封元陣就快要自行解除了,師弟你能不能先轉過身去,我要把那幾根喪鳴鳥的毒羽取出來。」
趙嫣然臉色有些發紅,低聲道。
凌錚點了點頭,依言轉身,望著面前空蕩蕩地大殿,臉上依舊還有未干的血跡,一陣發呆。
因為听覺和嗅覺都是極其靈敏,凌錚先是听見了一陣悉悉索索地解衣聲,緊接著便聞到了一種更加濃郁的幽香。
不知道為什麼,凌錚竟然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先前變成符被趙嫣然揣在懷里,被那兩團雪白壯觀的柔軟擠壓時的香艷場景。
又是暗自罵了自己下流之後,凌錚晃了晃腦袋,目光平視前方。
更巧的是,白發靈魔先前所布置的封元陣正在這時自行潰散,原本封禁周圍的無形屏障竟然逐漸凝形,如鏡子般光滑。
當然,這屏障也像鏡子一樣,可以反射背後的香煙旖旎。這讓未經人事的凌錚,直接目睹了背後那足以讓任何男人血脈噴張的情景。
「噗!」
一聲輕響,凌錚的鼻子再次噴出了兩道鮮血。而已經月兌掉了衣裙,不著片縷的趙嫣然,見此情景之後,發出了一聲刺耳的尖叫。
那尖叫聲在這空曠的石殿中,久久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