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錚不知道寧千鶴在飛鴻城外說了一個字就讓飛鴻城瞬間坍塌,不然的話,他絕對要調轉青色戰船,飛到那里去找寧千鶴,問問這幽魔幻鏡到底是什麼來歷。
凌錚走出靜室的時候,見竇筆依舊在趴在地上吐白沫,有些疑惑地問孔玄︰「你薔薇花的麻痹時間變長了?」
「沒,還是半個時辰。」孔玄笑笑︰「這家伙剛才起來的時候,想要拿劍跟我拼命,我沒辦法。」
「活該。」凌錚也是笑。
之後,兩人坐在竇筆面前喝酒吃肉,聊著下一步該去哪。
「肯定不能往回走了,咱們仨人聯手把飛鴻真人的大弟子干死了。那個道貌岸然的老王八蛋肯定在派人追咱們。」凌錚喝了口酒,道︰「金丹境以下,咱們踫上的話基本上不懼。但如果來了金丹境的高手,估計咱們只有逃跑的份兒。至于元嬰境高手,估計咱們就連跑都跑不了了。」
孔玄點了點頭︰「無妨,去哪都行。反正北域這麼大,飛鴻真人雖然是元嬰境高手,但這高手二字,僅僅局限于這方圓幾萬里的範圍。離開這方圓幾萬里,他拿咱們沒轍的。」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孔玄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之前我和竇筆在北域游歷的時候,曾經听見有人說過,在這北域中部的棋霄山附近,前陣子好像出現了一口深不見底的地窟,據說那里每逢子夜,都會有誦經聲傳出。而且,听人說那誦經聲竟然全都是粗淺無比的靈動訣,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凌錚听見了「靈動訣」三個字之後,神經驟然繃緊,連忙問道︰「你確定是靈動訣沒錯?」
孔玄見凌錚這麼吃驚,有些意外地問道︰「怎麼,別告訴我你對那號稱爛了大街的靈動訣感興趣,不然的話,我可是會很……」
見凌錚一臉的凝重,孔玄也收斂了笑意,臉色有些怪異地問道︰「別告訴我你所修煉的**就是那靈動訣。」
見凌錚點頭,孔玄嘴巴張了張,正要說什麼。凌錚想起了盜丹風魔曾經對他的警告,搖了搖頭道︰「這事情實在不方便透露,曾經有一位前輩告訴我,打死都不能泄露這個秘密。所以……」
孔玄倒也識趣,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卻是點了點頭道︰「那好,接下來我們就去那棋霄山吧。」
「多謝了。」凌錚替孔玄倒了一杯酒,笑道︰「等時機成熟了,我一定會告訴你。」
望見了凌錚目光中的真誠,孔玄笑道︰「沒關系,反正我和竇筆都是出來游歷,去哪都無所謂。能遇見你是緣分,能一起游歷也是緣分。如果能幫到你的話,更是件好事兒。」
凌錚舉杯與孔玄相踫,正喝著酒,插在竇筆背上的薔薇花終于月兌落,竇筆咳嗽了幾下,一臉怨氣地爬了起來。
「孔娘……」
竇筆剛說出了兩個字,便看見孔玄手上又多了一朵薔薇,臉色頓時垮了下去,哭喪著臉道︰「你是爺行了吧?我真夠了,你別丟花了,怪lang費的。」
孔玄這才將薔薇花收起,示意他坐下。
「接下來要去棋霄山看看那口地窟,有意見沒?」孔玄問道。
竇筆想了想,眼神驟然變亮︰「哎?是不是那個山中弟子各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風華絕代的那個棋霄山?」
孔玄點了點頭。
「嘿嘿,你們太會挑地方了。」竇筆自己給自己斟了杯酒,眉飛色舞地道︰「知道我喜歡那種地方,就特意去找那種地方。沒說的,走起!」
凌錚好心好意地提醒︰「我們要去的是那棋霄山附近的地窟,不是棋霄山。」
「離那麼近,不順便逛逛,怎麼對得起那些每天只知道枯燥修道的仙子們?」竇筆理直氣壯︰「凌錚,別告訴我你和孔娘炮一樣,喜歡男人。」
「老子喜歡女人!」孔玄在一旁爭辯道︰「有胸有**的女人!」
「快得了吧!」竇筆一臉的不信︰「你長得這麼漂亮,之前都被那飛鴻真人的大弟子看上想要走你旱道了,再漂亮的女人見了你恐怕也得自卑。你這輩子,注定就是找男人的命。哎,你胸要是大點,**翹點,直接就不用找女人了,那樣不僅能滿足自己需要,還能順便讓兄弟們爽爽,多好……」
一道紅影飛出,竇筆身上被孔玄飛了薔薇花,再次倒在地上吐起了白沫子。
棋霄山與先前的飛鴻城都是位于北域中部,用這艘剛剛得到的青色戰船趕路,向東一路前進就好。
北域苦寒,經常飛上一整天都在荒野或者冰原上,看不見一個人影。一萬年前曾經有一個修為高深,且極具探索精神的修真者打算橫穿北域,在連續御空飛行了一百三十五年之後,終于完成了這項壯舉。
之後,這位瘦得衣服包皮,皮包骨的修真者打死都不再踏足北域。
幸運的是,北域大地上,上古時期留下的傳送古台還是很多的,方便了修真者們跨域行路。而陣法師則可以直接自己刻畫傳送陣進行跨域傳送,光是這一點,就足見陣法師的手段。
雖然說下一步打算去那棋霄山,但那棋霄山的位置,也只不過是孔玄和竇筆從別人那里听來,根本沒有被驗證過。
三人駕馭著青色戰船,在這片荒無人煙的野地和冰原上飛了將近一月,終于在一處窮山惡水中見到了修真者。
那修真者身上所穿的法衣,看那花紋和質地,明顯是某個門派的制式法衣,再上那修真者才凝靈境六階的修為,想來其在門派中的地位不是很高。凌錚下船之後,很詳細地詢問這里的位置,以及關于棋霄山的東西。
之後,凌錚送給了那凝靈境修真者一顆二品丹藥,垂頭喪氣地回到了戰船中。
「咱們走錯路了。」凌錚嘆了口氣。
孔玄和竇筆都是一愣,之後,兩人一個臉紅,一個懊惱。
孔玄臉紅是因為這條路是自己親自指的,沒想到會走錯。竇筆懊惱則是因為暫時見不到棋霄山那些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女修士。
「剛剛那人說,想要去棋霄山的話,應該往西邊走,然後又說向北,然後又說往南。」凌錚有些頭疼︰「估計那人也不清楚。」
「還是別瞎撞了,找個人多點的地方,問問周圍有沒有傳送陣台吧。」竇筆難得提了個听起來還算是正經的提議,之後又道︰「這連著一個月都沒有看見女人,再這樣下去,我估計我看著孔娘炮都能硬起來。」
毫無疑問,竇筆又倒在戰船上吐了回白沫子。
那凝靈境修真者雖然對棋霄山的位置不清楚,但對這周圍的環境還是很熟悉的。凌錚駕馭著青色戰船,朝南邊飛了將近一天的功夫,總算見到了一座規模不大的修真者坊市。
將青色戰船變成巴掌大小收進戒指之後,凌錚便和孔玄竇筆二人穿過那坊市的幻陣,走了進去。
因為此時已經入夜,坊市中顯得有些安靜。凌錚三人走進了坊市中唯一的一間客棧,吩咐客棧準備桌酒席之後,各自進入了自己房間,舒舒服服地泡了個澡。
青色戰船上雖然各種設施都有,但畢竟長時間見不到人的活氣兒,總有些膩。現如今三人來到了坊市,竟然都有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不免有些好笑。
梳洗完畢之後,凌錚便走到了客棧一樓大廳,見竇筆和孔玄早就已經在吃喝,前者更是懷抱一只烤羊死不撒手,將書生的斯文和風骨糟蹋得一干二淨。
凌錚坐下之後,孔玄便道︰「我剛剛向客棧老板打听了,在這坊市南面大約一千多里的距離,有一座上古陣台。如果我們能借助那傳送陣台的話,前往棋霄山將會很輕松。」
「好,在這里休整一番,我們馬上就走。」凌錚點了點頭,也加入了吃喝的行列。
不一會兒的功夫,有幾個修為都是築基境的中年修真者走進了客棧,同樣要了一桌酒席後,開始邊吃邊聊。
那幾人將聲音壓得很低,但凌錚六識敏銳,無意間听見了其中有人說起了「飛鴻城」三個字。
這三個字立刻吸引了凌錚的注意,雖然偷听別人談話是很無禮的行為,但既然對方不知道,一切就都好說。
之後,凌錚直接傳音給兩人︰「我剛才听那幾人說,飛鴻城好像是被神秘高手襲擊了,整座城一下子被搞成了廢墟。」
「嘿嘿,報應。」竇筆嚼著烤全羊,含糊不清地道︰「飛鴻真人那老王八蛋做事不講究,估計以前肯定也得罪過人,現在被人找上門了。」
凌錚心底突然冒出一個自認為荒謬,但卻和事實相吻合的想法︰「我怎麼感覺,那事兒應該和寧大哥有關?」
寧千鶴給竇筆和孔玄,都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兩人听了這話,都是一愣。
「哎,你們不會真信了吧,我開玩笑呢。」凌錚伸手在兩人眼前晃了晃︰「寧大哥看上去比我都懶,就算他手段不俗,應該也不會去巴巴地找別人麻煩吧?」
說到這里,凌錚自己也覺得有些奇怪,補了一句︰「應該不會吧?」
正沉默著,一個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儒生走進了客棧,伸手將一張榜文交給了客棧掌櫃。
掌櫃見到這人之後,一臉的敬佩,雖然對方並沒有搭理他,掌櫃卻也感覺臉上有光。
那老儒生在將榜文交給了掌櫃之後,目光在客棧大廳不經意地一掃,陡然定格在凌錚身上。
靈覺敏銳的凌錚立刻感覺到了這道目光,抬頭與老儒生對視,他見那老儒生略顯僵硬的面容上帶著些許欣賞之意,還沒等作出反應,那老儒生便揮手打出了一塊玉石。
那玉石通體刻畫著復雜的陣紋,光芒閃爍間,有一道道紅色的陣紋自其中飛出,不斷融入虛空中。
玉石爆碎之後,凌錚三人已經被一座陣法所籠罩。
凌錚自然認得那玉石便是陣石,而老儒生的身份,自然也呼之欲出。
「陣法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