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安靜的消失于大廳門口的兩人背影,秦楚瞟了眼身旁的陸亦銘,多有鄙夷嫌棄,「我們家燕子是不會看上你的,別費心思了!」.
陸亦銘似乎並不在意,只是微笑著眯起了眼楮,「你們家燕子?」
「那當然!」他揚了揚發梢,頗有幾分得意,「我可是燕子的娘家人!」
言下之意︰我看不慣你,你就沒戲!
陸亦銘自然不會全信他的說法,不過他們幾人看似要好的關系卻也十分明顯。不再多言,只是周圍女生的目光卻也窸窸窣窣的投向了這邊。兩個男生,一個花名早已名揚校內外,而另一個剛才在台上的表現也是讓眾人跌碎了眼鏡,見兩人竟然看似還認識,不免多看兩眼。
「這不是校花嗎?」陸亦銘突然開口,沖著緩緩走來的韓璐邪魅一笑,指尖輕擦過發鬢,如同敬禮一般砍。
韓璐的笑容越發僵硬起來,踩著高跟鞋的步子卻依舊平穩堅定。
「校花」?還是「笑話」?
她沒想到池朝寒竟會讓她如此下不了台,她剛走到他身邊,他便提出要離開。可笑的是,她竟然連挽留的勇氣都沒有,又或者,明知他會拒絕。
多少人把她高高捧著,只有他,對她的心不屑一顧,視若無睹。
「陸亦銘學長,久仰大名!」她強顏歡笑,動人的笑容透著誘•人憐惜的波光。
「哦?被新一屆校花認識,可真是我的榮幸!」陸亦銘挑眉,眼中劃過狐狸般的狡猾,「不知我是否也有幸成為校花的……朋友?玩」
韓璐臉色更差,他剛才那句無疑是譏誚池朝寒對她流水無情。一個「也」字,讓她顏面盡失。
沒有回答,轉頭望向一旁的秦楚,神色已正,「你回去嗎?不如一起?」
秦楚趕忙解圍,說自己也想回了,便拉著她轉身離開。走之前回頭望了眼依舊坐在椅子上的陸亦銘,見他不過輕輕挑眉,張揚一笑,意味不明。
會議大廳離學校大門還有一段距離,池朝寒和顏梓一左一右的緩步走著,誰也沒提昨天不歡而散的事情。她沒問他為何會來,他也沒說給她佔了座位卻拉不下臉叫她過去。
不快的一幕好像一張書頁,被兩人刻意翻過,不再回顧。
天色已黑,路燈昏黃,周遭傳來夏日聒噪的蟬鳴,因為夜風的吹襲透著幾分詭異。顏梓拽著他的袖口,緊緊攥在手里,不由加快了腳步。
「我今晚去你家吧?」
「啊?」池朝寒突然一怔,難得在兩人之間成了不淡定的一方。
這樣的要求在夜色旖旎中難免誘•惑人心,卻也隨即反應她必然有其他原因,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們過兩天要考高數,我什麼也不會,你幫我畫一下重點吧!」顏梓蹙著眉毛憤恨的抱怨,「你說學校是什麼毛病?我一個學畫畫的,學數學做什麼?我就不信達芬奇能把高數考及格了!」
「寶寶,其實達芬奇也可以稱為數學家。」
「……」
顏梓一時無語,埋怨自己舉例不當,卻忘了注意腳下的陰影。池朝寒一驚,來不及提醒,她便一腳踩空了台階,腳腕傳來一陣痛意。
她抬著一只腳直叫喚,齜牙咧嘴的表情好像一只咧著嘴的貓,一雙眼楮在夜色中越發透明。
「哎呀哎呀!你怎麼不扶好我呀?你想讓我摔死呀?」
「沒事吧?」池朝寒沒有反駁,眉頭緊鎖的蹲下了身子,要看她的腳踝,卻被她一把推開。
「有事啊,有事啊!疼死我了!」她夸張的尖叫起來,嘴角歪歪的向嘴邊翹了起來。
池朝寒抬眸,沒有錯過她無辜的表情,重瞳閃了閃,「那我背你?」
「好啊好啊!」顏梓狡猾的露出一顆尖尖的牙齒,沖著他頻頻點頭。
他已經轉過身去微微躬來,方便她趴在他的背上。顏梓也不客氣,摟著他的脖子便爬了上去。
幸虧今天穿的是短褲,否則就要走光了!
如是琢磨,她因為自己的小計謀而暗自得意,卻沒有看到池朝寒臉上劃過的綿延笑意。
不是不知道她在故意夸張腳踝的傷勢,她每一次撒謊的時候都會咬著嘴唇睜大眼楮,裝出一副很認真很誠懇的表情,好像唯恐別人不相信似的。
不拆穿,不反駁,是因為,他也享受其中罷了。
「寶寶,你怎麼這麼重?」池朝寒開口說道,還故意深重的喘了口氣。
後背溫暖的身體仿佛沒有重量,卻讓他只覺安心。如果可以這樣一路走下去,多好。
「放屁!」她突然不樂意,在他背上晃來晃去,「我哪里重了?我哪里重了?」
「你要是不想車毀人亡就安生點!」
「你這個不爭氣的臭腳力,你給我快點走!」她不滿的嚷嚷,小臉氣鼓鼓的皺在一起。
只是,如果池朝寒知道他的一句話竟然讓顏梓決定減肥,他一定不會故意騙她。雖然她的減肥事業只堅持了一個星期,可是還是讓他非常自責。不論他如何解釋她真的一點兒都不胖,顏梓還是義無返顧的決定早餐少吃一個蟹黃包。平時,她要吃一籠半再加一碗海鮮粥的。
印度餐館已經打烊,兩人便在家門口不遠的小餐館叫了兩碗面,又實惠又好吃。濃郁的湯汁四濺,顏梓吃得滿頭大汗,卻嘖嘖稱贊。
抬頭看了眼池朝寒,見他依舊細嚼慢咽,就連唇邊都沒有沾上半點油腥,想到自己嘴上一定糊了不少,有種把他嘴巴也抹髒的沖動。
一個男生,吃東西這麼好看做什麼?
他看著她糾結的模樣突然一聲嗤笑,眼波中的清輝將頭頂天花板上「吱吱」作響的舊式燈管都給照亮。
「笑什麼?」她不屑的撇嘴,低頭又喝了一大口湯。
「你……」
顏梓忘記問池朝寒他要說什麼,他也沒有繼續將話說完,只是轉而問她有沒有吃飽,可以再要一碗的,被她狠狠翻了一個白眼。
她一定不記得了……他輕不可見的搖頭。
是誰小小年紀就那般跋扈,是誰吃紅燒肉滿嘴流油,氣不過他嘴角干淨,湊上臉來就蹭到他的嘴上。如此算來,是她先輕薄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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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後還有~~