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內,狹小空間.
顏梓舉著自己伶俐皓腕漫不經心的把玩,一圈碧翠翡翠如同橫亙在雲端的彩虹,透著耀眼的光艷。
「池朝寒,听說這鐲子是池女乃女乃傳給池媽媽的啊?」
話音剛落,一旁正想發動車子的男人動作驟然一頓,嘴角卻在顏梓看不到的暗處微微勾起了線條。
「老太太這麼給你說的?」
劍眉微挑,眼中只剩戲謔累。
顏梓暗罵對方月復黑,這樣一問,倒讓她一時不知真假了。
「池媽媽說的可不止這些哦!」
「呵呵,那她還說了什麼?」
「那自然是……說了好多呢!」
故意拖長了音,只是這樣的虛張聲勢在池朝寒眼里太過小兒科了。
「我家老太太的心思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就琢磨著她和你媽媽的那點小約定,你不是早就說了嘛,那都是長輩間的一句玩笑話罷了!她現在眼見你回來了,肯定又要瞎想了,你別太在意啊——檬」
「池朝寒!你到底什麼意思?你是不是偏要讓我厚著臉皮說五年來我每天日思夜想的都是你!我不遠萬里的重回A市也是為了你!是不是我只有承認了我這只好馬就要吃這個回頭草,我這匹好兔子就是賴上這窩邊草了你才樂意?你這樣就驕傲了是不是?你這樣就得意了是不是?你這樣就報了多年以前一直被我欺壓的舊仇了是不是?你——」
「寶寶,是一匹馬,一只兔子……」
「……」
四目相對,對方眼中的揶揄讓顏梓驟然涼透心扉。她是不是還是想錯了?
「池朝寒,這不好笑。」
「是不好笑……可是,我很開心。」
「……」
展臂,將女人軟軟的身子擁在懷里,用了很大力氣。等了這麼久,不過是為了將她逼急。其實,他也很辛苦。
昨夜一句從她口中的疑問,幾乎將他逼于險仄。是悲是喜,無從得知,甚至害怕又是自己一廂情願的以為。直到這一刻,當那些話從她嘴里月兌口而出,池朝寒才稍稍敢確定,他之前所以為的不只是「以為」而已。
不是小心眼的只為一爭高低,不過是不敢隨意相信自己。面對她,他沒有自信,沒有理論,沒有實踐,甚至沒有判斷依據。
「寶寶,告訴我剛才那些話不是疑問句,告訴那是事實,是陳述句。」
堅硬的下顎在微微凹下的頸窗輕輕磨蹭,雙臂用力而緊繃,仿佛要將對方嵌入骨血之中。
「放屁!」
小手握拳,狠狠敲了敲男人的後背,卻沒有將身子掙開絲毫距離。
輕笑一聲,池朝寒只覺就連對方的惱羞成怒看起來都如此讓人心動。
「寶寶,你就承認吧!你說的是真的吧?」
男人繼續不死心的誘導答案,似乎就為了對方的一個肯定而執拗起來。
「那你承不承認那個翡翠鐲子是池媽媽要傳給池家兒媳婦的?」
悶悶的聲音似乎蒙上一層鼻音,牙齒卻死死咬在男人肩膀處的一塊衣料上面,好像小老鼠磨牙似的。
「恩。」
「那你承不承認那個翡翠鐲子是你前幾天才從池媽媽那里要來的?」
「恩。」
「那你承不承認那個翡翠鐲子本來就是要送給我的?」
「唔……不對……」
「池朝寒——」
「我是送給我媳婦兒的,你是我媳婦兒嗎?」
都說擁抱是個極其殘忍的姿勢,貼得那麼近,也看不到彼此的面部表情。可是,如果听得清對方的心,不用看到表情也只覺安心吧!
在略帶粗糲的西裝衣料上蹭了蹭腦袋,如同耍賴的小狗一般,隨即發現鼻尖也有些癢癢的,于是,也跟著蹭了蹭。
「不是!」
嘴硬,狠狠咬了咬牙齦。
輕笑一聲,似乎終于不再相信她的口是心非,卻只想繼續逗得她生氣。
「那就不是給你的!」
「池朝寒,MP是什麼意思?」
故作隨意的一句,轉移了話題,也同時扭轉了戰局。微微歪著腦袋,即使仍舊看不到他的正面,可是摟著自己的懷抱明顯一僵,顏梓感覺清晰。眼中劃過一抹精光,好似狡黠狐狸,微微眯起。
「不知道。」
「哦?」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看來是我記錯了,顧清和當年送給我的那枚戒指上原來真有刻字啊!」
和顧清和分手之後,一下發生太多事情,顏梓渾渾噩噩,哪里收拾過房間角落。就連自以為是顧清和送她的戒指也依舊珍重的放在小盒里。後來的一切太過慌亂,孫守琴走之前去顏梓的租住房里幫她收拾出國時要帶的東西,看到那枚戒指被如此珍重的保管,也便隨手收起。只是,當時離開時,顏梓卻不過隨手撿了一個行李箱,其余物件都已放棄。所以,等到那枚戒指再次輾轉出現于自己的手里,已經是過了好久的事情。
多年的沉澱心境讓顏梓可以將一切當做談資去對待,這才仔細看到指環內側的地方竟然有兩個字母的痕跡。
MP,那一刻,顏梓確定,所謂一個魔術,不過是真的發生,假的表象而已。恍然嗤笑,原來她和池朝寒的一切,都好像這枚戒指,明白的太晚……
所謂時過境遷,不知算不算也是物是人非。
或許,這也是過了這麼多年之後,讓她還有勇氣回來找尋過去的一個重要原因。
懷抱驟然遠離,顏梓好整以暇的挑了挑眉。
一雙重瞳投入故作無辜的眼里,男人對方的嘴角扯出一抹危險的痕跡。
「寶寶——」
「恩?」
「我有沒有說過,每次看到你故作聰明的時候,都讓我有種想要證明自己的……沖動。」
最後兩個字的加重音听起來有些毛骨悚然,只是顏梓還沒鬧明白男人到底說的是怎麼一回事,已經被對方驟然扳倒于身下。本就底盤低的跑車讓她有種躺在地上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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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祝各位看官閱文愉快,明日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