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蝶 第五章 抄襲事件

作者 ︰ 車俊宇

早上醒來已經是7點鐘,我打開電腦,登陸小說網站,打算看看小說的點擊率,沒想到剛剛進入小說網站我就傻眼了,昨晚發表的,今天一大早就有了20多條評論,「你是一個很堅強的人,真佩服你的勇氣!加油!」

「雖然我們不認識,但是我真的很感動于你那種內在的力量,那種不與世俗同流合污的品行,希望你能加我QQ69856346為好友。」

「相貌代表不了太多,如果小說寫得都是你的親身經歷,我不得不說,這只是上帝給你開了一個玩笑,他只是想讓你寫完這部優秀的小說。」

……………………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些閃著銀光的留言,心里莫名的激動。這個世界上原來有這麼多支持我的人?!

不知道,他們如果看到我的模樣會不會後悔他們的留言。

因為早上8點鐘有課,我顧不得多看,急忙收拾準備上課。

來到洗手間,對著鏡子,那塊黑色的蝴蝶狀胎記依舊印在臉上,我用手輕輕地模了模它,這塊胎記帶給我的究竟是福還是禍?

忽然覺得那塊胎記格外的發癢,仿佛被蚊子叮過似的。可惡……我用力的抓了幾下,只覺得越來越痛。沒辦法,不抓了,拿起書本,直奔教室……

我依舊和往常一樣,我直接坐到教室地最後面的角落里,那里似乎從一開始就是我的專屬座位,絕對不會有任何人跟我搶^^^^我依舊一襲長發,試圖遮住那個胎記,不過,依舊是徒勞,因為不管我怎麼掩飾,我在其他同學中魔鬼的形象已經無法顛覆……

「今天我們接著往下講課,關于微積分的性質,第五點……」那個只會照本宣科的數學老師又開始了他的百家講壇。

我承認,我是長的很丑,但是成績還是可以的,他講的那些東西我早就熟記于心,索性把頭別向窗外,欣賞窗外的風景。

忽然,一個熟悉的背影映入眼簾……

深黑色的頭發,魁梧高大的身材,一副冰冷的表情,不錯,是他,周凱峰,那個曾經幫助過我但現在卻另我無比厭惡的人,他正和兩個男生走在一起,一路上好像在說什麼。突然,他抬起頭,朝著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我覺得他的眼神好像沖著我,我趕緊把頭收回來,忽然感覺臉莫名的發燒,奇怪,他為什麼要看我?難道是想找我報仇?

當我在次把頭轉到窗口,他早已經消失不見,仿佛剛才沒有出現過……

下午是服裝設計課,這是我的專業,老師布置了一份服裝設計作業,臨走時還特別強調這次作業將會參加學校的服裝設計展,而我也是精心的設計了一份,自我覺得還可以,大前天下午就交給老師了,不知道今天上課老師會怎麼點評。

我早早的來到教室坐下來準備今天的課程,不知不覺同學已經漸漸聚滿了教室,而老師也很快就來了,不過,我發現,她的臉色似乎有一絲怒意。

「葉曉婉,這是你交的作業嗎?」戴著黑色鏡框眼鏡,頭發上盤,教《服裝造型設計》卻絲毫沒有時代感的學院著名的老處女教師,推了推濃黑的鏡框,凶神惡煞地沖著我冰冷出聲。

我抬起頭,看著熟悉的稿件︰「是啊。」

「啪!」老師將一本厚厚的雜志扔到我課桌上。

好熟悉的美人!對了,這不是王新穎嗎?她終于成功出道了。我笑笑︰「她終于邁出名模第一步了,應該恭喜她。」

「你還真是厚顏無恥!你看看新穎身上的衣服和下面的設計稿。」老師絕望嘆氣。

我將目光再度放在雜志上……這些設計稿好熟悉,這些都是我的設計啊!我記得這些設計稿是她上次交給老師的作業,同時也是我次拿給她看的作品。

我猛然倒抽氣起身,眼鏡後的瞳光堅定無比︰「老師,這是我的作品!」

「哼,沒想到做賊的反倒喊抓賊!我就說啊,你的作品何時變得如此有深度,原來是在抄襲新穎的出道作品!」老師輕蔑地望著我。在她的叫嚷聲中,全班頓時起哄,所有人都向我投來譏諷的眼神。

抄襲?!我永遠不會抄襲別人的成果!

「不——!我沒有!」眼淚瞬間狂涌,即使厚厚的鏡框也遮蓋不住我眼底的絕望,「一定是她弄錯了,我去找她!」

平靜的心房頓時纏繞上五顏六色的思緒,我抓起雜志一路狂奔,不顧一切沖入模特班的練習室。

「打擾一下。」我努力吸氣*回模糊視野的淚水,一定是什麼地方弄錯了!

「哈哈哈哈!」看著頭發凌亂,衣服皺巴巴,像只丑小鴨的我,在練習室中一群打扮得像花蝴蝶的學生,不可抑制地發出聲聲嘲笑。

我做錯了什麼,要被他們嘲笑。我知道自己沒她們漂亮,知道自己向來很邋遢,可是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居然讓全世界人笑她?

我仰起腦袋,眼楮中高傲的光輝透過鏡框變成一股股徹骨的寒意。笑聲頓時消失,大家驚恐地望著我,如同她是個隨時可以奪人性命的巫婆。

很好,至少我在她們眼中看不見惡意的傷害!我嘴角微微上彎︰「請問,新穎在嗎?」

「刷——!」所有人讓開一條寬敞的道路,將躲在人群後尷尬微笑的王新穎顯現出來。

「Hi,曉婉有什麼事情嗎?」王新穎緩緩上前。

「恭喜你出道。」她想微笑地恭喜王新穎出道,可是嘴角卻偏偏僵硬得無法上翹。

王新穎看不清我鏡框下面的神情,面對好奇圍觀的人群,她尷尬笑笑︰「謝謝。」

「不過,你可以告訴我上面的東西是怎麼回事嗎?」心莫名揪在一起,身體忍不住發抖,我指著雜志上的設計問,「為什麼它們和我給你看的作品一模一樣?」也許是她弄錯了,也許只是王新穎不小心,也許一切都是個誤會。

接過雜志,看著上面的報道王新穎頓了頓,隨後她立刻抬起頭,燦爛笑開︰「原來你也看這個雜志。我也沒想到我的作品會得到如此高的評價……」

王新穎的謊言刺激著我的每一根神經,無法傾瀉的憤怒瞬間將她捆鎖。

她猛烈地搖頭,眼淚不爭氣地再次在眼眶中聚集……她沖上去抓住王新穎的肩膀,大聲嘶喊︰「新穎這是我的作品,你為什麼要抄襲我的作品?為什麼不肯承認?……」

糟糕!葉曉婉怎麼會突然注意新聞報道?王新穎心中暗叫不好。不過她是學校的資優生,而葉曉婉只是個問題學生,讓所有人相信這些都是她的作品,應該不是件難事。

「曉婉,這明明是我的作品。你怎麼說是你的作品?還說我抄襲你的?曉婉你太讓我失望了。」一咬牙,眼淚頓時順著王新穎的雙頰流下。

「你說謊!」我腦袋亂成一團,沖著王新穎大叫。

「你才說謊了。我一直把你當成朋友,甚至把我出道的設計稿交給你看,可是你……你卻倒過頭來指責我,居然說我辛苦的設計是你的作品。這算什麼?曉婉你不覺得你這種做法有違一個設計師的原則嗎?你不覺得你這樣做有背朋友的原則嗎?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說謊?」王新穎眼淚越掉越多,傷心欲絕的眼神不禁讓人心生憐憫。

王新穎居然把她該說的話全說了。為什麼明明是謊話王新穎卻能說得如此情真意切?為什麼所有人都用鄙視的目光看著我?為什麼所有人都相信王新穎的謊言……

我緊緊咬著雙唇,我不可以哭,不要為這些笨蛋流淚︰「設計圖是我的,是我的。你為什麼要搶走它,為什麼要搶走它們?」

「這句話應該由我問你吧?曉婉,你知道嗎?我身邊的其他朋友一直勸我離你遠點,她們說你不僅是個怪人,更是個心腸毒辣的巫婆,我不相信,我一直不相信,我一直覺得你是個性格內向的好女孩,我一直把你當成最好的朋友。可是……可是你居然如此對我,你居然說我抄襲你的作品,你叫我以後怎麼信任你,我的心好痛,好痛……」王新穎抱著頭跪在地上,眼淚一滴滴落在地板上,「我不要再見到你這個騙子,我不要再見到你!」

「新穎……」謊言說得如此真實,我迷茫地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你沒听見新穎的話嗎?還不走!」

「真是卑鄙小人,新穎認識你簡直是昏了頭。」

「騙子,居然還有臉呆在這里。」

她應該被學校開除才對!」

「……」

所有人都關心地圍繞著王新穎,目光鄙視地掃射著我。看著那些狠毒的目光,我只覺得頭腦發昏,心底一片冰寒。

我絕望地後退,掃視著所有人,口中喃喃道︰「她才是騙子,為什麼你們不相信我?為什麼?」

我的世界一片片崩潰,看著那群人對王新穎的關心,我只覺得惡心。我不要再在這個不分黑白的地方呆下去,我不要再听見一串串謊言。

眼眶越來越酸,淚水在眼眶中越積越多。我不要像王新穎這個騙子那樣哭泣,我緊緊咬著下唇,低下頭遮掩雙瞳中的緋紅,狠狠轉身奔離現場。

為什麼我對這個學校永遠只有絕望?為什麼我的努力永遠沒人認可?為什麼在這里就沒有一個人願意相信我?為什麼大家眼楮中只有表面的美好?

……

「就是她,就是這個邋遢幽靈抄襲了王新穎的作品。」

「什麼邋遢幽靈啊!明明是個邋遢小偷。」

「王新穎和她做朋友算是瞎了眼。」

「她居然說王新穎抄襲她的作品!哼,也不看看自己有幾兩重,居然敢和優資生相提並論。」

「是啊,是啊!完全是個笑話!」

「我居然跟小偷同校,真是倒霉!」

「學校如果不開除她,我就退學!我才不要和小偷同校!」

「不但是小偷,還是個渾身發臭的垃圾!」

「……」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我退出練習室那刻,「抄襲事件」已經由我的老師之口傳遍整個校園。每個撞見我的人,眼中飽含露骨的鄙視,口中掛滿了譏諷。

為什麼大家都要笑話我?為什麼所有人都要以貌取人?為什麼大家都瞧不起我……不要,不要!不要再說了……夠了,夠了!為什麼一定要將謊話翻了一遍又一遍,為什麼大家都在笑我?好吵,好吵!我不要再待在這里,再也不要听見那些嘲諷!

無法抑制的淚水,再次一串串從我雙頰落下,心就像被扔入檸檬水中又酸又苦。我將腦袋埋得更低,不顧一切向校門沖去,絲毫沒注意向我迎面走來的周凱峰。

「咚……」我筆直的撞進周凱峰的胸膛。

眼鏡應聲落地,嗚……好痛,一定是幻覺!咚!我再一次撞進這堵肉牆,才反應過來,真的撞到人了……

抬起頭,我愣在那里……

「需要我賠眼鏡嗎?」他依舊冷冷的問。

「不需要!」我倔強的抬起頭。

他記得她!她就是前段時間他撞上的邋遢女。沒想到校園奇觀的邋遢女居然會哭,丑陋鏡框後面的眼瞳會如此清澈……就像星星……好透亮啊……似乎曾經在哪里見過這如星星般閃耀的眼楮……周凱峰呆呆地看著葉曉婉,冰冷的眼瞳閃現一絲驚訝,「你居然會哭!」

「為什麼就沒有一個人肯相信我?」我絕望地說。

葉曉婉要他相信什麼?周凱峰微微皺起眉心。

「所有人都一個樣!」

將周凱峰淡漠的目光當成蔑視,我顫抖咬著下唇,狠狠推了他一掌,失望地戴上破碎的眼鏡,低下頭不顧一切向校門沖去。

看著葉曉婉離開的背影,周凱峰心底揚起點點漣漪。這個滿是眼淚倔 而柔弱的女生,當真是他前幾天遇見的相貌丑陋,讓全校人畏懼的邋遢女嗎?為什麼她的眼瞳會那麼閃亮?為什麼她的眼淚會莫名牽動他的心弦?為什麼他會燃起一種幫助她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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