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0年4月12日南京離我們不過42公里,我們很快的就到了它的外圍。附近的駐軍已經全部撤退到市區內,整個城區沿著立交橋構成了環形防御陣地。我們被沒收了武器和車輛,待在外圍空空的房間里隔離12小時。
天已經亮了,我們草草的吃了點壓縮餅干,南京聚居點的安全部隊就已經打開了我們的房間門。領頭的是一名解放軍少尉,身後跟著4名士兵。他們警惕的注視著我們,少尉開口說道︰「登記一份,會有人帶你們去分配到的房子。」後面的一名士兵遞過來一疊表格,我們草草的填好就跟著他們往城區內部走去。一邊走,我一邊看,南京的立交橋是環城建造的,現在立交橋的下部都已經填充了混泥土,士兵站在立交橋上來回走動,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輛坦克或者是自行火炮,重機槍點更是一個接著一個,士兵的武器也基本都是95式或03式,看他們的肩章,是屬陸軍部隊的。我們慢慢的步入了南京的第二道防御線,在一座崗哨里,帶著我們的陸軍士兵,和哨站的WJ士兵做交接。緊接著,我們又被WJ士兵帶著向城區里走。附近的高樓上,時不時的可以看到一兩名士兵在來回走動,不時有士兵從角落里出現,大聲的詢問著口令。帶著我們的WJ士兵回頭對著王燦說︰「兄弟,你們運氣算不錯的,災難剛開始的時候,還不時的有人逃過來,可是直到4天前,我們再也沒有見過一個活人進到內城區的。」「發生事情了麼?」我出聲問道。「不太清楚,不過,以前我們有兄弟在外圍巡邏的,現在也全部取消了,估計是外圍有什麼厲害的東西吧。」士兵答道。很快我們就到了,南京市區那麼大,活下的人並不多,所以空房子有很多,只是為了方便管理,大部分人都被集中到了統一的區域。「這里就是了,這是管理你們小區的居委會主任,老孫。」士兵指著在小區門口前來迎接我們的幾個人中領頭的人說。老孫頭發花白,看年紀也有五六十了,身材精壯,兩眼炯炯有神。士兵吧手中的文件交給老孫,對我們點點頭就回去了。小區里不時有人走動,老人和孩子在小區的花園里玩耍,成年人倒沒見到幾個。老孫介紹到︰「你們有老人,就住一樓吧,中間那棟就是了,這是鑰匙,兩間房子都是你們的,中間被打通的。」
我和家人忙忙的進去看了看我們的新居,似乎主人才走不久,房間里只是落了薄薄的一層灰,稍微打掃一下就能住人了。老孫這時候又說道︰「在南京城,老人和小孩有最低配給,成年人必須去工廠工作,用食物當做工資。」是啊,在這個亂世,金錢已經失去了本來的價值,隨便哪座城市里,你都可以在地上看到花花綠綠的鈔票,被人當廢紙一樣散落在地上。「你們幾個成年人跟我走,我帶你們去工廠。」老孫說道。于是,除了我的家人,我們四個男人就跟著老孫走了。
大街上報廢的汽車已經被拖走了,整座城市空空蕩蕩的,偶爾見到的幾個人也是面黃肌瘦,毫無光彩。我們走的很快,不時可以看到一隊WJ士兵在巡邏,老孫不停的向那些詢問的哨兵出示代表身份的證件。我們很快到了原來的政務大廳,這里已經改成了安排工作的地方,門口用一個白色的牌子,上面用黑漆寫著「勞動服務部」。我們走了進去,里面的工作人員懶洋洋的靠在椅子上,這里竟然有電,看起來南京的電力系統依然在運作著。工作人員很快的打印好了我們幾人的身份證件,安排我們去武器廠上班。
老孫把我們送到武器廠就回去了,來回的跑動,讓我們幾個人已經餓的不行。汽油已經是屬于用一點少一點了,所以不可能用汽車運送我們,在這里,交通是徹底的靠著兩條腿。所謂的武器廠是由一座面粉廠改建的,里面裝配著的是從別的地方運來的制造武器的設備,我們四個人被分到了同一組,由一個姓李的師傅帶我們。「你們的任務是負責把武器零件手工裝配,我做一遍,你們看著點。」
王燦學的很快,因為他本身就是軍人,每天的訓練都需要他們拆卸裝配自己的槍支。這里生產的基本上都是95式自動步槍,好像還有一條生產線是生產手槍的。我和王新也很快的學會了。李斌笨手笨腳的,被師傅罵了好幾遍,就是學不會。沒辦法,李斌這些年就只顧著玩電腦了,頭腦夠聰明,動手能力倒是差了很多。
一天的工作結束了,我們正在發愁怎麼回去的時候,李師傅出來了,對我們說︰「你們是今天新來的,被分配住在B3小區,我帶你們回去。」他指了指靠在牆角的堆自行車。我們明白了,原來這里的交通是靠這個啊。
我們五個人騎著自行車出了廠。各個回小區的工人們騎著自行車形成了龐大的車流,甚至讓我有一種回到了六七十年代的感覺,大家都穿著綠色的迷彩服,瞪著自行車,唯一不同的是,我們沒有人什麼歡聲笑語。所有人都在為自己和家人的食物配給忙碌著。
回到家,今天的食物配給已經送來了,是十個饅頭,因為我們是新來的,多配發了一斤小米算是見面禮。我們就著自己帶來的餅干,草草的吃了一頓飯。自來水還依舊供應著,並且還在晚上7點到12點定點供電。總的來說,這里的生活,要比佳山小區好很多了。
但我不會因此而滿足的,這離我當初的規劃還是很遠的。怪老頭比較生氣,因為今天他被劃分為了殘疾人,沒有安排工作,他總認為自己的修車技術是一流的,他拉著老孫絮絮叨叨的說了半天,結果差點又被劃分為老年痴呆。家里人很快都去睡覺了,他們到現在還有點無法接受原本生活了幾十年的世界,在一夜間改頭換面。怪老頭也嘟囔著睡下了,只有我們四個還坐在客廳里,喝著半生不熟的水,在燈光下看著互相。
「我們計劃的第一步已經完成了。」我開口說道。我準備許久的求生計劃已經告訴了他們,他們也一直表示贊同。
「在這里不是長久之事,我們得想辦法去好點的地方。」王燦說道。
王新和李斌沒有開口說話,他們向來都是行動主義者,比較懶得動腦筋。
「我的計劃是,等過兩天,我尋找一下我團隊的人,然後大家一起離開這里,尋找到安全的地方,再回來接我們的家人。「我說道。
他們三個點點頭,並沒有什麼異議,對于他們來說,已經習慣讓我做主,因為他們沒有什麼牽掛了,除了跟著我走,就是麻木不仁的活著,或者是出去喂喪尸。
12點到了,斷電了,不時傳來的只有哪家孩子的哭聲,我多麼幻想著,如果明天早上醒來,一切就和以前一樣,現在只是一場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