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文感覺全身輕松了，不見家人身影，急忙把梯子扛回家，再把秧田里那個大洞遮掩了一番後，牽著餓得轉圈的黃牛到河邊吃草去了。
離家不遠的那條河，說是河又顯得太小了，說溪又似乎在敗壞它的英名，說溝又似乎門不當戶不對，說深則深不見底，說淺可以拾到沙石。或許每個人站在不同的點來叫它的稱謂。無論是河是溝、還是溪，這條被當地人稱為河的河，滋潤了幾個鄉的山民，也延續了土家人祖祖輩輩。人們用河水煮飯、淘菜、洗衣衣、澆水種地。
對于武都文兄弟三來說這條河成了他們從小玩樂的天堂，不僅可以吃到鮮美絕倫的桃花魚、白魚、花斑石魚，而且更是他們春夏秋冬玩耍的樂園。
三歲起，武都文隨著哥哥姐姐到河邊玩，看見大孩子在河里戲水撈魚，心中就癢癢的，但每次臨近河邊玩水都被大姐拉了回來。有幾次他偷偷跑到河邊去玩水，還被大姐打了，從此他再也不敢下水了，只好呆呆地立在一旁觀看。
水的誘惑實在太大了，不知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之故，還是每天都見到清澈美麗的河水。總之，這條河像一座神奇的秘宮，吸引著武都文。無論媽媽在河里洗衣，還是姐姐下河洗菜，還是父親在河里捕魚，堂叔叔在河里炸魚、網魚，這些有形無形的影響著他，使他對這條河產生了莫名的好奇和特別的熱愛。這種誘惑力簡直就是一種無法言語，無法抗拒的力量吸引著他，很多時候他都蠢蠢欲動。
水中游動的小魚，河邊嬉戲的蝌蚪，仿佛都成了武都文大腦里飄來晃去神奇的寶貝。一有機會，他都隨哥哥在淺水窩捉剛孵出的小魚，盡管那小魚只有熒火蟲那般大小。可在武都文心目中都是一條條魚，每捉住一條魚苗，心里就有一種成功和喜悅之感。正是這種成就感使他對這條河有一種痴迷般的愛，甚至滲進了血液。
大多數時候父母和姐姐把他一個人留在家中放心不下，因而到河邊做事就把他帶到河邊玩。這樣他就有機會接觸水了。隨著他一天一天長大，經常偷偷背著父母和姐姐，哥哥，一個人跑到河邊來玩。有幾次父母去河邊找到了他，自然免不了一頓罵和皮肉之苦。盡管如此，也沒能阻止他對這條河的特別痴情，特別地迷戀。
武都文四歲那年的夏天，他一個人又偷偷來到河邊，看見大灘里，綠水深不見底，也害怕擔心，但他還要去試試看看，大灘里浮水是什麼滋味，什麼感覺，一陣擔心害怕後，最終還是經不住水的誘惑……
武都文月兌光了衣褲走向河灘慢慢試著下水抱著石頭「彈水玩」，這在水下漂浮的感覺真是舒服，愜意。幾次戲水後也未被家人發現。這不，膽子也就越來越大了。
每當看見面房灘中有人洗澡，便不聲不響地跑了過去，學著大人狗抱沙式的游泳動作。他雙手撐在淺水沙石上，兩腳懸空用力向下彈水，正當他彈到高興時，泥沙慢慢向下滑動，很快把他浪到深灘中去了。武都文嗆了一口水，心一急，「呱呱啦啦」又叫不出聲來，像落水的小雞胡亂撲打一通，急得全身像一把弓，求生的**使他胡亂喊叫，眼看就要沉下去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武都文的堂叔從深灘中鑽出水面，一把將他拉出水面，然後笑嘻嘻地說︰「你娃兒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這麼小一個人在這個大灘里戲水，要不是我剛巧遇見，明年你娃兒墳頭就長出草草了。」
堂叔武正漢把武都文放在沙灘上，一向溫和的五叔武正漢又憨憨地說︰「你以後不準來了，你不答應我，我就把今天這件事告訴你老頭子，恐怕你要挨打了。我知道你老頭子的牛脾氣。」
武都文剛才就被水嗆怕了，又听堂叔這麼說，趕忙說︰「五叔，你莫把這事給我爸說啊！我很想像你們那樣游泳多好，我求你教我行嗎？」
武正漢是一個20多歲的小伙子，他一直很喜歡這嘴巴甜的佷兒。「好，我教你。但是你必須答應我一個條件，以後絕對不能一個人來這里游泳，知道不。否則我絕對不教你，要學會游泳，就必須要嗆一次水，剛好你嗆了一口水。」
武正漢說完，用一右手托著他的下巴，帶他向深灘中游去。
武都文一見碧綠的深水灘，剛才還心有余悸，嚇得哭了起來，又喝了一口水，他愈害怕心愈急，又喝一口水，急得呱呱直叫。「別怕，放松點，雙手一下一下地向下劃動。你不听話，我就放手不管你了。」
原本就非常害怕，听了五叔這麼一說，盡管感覺自己獨自一個人漂浮在水面上，又覺得已經在深不可測的水中，只好堅強忍受下來。
為了不嗆水，武都文硬著頭皮慢慢放平心態，盡管他不知道這灘有多深多寬，但只要五叔在身邊保護自己也就不怕了。漸漸地武都文緊張繃緊的肌肉和閉著眼楮放松了，在一種無形力量的作用下，竟然自己能在水中輕飄飄的，他也不相信自己竟然可以在水上漂動了，于是他睜開眼，望望天，那天非常美麗，四周的樹木郁郁蔥蔥，清香撲鼻。
他不敢相信自己在短短一會，竟然輕松地在水中漂動了。這不，雙手輕輕用力向前一劃動，整個身子就像一條飛騰的魚向遠處漂去。
「你還要繼續練習水上功夫，要不然你以後會在水上死亡，這以後你就可以逢凶化吉了。」武都文听到聲音，那聲音從五叔那兒發出來的嗎？他仔細一看，五叔正在撈魚，怪了，難道是水鬼不成，想到這兒他害怕起來，听父親講過許多水鬼的故事。
「不用怕，我是來教你水上漂功夫的，剛才要不是我用內功，你那麼快就在水上漂了嗎？」
武都文向四周看了又看，確實沒有人影，他害怕起來，以為真是遇到水鬼了。他立即向五叔跑去，他這一急，好似一股無形的力量從上漂飛而去。隨後又一個旋轉，他又回到原地了。
我跟你說了，「我不是鬼，我是教你水上功夫的，你必須專注精神，不要亂想，否則你就要嗆水。」這種聲音又像從水底發出的，又像在空中傳出的。
武都文仔細看了看，這條河沒有任何人，沒有任何聲音，寧靜的水，清靜的山谷靜得連一絲風的聲音都沒有，遠處的山色，近處的清水，似乎都成了神秘夢幻的世界。
「我說不要亂想了，必須靜下來，聚精會神，否則就要喝水了。」武都文就是不听，他再次向五叔跑去，就在他雙手向前劃動之時，突然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拉入水底了，此時此刻他非常難受，感覺心肝都要嗆爆了。
「好受不，你現在听我的話不？教你水上漂，你還來勁，不好好學，我還收拾不了你。」
武都文難受死了，心想「不管這聲音是鬼是人是神，也只好順從了，我答應學什麼水上漂功夫」。他這樣一想，就像一發炮彈沖出了水面，他大口大口呼吸新鮮空氣……
武都文在水中來回漂動半個小時之後，，感覺身體越來越輕松，越游越有興趣，也許他在這方面有天賦，一學就會。就這樣他學會了游泳，而且還對游泳的姿勢舉一反三，能在水中上下自如地漂浮。
「今天我叫你的功夫，不要向任何人說起，這是機密，明白沒有？不然我就打你。」
當他如夢般的醒來時，自己能在水上自由的飄浮。武都文連忙跑到五叔身邊問︰「五叔，你剛才有沒有見到什麼人，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武都文這一問，把五叔嚇了一跳，「你娃兒趕快起來吧，不要在水中了，你恐怕遇到水鬼了。」
五叔突然像呆神了陣後大聲說︰「啊，你娃兒真有福，我從你眼里看見了一個金光閃閃的人像，應該是一位神仙師父。你放心，他不是鬼，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你好好珍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