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都文沒有向任何人告訴自己被學校開除的事情,他的保密工作做得非常精細。好在學校離家太遠,加上大山里信息也極度閉塞,家里人根本不知道他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武都文告別了堂姑家,恨不得插上翅膀飛回學校讀書。一個人行走在山嶺中既孤獨又寂寞,特別是疼痛的大腿如注了鉛,臨近中午時分,肚中饑渴難當。他只好艱難地撐著,邁著步子向學校方向奔去。
人就是要愈受挫愈要堅強,永遠不要被困難吞噬了自己的生活;只要自己強健自己,別人是幫不了你。武都文一邊走一邊對自己說。
回學校後,武都文被校長叫去了,在去校長辦公室的路上他一驚,會不會校長這次又要向他下逐客令了,而且肯定是強制性的。
校長見到了他高興地說︰「武都文同學你終于回來了,差點把我們急壞了。現在我代表學校向你道歉,並正式歡迎你重新回學校讀書。」
听到校長言辭真誠誠懇,武都文感覺饑餓和疲勞也蕩然無存了,他深深向校長鞠了一躬說︰「朱校長,我給你們添麻煩了,我以後一定好好讀書,以實際行動來報答你們的大恩大德。」
「李志國家長知道錯怪了你,也教育了他兒子,我們也對李志國進行了教育,他們都請你原諒。」朱校長說得客氣,讓武都文听了鼻子酸酸的,有種感動和想哭的沖動。
武都文回到初一二班,全班同學歡呼雀躍,紛紛為他重新回到這個班而鼓掌。自此他的名聲大躁了,好多同學都想拜他為師學功夫,為了搞好自己學業,不誤人子弟,他斷然拒絕了各位同學的請求,並強行解散了功夫班。雖然他不教人練功夫,但武師傅的綽號卻一直伴隨他高中畢業。
勤能補拙,笨鳥先飛,武都文自知天賦不高,唯有刻苦學習,方才不辜負父母及家人們的期盼。父親常說「山河易改,本性難移。」
有時武都文也自責,「自己為什麼改變不了粗心大意的性格,為什麼不能養成細心的良好習慣,明明考試有些題自己能準確無誤答對,就因為少一個字,多寫一個符號,或者沒有審完題就開始答題,導致了自己的學習成績一直在20名左右徘徊」。這能怪他人嗎?他在心理自責道。
武都文每次回到家都是一種憔悴、傷心的感慨,听著母親病痛的申吟聲,父親抽旱煙的沉默聲,大姐大哥的嘆息聲。都讓武都文心理翻江倒海,只有刻苦讀書,有了工作,掙月兌了更多的錢,才能改變家庭的現狀。
武都文看父親也太辛勞了,他仍然不顧父親勸說,與父親和大哥一起去山外三十公里外去挑柴去賣。早上五點種起床吃完飯,他們父子三人借著淡淡的月光上路了,星星在頭頂上眨著眼楮,月亮好像幫他們撐著燈光,鳥兒為他們伴著歌,踏歌前行。
冬天的早晨,那潔白霜露與月光映織出了一道華美的風景。寂靜無聲的山道上,只有他們父子喘息聲音,伴隨著寒冷的風聲,伴奏出美麗的音符。雖然肩上搭載著沉重的木柴,但心里卻感覺異常的高興。
當他們賣完柴,又借取淡淡的星光,往家趕。這樣的日子雖然很苦,很累,但卻快樂著。走了很長的山路,晚上10點鐘才回到家門。
吃完晚飯,武都文由于想到明天早上要趕往學校,就上床睡覺了。當他被鬧鐘弄睡醒的感覺,實在不想動,可是他想到一家人的希望,他猛然起床一看五點鐘了,他吃了大姐煮好的飯,匆匆往學校跑去。
大冬天的早晨,天氣異常寒冷,寒風在樹林中嗚嗚怪叫,仿佛就是妖怪在施弄妖術。也許是武都文已經長大了,或者說長時間練就了超越了常人的膽量,他一點也不害怕蛇,狼,強盜,怪獸、野鬼等等。
一個人獨自行走在風雨中,其中20里路上毫無人煙。動物出沒的怪叫聲,在黑色山林中更令人恐怖異常。武都文走了10多里山路,天才發白,借助雪白的雪光,踩在霜雪上「吱吱 」作響,雖說山里的孩子不怕狼,不怕野獸,一人要走幾十里夜山路,對于剛上初中的武都文來說還是有些擔心,害怕的。
只是因為精神起了作用,內氣在體內沖蕩,他雄起心,大膽地向學校走去。剛出家門還覺得渾身寒冷不堪,可是走了十多里山路後,他只得月兌下那件舊棉衣。也許是走得太快,身穿單衣的武都文也開始流汗了。
他的行走速度簡直就是飛奔,身體就像裝上了彈簧一樣快速把身體彈出一樣,當他趕到學校,剛好上課鈴聲響起。
正是在這種特殊環境,煉就了武都文良好的體能。學校文體活動、籃球、羽毛球、長跑、短跑、跳高、跳遠,他的成績都是名列前茅。
教體育的黃老師有意栽培他考體院,可是武都文並不願意,而且王老師以及家中父親都不要他參加合格體育科目練習,而是要他考上醫學之類的學校。對此,黃老師很是嘆息不已,好好把一個體育苗子給夭折了。他說,如果按照他的先天素質和身體機能,說不定將來就是奧運會冠軍。
武都文初中畢業了,他以優秀的成績考入省屬重點中學五龍區中學高中部,見武都文考上了高中,武正東心情更是像吃了蜜,他逢人就夸,他兒子成績好,聰明能干,總之一提及兒子武都文他臉上總是抑制不住驕傲和自豪感之情。
武都文上高中後,節假日放假每次回家,父親都不要他再干重活了,甚至不要他干家務。習慣了勞動的武都文很是不自在。雖然他理解父親對他的隆重希望,厚重的寄托。但也希望自己能用原始的體能幫助父母減輕點壓力。
可是他一勞動,父親就喝斥他說︰「讀書去,這些事用不著你干,你是我們家中的希望。」面對此景此情,武都文心理壓力更大了,他明白,我總不能不顧父親心中那如山的厚望情結。話又說回來,如果不靠自己讀好書,又怎麼能改變家人的命運。讀書的目的就是改變一家人的命運。
黃老師多次找到武都文和他的父親說,好好訓練他,因為在體育方面他有特別的天賦,可是無論怎樣勸,武都文和父親都沒有答應他。氣得黃老師直說,你們毀了一個奧運冠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