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書言玉再次醒來的時候,只覺得有些眩暈的感覺,微微的睜開眼,有些疑惑。
這是在房間里,卻不是醫院,一個陌生的空間。自己躺在床上,蓋著被子,頭頂上一閃一閃的光點晃動,是還在掛水。
「言玉,你醒了?」蕭凌然帶著驚喜的聲音響起,一雙大手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子書言玉眨了眨眼,想坐起身來,被蕭凌然在肩上輕輕一按,又躺了下去。
「怎麼了?」子書言玉有些奇怪,張開口,嗓子有點痛︰「蕭凌然,我想喝水。」
「好,你別動,我喂你喝水。」蕭凌然起了,拿了杯水過來,一點點的喂子書言玉喝了幾口,還沒說話,感覺身體突然抖了一下。
「怎麼了?」子書言玉想也不想道︰「地震?」
「不是地震,你乖乖躺好。」蕭凌然笑道︰「我們是在飛機上。」
蕭凌然抬了子,拉開窗簾,子書言玉側了側臉,看著窗外的陽光明媚,突然的皺起了眉,她看見了雲,看見一道道金色的陽光穿過雪白的雲層,美不勝收。
子書言玉有些呆了,這明顯不是在樓上往外看天空的感覺,這是
蕭凌然笑了笑,拉上窗簾,將子書言玉的臉掰回來︰「別做那麼大的動作,乖乖的躺著。我們現在是在飛機上,還有兩個小時就能到上海。」
「我們在飛機上?怎麼就我們兩個人?」子書言玉左右看看,雖然她沒坐過飛機,可是電視也看過,不象啊。就算是頭等艙,也不能有那麼大的地方吧?
「是遠然自己的飛機。」蕭凌然道︰「當然不止我們倆個人,方天在隔壁,還有護士,還有機組人員,只是你這里,只有我在守著,怕人多吵著你。」
子書言玉對遠然有飛機這一點並不覺得很吃驚,但是她想了想,非常嚴肅道︰「我是不是出什麼問題了?龍宇呢,他現在怎麼樣?」
「你別急,我慢慢告訴你。」蕭凌然想了想︰「那天龍宇把你挾持走了之後,你就病發了,然後龍宇送你到了醫院,我們也趕了過去。再然後,龍宇自首了,我請了最好的律師,正在幫他打官司,我們這邊,不告他綁架,但是他自己的事情不少,現在只能盡人事听天命了。」
子書言玉恩了一聲,低聲道︰「龍宇,他是我小時候認識的一個朋友,長大以後,一直都沒見過,所以才會認不出來。後來他送我去醫院,也證明他想改好了,能幫他的地方,你就盡量幫他把。」
心里有些難過,子書言玉有些艱難的喘了幾聲。
「我會盡力幫他的。」蕭凌然忙道︰「你放心,香港沒有死刑,最糟糕的結果就是無期,活動活動,等這段時間過去,都是有辦法的。」
蕭凌然對龍宇和子書言玉之間的關系不可謂不好奇,但是這個時候,什麼也不能多問。龍宇在最後關頭逆轉,放下一切救了子書言玉,這兩人之間的關系,明顯並不只是普通的朋友那麼簡單。
蕭凌然清了清嗓子,又道︰「那個你那天病發,很危險,然後在醫院通過急救,現在沒事了。」
子書言玉沒說話,只是望著蕭凌然,但是那表情典型是不相信的。要是沒事了,自己現在至于是這麼一個重病患者的樣子嗎?至于要專機回上海?
蕭凌然被子書言玉看的心虛,轉過臉去,咳了兩聲,猶豫了一下,終究還是道︰「言玉,你現在的情況,其實還是非常危險。所以必須馬上做心髒移植。」
「心髒移植?你是說,我的心髒不行了?」子書言玉其實覺得自己是有心里準備的,但還是不由的多問了幾句︰「那移植的心髒哪里來?」
蕭凌然更猶豫了,沉默的時間長的子書言玉都覺得自己要睡著了,才听見他的聲音緩緩的道︰「徐欣然,去世了。」
子書言玉沒有說話,心里咚的一下,然後一下子掙月兌了手上的束縛,一把抓住蕭凌然的手臂︰「那媽呢我是說徐蘭鳳,她怎麼樣,她怎麼樣了」
蕭凌然有些奇怪,徐欣然死了,但是子書言玉緊張的,卻不是她,也並不是難過的樣子。她擔心的,卻是徐蘭鳳。
「她沒事。」蕭凌然忙著安撫道︰「她沒事,徐欣然病了那麼長時間了,她心里也是有準備的,雖然難過,但是並沒有崩潰。醫院已經讓專人照顧,你盡管放心。」
子書言玉緩緩的放了手,松了口氣,躺下來,喃喃道︰「她沒事就好。徐欣然病了那麼長時間,她也該有心里準備了。」
蕭凌然讓子書言玉躺平,緩緩的道︰「而且她的母親,已經同意器官捐獻,讓你移植徐欣然的心髒。上海那邊已經調出過你以前體檢的檔案,跟徐欣然的做過對比,血型什麼的都吻合,等你到了之後,再做詳細的檢查,如果沒有問題,就立刻準備手術。」
「讓我換徐欣然的心髒?」子書言玉覺得自己似乎還是不醒來的好,蕭凌然這一句一句的,都讓她沒有心髒病也嚇出心髒病來了。
「捐贈不是你的事情,是徐蘭鳳和醫院之間的事情,關于你的病該怎麼做,也不是你的事情,是方天和醫院的事情。」蕭凌然正色道︰「言玉,我知道你其實很堅強的,所以我什麼也不想瞞你。但是你現在什麼也別想,不管有什麼事情,身體最重要。人不在了,就什麼都沒有了,我們才訂婚,還沒有結婚,你不能就這麼丟下我不管。」
子書言玉勉強笑了笑,疲憊的閉上眼︰「我不會放棄的,凌然,我還有很多不能丟下的。」
徐欣然死了,這是意料之中的,但是徐蘭鳳還活著,她也還不能死,不然以後的徐蘭鳳,該怎麼辦。蕭凌然和自己剛剛開始,也為了自己做了那麼多,現在離開他,也太遺憾,也太殘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