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路 第八章 人微情暖

作者 ︰ 青涵

昨夜在和父親母親交流之後,心中的疑慮少了不少,睡得也很香甜,第二天早上起來,天已經大亮,穿上衣裳推開窗戶一看,雪還在繼續下,只是比昨晚小了很多,地上已經有一層厚厚的雪,街上的行人不多,但還是可以看到早起的人留下的腳印,可能又是那些忙于生計的人留下的吧!周魯關上了窗戶,打開了自己的門,發現客棧里面升起了火,而火旁邊已經圍坐了好多人,這些人很可能不勝被衾的單薄,早早起來暖暖身子,而那些富貴人家每間房子都會供暖,難道這就是人與人的區別嗎?周魯下樓來看了一圈,沒有看見父親母親,也沒有看見天豪哥,于是就向他房間走去。剛來到店小二的房間外,周魯就听到听到父親的聲音,只听父親問道︰「你願意嗎?」而那店小二卻沒有回答,可能是有些猶豫吧,周魯心里感到很詫異,父親怎麼這麼早就來到天豪哥房里,究竟是在說什麼呀?于是就掀開簾布走了進去,沒想到進去一看母親也坐在旁邊,而天豪還是半躺在床上,上身已經穿上衣裳,臉上的淤青更深,在他床上還有一個大包袱,他們听到身後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看見是周魯走了進來,他母親說道︰「魯兒,怎麼起這麼早呀!」周魯回答道︰「昨晚睡得挺好的,娘,您們在和天豪哥說什麼呀?」他母親回答道︰「昨天你爹在張府為天豪謀了一份工作,昨晚回來忘了說,今天早上張府的人來了,因此也就起得早了些,見天豪沒出來就到屋里來將這件事告訴他了。」听母親說完,周魯也望向店小二,在等待著他的答案,只見他抬頭看了一眼周建說道︰「謝謝您先生,不過我不想去,這里的活雖然苦些,但趙叔對我挺好的,而且在這里我也更自由,平時有空的時候還可以看看書,這樣既能養活自己又有可能完成我爹的遺願,到了張府雖說活輕松點,但人生地不熟,又少了好多自由,我還是決定留在這里,不過還是得謝謝您。」听他說完周建說道︰「沒事,就照你想的去做吧,對了,以後你也別叫我什麼先生或客官了,既然魯兒都叫你天豪哥了,你以後就叫我一聲叔,叫她一聲嬸吧。」說完看向自己的妻子,那店小二想了想,還是點了點頭說道︰「是,周叔。」那店小二之所以如此是因為他確實對周家一家人感到親切,除了店老板之外,就算他們對自己最好了。周魯听完他的決定問道︰「天豪哥,你真的確定不去麼?」劉天豪望著他笑了一下,輕輕地點了點頭。周魯也知道,天豪哥說是不想受到拘束,實際上還不是內心的自卑,從他昨天在張府的表現可見一斑,而自己雖說有些局促但和他那不同,因為有張雨晴在旁邊。周魯看向母親問道︰「娘,你說張府的人早上來過,他們來干什麼呀?」他母親頭向床上那個包袱看去,說道︰「給咱們送來了一些保暖的衣服和靴,說是待會兒派馬車過來接咱們到張府一聚。」周魯早就看到了床上的包袱,此時听母親說完,走過去將包袱打開,只見里面放著幾件貂裘和幾雙皮靴,其中上面有一雙看起來比較小,周魯猜測這是為他準備的,于是毫不客氣的拿出來穿上,他母親見他拿了出來就知他的用意,于是笑著站了起來來到周魯身旁,打算幫他穿上。周魯將自己身上的衣服月兌了下來扔在床上,在母親的幫助下穿上了那件貂裘,走了幾步,發現這衣服有些寬大,回過頭對母親說道︰「娘,這衣服有些大。」他母親笑著說道︰「人家又沒量過你的尺寸,怎麼會知道你穿多大的衣服。」听母親說完,周魯問道︰「現在怎麼辦?」問完似是想到了什麼,看向身後的劉天豪說道︰「既然我穿著大了些,那天豪哥穿著一定和合適。」事實也的確是這樣,劉天豪雖說已經快二十歲了,但可能跟小時候營養不良有關,此時看上去比周魯高大不了多少,劉天豪听周魯要將這件衣服給自己穿,連忙推月兌道︰「還是你自己穿吧,這麼貴重的衣服穿上也不好干活呀!」旁邊的周建他妻子望著兒子笑了笑說道︰「天豪,你還是拿去穿吧,魯兒有不少衣服,他身上這件皮衣雖說不如貂裘名貴,但保暖效果不見得比它差。」在他們說話的過程中,周魯已經穿上那雙皮靴,對著劉天豪說道︰「天豪哥,你就穿那件衣服,我穿這雙靴子。」說完還在地上走來走去,可能是在試試這雙靴是否合腳,見他們如此,劉天豪本還想說什麼,但想到自己再說什麼就顯得有些見外,于是點了點頭,說道︰「那我就在晚上看書的時候穿。」周魯見他答應,心里也挺高興。這時周建說道︰「天豪,你在床上呆著吧,我們待會兒給你帶點東西進來吃,我們先出去吃飯了。」听他說完,劉天豪似是想起了什麼,就要從床上起來,在他旁邊的周魯連忙攔住道︰「天豪哥,你這是干什麼?」劉天豪回答道︰「店里只有我和趙叔兩人,倘若我歇著了,趙叔一定會忙不過來的。」這點他們倒是沒留意,他們每次看到的都是劉天豪和店老板在堂里跑來跑去,倒是沒有看到其他人,此時听他說完,不禁疑惑地問道︰「為什麼就只有你們兩人呀!」劉天豪回答道︰「客棧里除了我和趙叔外,還有一個大廚,但他是不出廚房的,我們這家客棧雖說是客棧、茶樓、飯館一體化,但主要是經營客棧這一塊,因為我們這里來往的都是一些普通人,他們大都也沒錢品茶吃飯,都是到外面湊活,而那些有錢人見客棧里都是這些人,因此也就不到這里來,我們的活也就很少,可是我們這里衛生、服務態度真的是沒話說呀,趙叔心腸好,這些年沒改變經營方略挺了過來,因此普通人要到城里住宿,大部分都會到這里,因為這里房美價廉。」說完還有點不好意思地望向周建他們,因為當初就是他將他們給忽悠進來。他又接著說道︰「昨晚下了大雪,今天很少會有人出去,客棧里的活就會多起來,而我還躺在床上,趙叔一個人一定會忙壞。」听他說完,周魯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松開自己的手,劉天豪下床穿上有些單薄的衣服一瘸一瘸的向外走去,望著他的背影,周建嘆了一口氣說道︰「這孩子什麼都為別人考慮,真是苦了他呀!」說完看向妻子,好像這句話也是對她說的,可他妻子還是回以淡淡的微笑,然後周建收拾好包袱拿了起來,三人出了房子向大堂走去。來到大堂,周魯發現里面的人更多了一些,只見店老板一個人在忙里忙外,臉有些通紅,不只是因為累的還是凍的,當他看到劉天豪從後廚端著東西一瘸一瘸走了出來,連忙走了上去問道︰「天豪,你怎麼跑了出來,你雖然沒傷到骨頭,但還是歇著比較好,這樣傷也能好得快些。」說完就要接過劉天豪手上的東西,只听劉天豪回答道︰「趙叔,沒事,我能行。」說完繞了過去,那些坐在桌子旁邊的客人可能是一些熟客看到劉天豪臉上的淤青滿臉關切地問道︰「天豪,這傷是怎麼來的?」只听劉天豪回答道︰「沒事,是自己不小心弄傷的。」放下東西又向後廚走去,店老板了解劉天豪的秉性,見他如此,自己也拗不過他,只得苦笑的搖了搖頭,向後廚走去。這一切都被周魯看在眼里,心里不僅默然,原來世間的冷暖在平凡人之中才能看得更加真切,究竟如何才能讓這些人都過上幸福的生活?正在他沉思的時候,門外傳來了馬車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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