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四哥是在怪席清不務正業吧?
席清啊~你自求多福吧~~
四哥一怒,可是十分可怕滴~~~
偷眼瞄了瞄自家四哥那開始變冷變黑的臉色,被散發的冷氣涼到的胤俄心里忍不住為了席清一哆嗦,同時臉上浮現出了一抹幸災樂禍的笑意,他很清楚,自家四哥胤禛他原本對于席清所寄予的希望可是很大的
是的,胤俄知道四哥的期望並沒有錯,他也承認席清是個出類拔萃的人才,文韜武略的程度如何胤俄不清楚,不過那家伙腦子靈便至極,過目不忘的本事一流,寫寫咬文嚼字的八股文章半點兒不難,而且武功也很不賴,就連每次玩兒兵器、擺沙盤什麼的都比自己強些個,人長的雖然沒自己壯實吧卻也差,最重要的那家伙性子好,對姐姐又一往情深……
呸呸呸,咋能隨便一想就想出這麼多的優點來 ?
席清那家伙平日里可沒少氣四哥,寵狗狗、寵寶馬、學打鐵、斗狼豹,這些個原本小玩意兒的事兒在有心人的操控下傳著傳著可就走了樣子,成了席清不務正業、紈褲墮落的鐵證哩
咱滴胳膊肘咋能往外拐 ?
看看看看那臭小子把四哥給氣的
嗯嗯~~就憑氣了四哥這一點,席清那臭家伙就絕對不是個好諳達克
可想想自己的諳達克索卓羅*舒赫德……胤俄剛剛涌起的那絲得意就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氣偃的無精打采的垂下了頭。
當初咋就一時鬼迷心竅的選了那麼個文不成武不就、畏畏縮縮的家伙呢?
胤俄撓了撓光亮的腦門兒,怎麼想也想不起來當初是怎麼決定的了,這些且不說,平庸也就平庸了,反正自己也不咋地,指望不上諳達克就算了,咱好歹還有聰明過人的哥哥姐姐能指望,可按理說諳達克理應跟皇子之間最為親近,可是為什麼總覺得索卓羅跟自己隔著一層呢?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難道是自己不招人喜歡不成?還是自己對那小子不夠誠心實意?不能吧~~
就連……
「……牛牛~牛牛~~你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神?」胤禛生了一會兒悶氣就發現了胤俄的異樣,嘴角忍不住的露出一絲促狹的笑意,眉頭微皺著看著自己這憨直的嫡親弟弟問道。
胤俄剛剛張開嘴想要跟四哥念叨念叨、訴訴苦、討教討教啥的,就見門口竹簾一挑,高無庸邁步走了進來,語氣有些焦急的稟報道︰「啟稟主子、十爺,剛剛德妃娘娘傳來消息,說是誠嬪娘娘在去往暢春園的路上突發急癥,情況恐怕有些不好,請主子立刻趕往七爺府,陪伴七爺一起進暢春園。」
「什麼?這可怎麼辦,這可怎麼辦?七哥可還正病著……哎~四哥等等我啊~~」
胤俄一听這消息就蹦了起來,急的搓著大手手足無措的打磨磨,悉悉索索的衣服響、略重的腳步響聲打斷了他的叨咕,抬頭一看,只見胤禛已經整理好衣服邁步往外走去,胤俄連忙就追了上去。
話說這次誠嬪的病來的可謂是又急又凶,她這些年來一直身體不錯,自己又知道保養,還略通醫術,原本誰都沒想到她~會出什麼事情,哪成想前幾天太子妃將她請回紫禁城說是有事相商,今兒個坐著涼轎車回奔暢春園的時候竟然突然的暈倒在了車上。
任憑隨身的嬤嬤、宮女如何呼喚,誠嬪竟然都沒有醒過來,幸好當時離著暢春園已然不遠了,全力驅車之下到了暢春園中還未斷氣,而先一步趕去報信兒的太監,已經陪著跑的滿頭汗的太醫等在了暢春園側門門口。
可是誠嬪那蒼白的臉色、兩頰不正常的潮紅、發紫發青的嘴唇、緊咬的牙關,卻著實嚇了匆匆趕來的德妃一大跳,又听了太醫說的診斷,急的她半點兒沒敢耽誤,首先就派人去叫自己的長子。
「老七老七你慢著點兒」
看到沒等馬匹站穩就滾下鞍橋,腿腳發軟差點兒摔個狗啃泥的七阿哥胤祐那找急忙慌的樣子,一向在外人眼中沉穩有度的四阿哥胤禛也顧不上儀態和矜持了,沉聲低吼著也滾下了馬背。
沒等胤禛搶到胤祐的身邊,身具內功的老十胤俄已然從後面正放慢速度奔跑著的馬背上竄了起來,腳尖兒在前面一個太監肩頭借力一點,一個變相的武當梯雲縱,就仿佛一只胖胖的大鵬鳥一般的飄向了前面踉踉蹌蹌往前跑的胤祐身後。
他那粗壯的猿臂一伸,就將因此前患了熱感冒而消瘦不少的胤祐攔腰抱了起來,不顧胤祐下意識的掙扎,胳膊一用力就將他扛在了肩膀上,邁開大步就往前沖,一邊仿佛一頭蠻牛一般往前沖一邊大喊道︰「帶路帶路快給爺帶路」
好嘛,原本一片幽靜波光粼粼樹影婆娑的暢春園頓時一片雞飛狗跳之聲。
(額,雞是野雞、錦雞、仙鶴之類,狗……就是些個擋路的奴才、宮女之類的了,咳,皇家園林中的狗狗們也是不能隨便游蕩滴~)
此時的誠嬪被安置在了暢春園側門旁一個僻靜的小院落之中,院子周圍早已經被嚴陣以待的太監們圍得水泄不通,外圍還有大內侍衛的暗哨在守護著,不管誠嬪的地位如何,她都是康熙皇帝的嬪妾,若是真的在這暢春園里出了什麼問題,那就不是一個兩個人掉腦袋的事情了。
「十爺,這……」
守在外面的太監剛想攔阻,就被跑在老十胤俄前面的太監給打斷了,同時響起的,還有老十胤俄那焦急、不快的吼聲︰「閃開閃開都給爺閃開」
得,既然這位出了名莽撞的十爺是跟(扛)著七爺來的,那自己還是別觸霉頭的好,不說院子里有掌管暢春園的德妃娘娘在,沒見十爺後面還有冷著一張臉的四爺跟著呢麼?
自己還是別那麼沒眼色才好呦~~
「額娘,額娘……」被胤俄扛在肩膀上的老七胤祐就覺得自己仿佛飄在軟塌塌的棉花包上一般,頭腦發暈不說,眼前什麼都看不清楚,只是嘴里喃喃的念叨著,而眼淚,早已經涌出了他的眼眶。
听到響動聲快步走出內室的德妃看著沖進來的小兒子,秀麗的眉頭不由得輕皺了起來,嗔怪的輕喝道︰「悄聲著些你成母妃剛剛睡著。」
「哦,額娘,成母妃緩過來了?那太好了」胤俄憨憨的應了一聲,乖乖的將嗓子壓的極低,滿臉擔心、關切的看著自己的親娘,引得德妃臉上露出了一抹溫柔寵溺的笑容。
被掄著小心放下地的胤祐原本就發脹發暈的頭腦更暈了,可他也模模糊糊的听明白了德妃輕柔的話語,不由自主的大大松了一口氣,哪成想這原本憋著的氣一松,他就渾身軟軟的往地上倒了下去。
幸虧就站在他身邊的胤俄手疾眼快,一把把昏沉沉的胤祐又抱在了懷里,粗大滿是老繭的手往胤祐的額頭上一放,立刻就壓著嗓子怪叫了起來︰「哎呀,好燙額娘快傳太醫七哥發著高燒呢」
「什麼?」剛剛有些微喘的站在一旁的胤禛頓時著急了,搶上來也去模胤祐的額頭,他那原本就比正常人低一度的手掌一放上去,就激的胤祐忍不住微微打了個激靈。
哦,不,是胤祐被高燒給折騰的開始微微抽搐開了。
「快將七爺送到隔壁的房間去還有烈酒、冰塊兒、絲巾什麼的快去」輕輕模了模胤祐的額頭,德妃秀麗的眉頭也緊緊的擰在了一起,一貫溫和的聲音也有些急切了的吩咐著。
胤祐哪里能放心的去旁邊的屋子?他勉強凝聚起剩余的力氣,喃喃的申吟道︰「額娘,額……德母妃,我想陪著額娘。」
「乖,听話,你額娘剛剛服了藥睡下了,一時半刻醒不了,她若是知道你病得這麼厲害還守在外面,一定會不安心休息的,你就在旁邊的屋子里陪著她,好不好?放心,德母妃會在這里守著你額娘的。」
德妃的聲音溫和婉轉,語調舒緩,充滿了濃濃的母愛,頗有神奇的安撫作用,不止焦急急切的胤祐靜下了心神,就連旁邊站著的胤禛、胤俄等人跳的有些慌亂的心也慢慢平靜了下來。
胤禛和胤俄兩兄弟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眼中都看到了一抹驕傲之情,是的,他們兄弟兩個為了自己的母妃而感到驕傲。
而早在被送到仁憲皇太後身邊養育之前就已經受到過德妃關照的胤祐,也在這些年的相處之中將德妃當成了誠嬪、仁憲皇太後之外最親近的女性長輩,這時听到德妃如此說,也就不再堅持,放心的昏睡了過去。
一時間這屋子里又是一陣壓抑的慌亂,最後還是自告奮勇的胤俄親自將胤祐打橫抱起,在胤禛的陪同和守護之下,出了屋子向著旁邊的房間走去,那里已經準備好了退燒用的烈酒、冰塊兒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