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葉曉婉忍不住抬起頭,將衣服塞到呂競閔手中沖出攝影棚。讓一切都結束吧,就當作她做了一場沒有結局的美夢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別人討厭……
看著她晶瑩的淚水,呂競閔頓時呆住。她哭了,她居然哭了?難道他做錯了?可是他沒錯啊!倪裳這種做法,尚未出名就會樹立起許多敵人。
「倪裳!」看著對方不顧一切離開的背影,呂競閔的心更是涼到深谷。天啊,誰能告訴他該怎麼辦啊!
「Elean,你告訴我這衣服怎麼回事?」得知是Elean私自換下葉曉婉制作的衣服後,呂競閔滿懷怒火拿著沒能成功拍攝的衣服,沖入Elean辦公室大聲咆哮。
「哦!這不是下一季精靈的主打服裝嗎?」得知倪裳逃跑的消息Elean心情大好。
「你為什麼換下葉曉婉制作的衣服?」看著Elean得意的面孔呂競閔追問。
「你哪只眼楮看我換了?有時間在這里亂吼,不如回去好好想想如何向CEO解釋這次烏龍事件。別忘了,倪裳可是你極力推薦,立下軍令狀的模特。」Elean冷笑。
「Elean……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沒為。我出了事,你也不好過。」呂競閔將三套衣服狠狠扔在Elean臉上。
「我……我好過得很。要追究責任,可算不到我頭上來!」想到葉曉婉換掉她的設計她就一身怒火。
「發生什麼事呢?」在走廊听見Elean和呂競閔吵鬧的周凱峰黑著臉踏入辦公室。
「葉曉婉制作的衣服被Elean換掉了。拍攝的時候,倪裳發現不是葉曉婉制作的衣服,因此不願意穿跑掉了!」呂競閔忿忿不平地說。
「那只能證明倪裳不盡責,你跑到我這里來鬧干嘛!想讓所有人知道,你呂競閔自以為找到個寶,結果只是根草嗎?」Elean叉腰譏笑。
「我不記得公司請了個潑婦回來!」周凱峰冷冷掃了Elean一眼。
天啊!這個乳臭未干的少東,怎麼會有這麼冷的眼神。Elean咽下準備吐出的一千零一句譏笑,僵硬地低下腦袋。
「把葉曉婉叫過來?」周凱峰沖站在他身後看熱鬧的員工開口。
「她有兩天沒來公司了。」
周凱峰點點頭,掃了一眼躲在Elean身後,不斷發抖的助理︰「你說,Elean到底有沒有換下葉曉婉制作的衣服?」
「沒……」
「記住公司不需要騙子。」周凱峰冰冷開口,一雙灼灼有神的眼瞳讓人害怕。
「不,老師換下了葉曉婉制作的衣服。」助理連忙說出事實。
「那……那是因為她改變了我的設計。」Elean連忙解釋。
「葉曉婉做的衣服在哪里?」周凱峰絲毫不理會Elean的辯解,繼續追問助理。
「在這。」助理連忙取出藏在一旁的衣服。
面對無法改變的現實,Elean連忙抓過助理手中的衣服,先發制人向周凱峰告狀︰「凱峰少爺,你看!是葉曉婉改變了我的設計,我的設計完全是直線條造型,可是她卻在腰部和臀部加裝飾!對于她這種完全不尊重我設計的做法,我本來是可以直接告訴CEO叫他處罰葉曉婉。可是我想她是個新人,想多給她個機會,所以我才私下又重新做過了。」
「這真是葉曉婉制作的衣服?」看著葉曉婉平添幾分靈動的設計,周凱峰反問。
「是!」Elean點點頭。事情到了這步,她絕對會死咬著葉曉婉,讓她吃不完兜著走。
「把Elean和葉曉婉的設計,分別給塑料模特穿上。」周凱峰淡淡地命令。
助理點點頭,連忙將出自兩個不同人的設計快速給塑料模特套上。
「你們說,這兩套設計哪套好?」周凱峰看了呂競閔和小助理一眼。
「當然是我……」Elean搶先說。
不待Elean說完,周凱峰冷冷瞪了她一眼︰「你不必開口。你們兩個憑心而論!」
「Elean的作品,雖然突出了精靈系列的飄逸和出塵,但是缺乏靈動和活力。雖然葉曉婉私自改動設計師的作品有錯,不過她的設計剛好彌補了Elean的不足。」呂競閔毫不給面子批判。
「該你說了!你喜歡哪套?」面對唯唯諾諾不敢開口的助理,周凱峰命令。
「哦……我想我還是比較喜歡腰部有裝飾那套。」助理小聲說。
「行了,這件事我會解決!」周凱峰面無表情地出聲,「呂經理,采用葉曉婉的設計,你去安排下次拍攝。我會把倪裳找回來!」
「是!」怒火頓消,呂競閔神采奕奕地點頭離開。
「至于你!」周凱峰冷冷地上下打量著Elean,「沒有包容心的設計師,設計不出大氣的作品。以後你不必負責精靈系列的設計了!」
「凱峰少爺,我可是CEO親自聘請的。」Elean慌張解釋。
「我會告訴他的。」殘冷的笑意從周凱峰眼中閃出,然後他邁著冰冷的步子走出辦公室。
原來無論是用曉婉的身份,還是用倪裳的身份,她始終是個小丑,始終無法堂堂正正出現在大家的面前。
葉曉婉握著筆,趴在桌子上不斷在紙上畫著。畫了多久她不知道,畫了些什麼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不斷地畫,不斷畫,在沒想出如何解決眼前難題之前,她只能不斷畫,不斷畫。直到她再也沒有力氣握著筆,再也沒有力氣面對那些遙不可及的夢想。
好暈,胃好疼,手在抽筋,眼前好多星星……葉曉婉握著鉛筆的手緩緩落下,沉重的眼皮緩緩閉上。腦袋一片空白真好,她可以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了……
「葉曉婉,葉曉婉!」不耐煩的敲門聲在緊閉的門外響起。
誰在叫她?!好討厭!她要睡覺,她好累,好困。葉曉婉移移腦袋繼續睡覺。
果然,那個邋遢女沒有應聲,是他孔雀開屏自作多情。
真是的,明明就知道葉曉婉不但是邋遢女,更是個迷糊女,他何必給葉曉婉講文明。周凱峰從潘麗麗上次取出鑰匙的地方拿出鑰匙,屏氣打開房門。
除了滿屋的廢紙和空氣中飄蕩的微酸的味道,沒有他想象中滿天飛舞的蒼蠅。周凱峰呼了口氣,還好沒有上次那麼髒。
「葉曉婉,葉曉婉!」周凱峰站在門口呼叫。
「唔——唔——唔。」好討厭哪只蒼蠅在叫。
听著從紙堆中發出的細微響聲,周凱峰小心翼翼地移動腳步上前。那個紙堆中毛茸茸黑色的東西是什麼?不會是一堆發霉的食物吧?周凱峰皺起眉,厭惡地刨開紙堆。那……那個東西好像是個人。
對!那是葉曉婉。周凱峰蹲子,搖動葉曉婉肩膀︰「葉曉婉,葉曉婉!」
「嗯——嗯——!」葉曉婉低聲申吟。誰在叫她?她想睜開眼,可是眼楮好重,就像被膠水粘住了。
「葉曉婉,葉曉婉!」慘了,她不會是生病昏倒了吧!周凱峰想也不想抱起葉曉婉就向醫院沖去。
「醫生,她怎麼呢?」周凱峰站在一旁關心地問。
「沒什麼,不過是疲勞過度,加上饑餓過度,睡著了而已。」醫生站在旁邊淡淡地說,「讓她好好睡一覺,醒了給她弄點東西吃,很快就沒事了。」
什麼?!她只是睡著了。天啊,害他強忍她渾身的臭味,辛苦背她到醫院,她居然只是睡著了。周凱峰擔憂的面孔漸漸僵硬起來,莫名的怒火緩緩在心田灼燒。
「年輕人,你也稍微關心一下你的女友。她已經夠瘦了,而且已經營養不良了。你要多勸勸她不要追求時髦,熬夜絕食減肥了。」沒注意周凱峰難看的臉色,醫生站在一邊關心地開口,「這樣好了,我叫護士給她輸點葡萄糖。這樣可以幫助她康復!」
「我不是她男朋友!」既然葉曉婉沒事,一時半會又醒不來。他還有待在這里的必要嗎?!說完周凱峰,冷漠地向病房外走去。
「喂,你不待在這里陪你女朋友嗎?」醫生沖著周凱峰叫喊。
「我和她沒有任何關系!」周凱峰冷凝回頭,如同寒冰的眼楮足以將人凍殺一百遍。
他才不要和邋遢女扯上任何關系。男朋友?!這種女人配當他的女朋友嗎?任憑誰也看得出他們是一個天,一個地!
「你們這些小男生,怎麼如此不負責啊!叫你留下來照顧女朋友,卻說和她沒關系!」醫生絲毫不在意周凱峰眼中的寒光,發揮著歐巴桑級別的嘮叨。
天啊,這簡直是疲勞轟炸!周凱峰漸漸收緊雙拳,看著醫生的目光更加寒冷。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從牙縫中擠出︰「我去找她朋友來照顧她!」
然後他擔心地看了看躺在病床上面色蒼白的葉曉婉一眼,踏出病房撥通韓子軒的手機號碼。這樣煩人和丟人的事情,還是交給韓子軒這種濫好人處理吧!
好舒服,沉重的身體完全變輕了!緩緩從睡夢中蘇醒的葉曉婉,緩緩晃動了一下腦袋。還有!好香,有淡淡的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