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爺最近正好缺錢用,當然不會放過大好良機,趁機收割一番,哪個貴族公子手里沒閑錢?少了的可以寫欠條。少爺忙完那方,把小姐們也不放過。那些小女生們紅豚豚的臉,小聲地招呼著拿銀子,偷偷瞟瞟旁邊臨風的「仙人」,羞得恨不得鑽到地上去,生怕張雲看低人。張少爺倒不在意,一會眼巴巴地耐心等待,一會五體投地地揀掉到底下的銀子,比剛才救助傷員還辛苦。
今日楊夫人動用法力,張雲發現那楊夫人竟然也是一個休真者,不知黃夫人是否知道,修真者真氣不外漏,和那不同人沒兩樣,只是精神一些,讀者看其他書有什麼隱匿法力的功法,那都是隨空臆測,至于法寶能術,天底下哪有那麼多天材地寶,要是有,也在須彌山上存著,讓你凡人得見?練氣修士動用法力和武林高手動用真氣沒得兩樣,一以靜入門,二以動入門,若能築基,兩門又合為一門。這些常識毋庸廢言。
張雲在這邊休息,那邊楊夫人的傷勢也好的差不多了。「喂,你剛才用的是什麼法器?」張小姐那楊夫人之托,前來詢問。張雲不慣說謊,不說也不行︰「下山時,夫子恩賜的防身玫瑰雷。」
楊夫人按捺不出了,主動跳出來︰「儒山有這樣寶貝?」
張雲臉一紅,「許是有的。」楊夫人何等人物,心里有數,又不好直說,心里暗自思忖,既然他殺了一大群邪教徒,怎麼不可能是敵方的人,待找機會再說。把這事按捺下來不提。
下人們還在拾掇破破爛爛的車具,天邊上如瓖金邊的落日,此時正圓,光芒四射,刺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要是回城,怕是半夜了。張少爺的臉被滿天紅雲映照得滿海金波,張少爺豪邁地登高發言︰「今日出游,一不做二不休,晚上去清平觀借宿如何?」眾人早就游興全無,少有應和,于是張少爺就一個一個點名問答復,誰又說二話,這事就這麼定了。楊夫人發現了這個人才,回頭抱怨張小姐︰「總听你們說他紈褲,能力還不錯嘛!」張雲心里好笑,若是有機會讓他說一大堆哲理來,你們眼球都要掉了。」
清平觀離此不遠,半個時辰就到了,高高的台階,一個清爽的道士聞聲迎了出來。「不知貴客來臨,在下本觀觀主黃道仁,本觀願為大家奔走效勞。」那位披帔著翎的年少伯爺揮著馬鞭︰「我等帝都貴冑,前來借宿一晚,快快前去安排。」道士黃道仁只站著不動,臉上陪著笑。好不懂事,說了身份,還不讓路,公子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楊少爺懷里一掏。一錠大塊銀子飛出一個拋物線,落到那張笑臉前,黃道士連忙高呼︰「過客來了,安排素飯•••」,大家跟從著拾級而上,這黃道士手法不錯,只听見老高處傳來他的吩咐︰「屋里的蚱蜢給我清好了。」
清平道觀早已破落,正對山門為三清大殿,還能看清殿內供奉玉清元始天尊、上清靈寶天尊、太清道德天尊,正殿綠色琉璃蓋頂依稀可見,斑駁不堪。右側為太和,左側為中和,後面是幾重住宅,可見以前的輝煌發達。
一行人安排住所,客多房少,張雲這樣的客卿知趣的不湊上去。跑去找到廚房正罵著小道的黃道人,說起張雲口中的那位熟人臭道士,黃道仁火氣飄得屋檐上,好吃懶做,偷雞模狗,今日不知在哪雜沓角落給我生事。張雲聞言埡口,這臭道士吹口氣,怕你就完蛋了。黃道仁還在個不休,張雲心里踏實了,人在就好辦。正出門,踫著一個人,原來是張少爺,「來找東西吃?」「是啊是啊。」張少爺搭著話就往黃道士那兒去,黃道士看到財神爺,眼楮都眯起來了。兩人熱熱鬧鬧的湊一塊了,張雲搖搖頭跑去楊夫人侍女那里取要些酒菜,侍女連忙找破車上取,正等著,听見屋里里黏黏的一聲︰「是張仙人嗎,來了怎麼不進屋啊?」
張雲本不準備生事,聞言只好過來推門進屋。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肩膀碧綠的翠煙衫半斜半開,露出小麥色的皮膚,迷離的眼眸泛著春意向人襲來。張雲此身何曾見過此般鼻血場面,呆了。張夫人輕輕把門人一關,柔弱的身子往門上一軟。「我最愛英雄了!」接著把張雲手牽起,「正想請教少俠你,你這不就來了?」
張雲舒了口氣︰「夫人但問無妨,張某勢必無所不言。」將小手兒輕輕拋開。
「不要叫夫人,怪生分的,小女子叫楊冪,叫名就行了。」
「對了,張少俠的玫瑰神雷怎麼用?」」莫非夫人有玫瑰雷?」張雲奇怪了,這玩意還是大路貨不成,這婦人不問雷,只問術,明顯有異。
楊夫人意識到自己出了紕漏,連忙把話挽回來︰「我個婦道人家,哪想玩什麼雷?看你使出來威力怪大的,就想知道你是怎麼把個雷弄得那麼響。」
張雲腦袋還清醒,解釋道︰「這是師尊專門練給我防身的,只有一兩枚,使用簡單得很,往那敵人一扔,連個口訣就夠了。」
「真的?」楊夫人臉色都變了。張雲連忙推月兌還有事,急急忙忙地從那房里抽身出去了。
在門廊剛好踫到張小姐,估計站了好一會了,看張雲臉怪怪的,張小姐像發現了什麼新大陸似的,道︰「楊夫人美不美?」
張雲連忙說︰「別瞎說。」就要去找侍女要酒食。後面遠遠傳來張小姐的嬉笑聲︰「帝王都沒吃到的,你先嘗了!」也不管有沒有人听見。讓屋內屋外的人都是一背汗水。
取了酒食,張雲就找哪兒人最少,柴房那兒清清靜靜,于是奔柴房去。
寧靜的春夜月朗風清,總是給人一種清逸嫻靜的感覺,月色靜靜流瀉在柴堆上,輕盈飄逸的韻致,清新蘊涵的情調自然流淌,一個懶懶的身影睡在上面,柔軟而有靈動感。要不是身上散發微微臭味,衣裳破一塊,蕪一塊的,這還是道風景。不是那臭道士還是誰,張雲輕輕放下托盤,合上門,靜靜地坐在那兒等候。
老道分明沒睡著,揪身起來︰「你個催命鬼,找到老道的窩子里來了,厲害呀!」
「今天山上的動靜又是你鬧出來的吧?」
張雲連忙施禮︰「不知者不為罪,晚輩糊涂,還要山人指點指點。」
「你欠我一條命,用驛站的酒抵消了,還找老道干什麼,老道要睡覺。」老道作勢要睡。
這不又有酒來了,張雲連忙把身後的就是盤子端出來。
「不要,不要,催命鬼的東西不能要。「老道嘴巴這樣說著,胡須都粘著盤子了,然後一把撰住盤子,「罷了,最後冒次險,不經歷生死誰知道雞好吃啊。」老道還是那副德行,在這清貧道觀,踫上苛刻黃道仁那樣的觀主,吃得飽才怪。
「你有什麼事情,快說,老道吃了就要睡了!」
「晚輩面臨築基,想要討教一些築基法門。」「築就築了,才,還有什麼法門?」
黃夫人都說築基有法,怎麼這老道卻說沒法?張雲糊涂了,于是耐心的把黃夫人的觀點向老道一一講明。
「真字進門,說的是不錯的,可是只有皮,沒有里啊!你說那黃夫人自己將來累死了,還把你拉去墊背。」老道對黃夫人的竅門完全不以為。巴扎嘴巴都沒個胃口。「不過,她那樣得個小成,也是不錯了。」堂堂結丹上人在老道眼里只是得個小成,那什麼是大成了?
「你說何為金丹?」
「書上將體內五股髒氣培育壯大,凝成內丹。」張雲老老實實的回答。
「這可不是落入小乘了。」
「何謂大乘?」張雲連忙詢問。
老道得意的仰頭汩汩幾口酒,「返天地之本,得天地之源,成就元嬰之相。」
「不是結了金丹然後元嬰嗎?」張雲的只是邏輯完全被推翻。
「大道九千九百種,結丹最下層,在丹上化嬰,多此一舉。世人都只認識復雜。不知大道尚簡,不足為道。」
這些觀點前所未聞,張雲半信半疑。「那好,如何返本朔源?」
「你這小子,問到重點了,我們萬靈乃本源產生,就好像這雞子的雞,屬于本源。而又欠缺雞冠,雞脖子。」
「要回到源頭,就先要補上所缺。可是怎樣補,用什麼補?」
什麼東西最大,就用什麼補,老道交代清楚,再也不理張雲,顧自喝酒吃肉去了。
張雲獨自坐在月光下,思索什麼是世界上最大的東西?有形的物體肯定挨不上邊,無形的?對啊,無形的事物才可能最大,和煦的春風在悠悠地吹著,風大;月華如練,流淌在心際,月大;還有陽光啊,自然界的萬種現象都可遍布大陸,高山,海洋。我一路看到的風景流溢的意境簡直充溢整個天地。這些風景還是要有心人來看,人是宇宙最具活力的精靈,改天換地也是人;撥雲弄日也是人。人的能力來自何處?人心,人心不就是最大的食物,。
張雲豁然開朗,原來最大的是人心中的意念,若能讓人真心真意容納天地,承載一切,這不就和本源同在了麼?得道得到了什麼?從實體來看,什麼也沒得到,從無形來看,得到的是整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