絳珠回到家里,看到周岩在屋里,就快樂地撲到他的懷里,嬌聲說︰「岩,你知道嗎?我們有寶寶了,我要當媽媽了,你要當爸爸了。哈,今天我在醫生那里听到這個消息,心里好開心,就想第一個來告訴你。」
周岩此時正為了錢的事焦頭爛額,听到絳珠的話,淡淡地說了一句︰「哦,是嗎?怎麼這麼快?絳珠,我有事跟你……」
絳珠一心沉浸在就要為人母的快樂中,沒有顧及周岩對此事的冷漠,她繼續說︰「岩,我們能走在一起是上天安排的緣分。現在,我們有寶寶了,我們就一起好好地過日子。對了,我們要好好存一筆錢,為我們的寶寶將來做打算。前面我們一直都沒什麼積蓄。這樣好了,從現在起,我們能省的地方就要省。以前你的工資都是你在保管,從下個月起,你將你的工資交給我,由我保管。等我們寶寶將來出世了,就可以有一個比較寬松的經濟環境。如果我們現在不計劃好,將來寶寶出生後我們就會手忙腳亂了。」說完,她開心地笑了。
周岩看著絳珠快樂的神情,心里一點兒也快樂不起來。他一听到錢字,頭皮就發麻,「黃大哥」那惡狠狠的樣子在他腦子里直晃。他知道不能再將絳珠瞞下去了,便說︰「絳珠,對不起,我現在沒錢了,外面還欠了一些賬。今天我在家里等你,就是想問你,你那里有沒有錢先給我挪用一下,等我有錢了再還回來。」
絳珠一听嚇了一跳,將身體坐直了問︰「周岩,你在說什麼呢。你的工資呢?你的工資可比我高。平時我連生活費都沒有跟你要。我就是想著你是男人,在外面多少都有些應酬,如果沒錢多難堪啊。這會兒你居然說沒錢了,怎麼可能呢?莫非……」
周岩說︰「莫非什麼?你不也說了男人的應酬多嗎?所以有時候會打打牌什麼的,就將錢輸掉了。」
絳珠說︰「相互應酬打牌不過是娛樂,哪里會輸到工資都不夠的。那些收入比你還低的人家里都不生活了?我在想,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女人,將錢都拿給她了?」
周岩心里覺得好笑,這會兒她還有功夫拈酸吃醋,管她呢,先哄著她將錢拿出來再說。他將語氣軟下來︰「怎麼可能?絳珠,我心里只有你一個女人,我只愛你。我沒做別的什麼事,就是跟朋友打牌輸了些錢,所以手上沒錢了。」
絳珠聞言,便問︰「你需要多少?」
周岩說︰「先拿五萬救急吧。」周岩是想將那五萬的高利貸先還上,其余的可以緩上一緩。
絳珠一听,眼楮瞪大了,整個人從座位上彈了起來︰「什麼?五萬?!你在開玩笑吧。你跟誰打牌會輸這麼多?你現在一開口就要這麼多錢,你當我是印鈔票的嗎?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上班能有多少錢?而且這些日子的生活費都是我在出呢。再說了,我爸爸前面生病不是用了不少錢嗎?你倒是說說,你怎麼會輸掉這麼多錢?哦,你是不是去跟人去賭場賭博了?」
周岩說︰「輸都輸了,現在還管怎麼輸的做什麼?我知道你身上沒多少錢,你就幫我想想辦法吧。好不好?絳珠,就算我求你了,幫我這一回。」
絳珠傷心地說︰「我嫁給你,本想找個依靠,沒想到你卻是這樣對待我的。現在,我肚里又懷我們的寶寶,我得為他打算。所以,我幫不了你。你這人怎麼這樣?怎麼不存點錢?我們的寶寶將來怎麼辦?你這個當父親的怎麼不為孩子考慮考慮。」
周岩哪里將絳珠的話听得進去,只是一心想著若是拿不出錢,那黃大哥不知會拿他怎麼著呢,說不定會找人剁掉他的手。他越想心中越著急。他听絳珠不能幫他,便不耐煩地說︰「錢錢錢,你就知道錢,你眼里還有沒有我這個老公?若沒有老公,你哪里來的孩子?這孩子現在要也可,將來要也可,一定要現在要嗎?現在我們的經濟還不寬裕,不如將這孩子做掉,以後再打算。」
絳珠一听這話生氣了︰「你說的是什麼話?啊?孩子是老天爺賜給我們的,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他現在雖然還在我的肚子里,可那也是一條生命呵。你也老大不小了,還不要孩子,什麼時候要?難道你這輩子都不要孩子?我是把錢看得很重的人嗎?結婚到現在,我向你要過多少錢?啊?」
周岩見絳珠生氣,聲音也提高了︰「當初我借給你父親的一萬一塊錢,你還沒還給我呢。你現在先將那錢還給我吧。那錢可是我借的別人的。」
絳珠說︰「你這人講不講理,啊?結婚以來,生活費全是我出的。我原以為你知道省點錢存在那里,沒想到卻是這樣一個光景。你現在問我要一萬塊錢,我哪里拿得出來。」
周岩說︰「我不管,今天你得給我想辦法,否則我跟你沒完。」說著就翻箱倒櫃地去尋錢。找了一會兒,他在櫃子里找到一個存折,上面有幾千塊錢。他拿著存折就往外走。
絳珠一見急了,這是她唯一的積蓄。她攔住了他的去路︰「周岩,這錢是留給我將來生孩子後用的,是我好不容易才省下來的。你不能就這樣拿走。」說著就去奪他手上的存折。
周岩好不容易找到的存折,哪里肯就還給她。他一時性急,推搡著絳珠︰「你這個女人,腦子怎麼拎不清?啊?你人都是我的,你的錢不也是我的嗎?這錢你用我用有什麼區別嗎?」絳珠此時心里只想將自己好不容易省下的錢奪回來,顧不了其他,便拼命去搶那存折。
周岩見絳珠這樣,心里又氣又急,一個耳光扇了過去,邊打邊說︰「叫你搶,叫你搶,看你還敢不敢搶……」
絳珠見周岩凶橫的樣子,心里雖然害怕。但是,兩人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她也豁出去了,心想今天他若是將這存折拿走,這日子就沒法過下去了,她就算是拼著一條命不要也要將它搶回來。于是,她便一頭向周岩撞去,將周岩撞得後退了兩步。絳珠借機將那存折搶了過來。
那周岩脾氣本來就躁,絳珠這一撞,將他完全給惹惱了。他掄起手,先對著絳珠「啪啪啪」就是幾巴掌,打得絳珠是眼冒金星。絳珠站在那里還沒有反應過來,周岩一把將存折搶過來揣進自己口袋里,緊接著拳頭又雨點般地落了下來,打在絳珠的身上,邊打邊罵︰「你這個女人,我平時怎麼對待你的,你怎麼這個樣子?你怎麼能這個樣子?!要錢不要自己的男了了?啊?」他將絳珠打倒在地,想逃也不能了。絳珠被周岩這樣毒打後,哪里有力氣還手,開始還能罵上幾句,後來只有躺在地上哀叫申吟痛哭的份兒。周岩並沒有因此住手,拳頭不斷落下。
這樣打了一陣,他仍然不解氣,又是幾腳猛踹了過去。頓時,絳珠感到身下一股熱流從她兩腿之間流了出來。「救命——」她喊了一聲,卻沒了力氣繼續喊下去。那周岩還沒有住手,對她是拳腳相加。
此時,可憐的絳珠被打得氣兒也喘不勻了,鼻子、嘴里全是血。那身體下面是一灘血污。周岩打了一會兒,听絳珠的哭聲越來越弱,後來竟然沒有了聲音,知道事情不妙,便住了手。
他蹲了下來看蜷縮在地上的絳珠,不由得嚇了一跳。只見絳珠的臉色大變了,沒有一絲血色,人也動彈不得。他知道自己情急之下下手太重,心里開始著急︰「絳珠,你醒醒,我不想這樣的,絳珠……」絳珠雙目緊閉,癱在地上沒有了動靜。
他又搖了絳珠幾下,一點反應都沒有。此時,周岩心里才感到駭怕,別弄出人命來了。他忙撥打了120,將絳珠送到了醫院。
幸虧120來得及時,絳珠的命是保住了。可是,絳珠肚里的孩子就這樣沒了。不僅如此,她的肋骨也被打斷了兩根,小腿也骨折了。所幸的是沒有傷到內髒,性命無憂。
絳珠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一句話也不說。周岩來看她,她似乎沒有看到她的到來。周岩看著這個情形,只得給黃英打了個電話。
黃英接到電話後,得知絳珠出事了,心里格登一聲。她來到醫院,看到絳珠臉腫得像個豬頭,眼楮里沒有一點精氣神,眼珠兒也不知道轉一下,整個人似乎已經沒有在這個世界上了。那情形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了。黃英的眼淚就下來了,問周岩道︰「她怎麼會這個樣子?啊?」那周岩心虛,躲了出去。黃英見他那個樣子,已經猜到七八分。她開始後悔上次將絳珠勸回來。
黃英走上前去,叫了一聲︰「絳珠,你感覺怎麼樣?」絳珠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黃英又叫了兩聲,依然如此。她心里感到害怕,就給絳珠的父母捎去了信,讓他們到A市來一趟。
不知絳珠的父母來A市後會做何安排,絳珠接下來會有一個什麼樣的命運,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